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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狐老人笑道:“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在这个山上虽是衣食不缺,但是要烧出这么一桌子菜,却也没办法,尤其是那一味鲜笋尖,老头子特别跑到雪狐谷的竹林中去摘来的,来回足足花了三天工夭,为了我的大丫头,说不得只有辛苦些。”
岳天玲十分感动,却又忍住道:“师父,这又何必呢?我虽然爱吃鲜笋,但是在底下常常可以吃得到。”
“我知道你并不缺这个,可是你老远地来了,师父总得拿点能招待你的东西,看你吃得那么高兴,师父就满足了,我虽然辛苦,但是很高兴、很快乐。上了年纪的人,本身已经没有快乐了,我们的快乐,是寄托在心爱的人身上,看到你们快乐,我就十分满足了。”
这种老人寂寞的心怀,是只有到了老年才能体会的,岳天玲虽然也近六十了,显然她还没有这种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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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洪九郎向天狐老人说出组成天狐门的经过,以及发生的许多事。
天派老人很欣慰地道:“很好,你们都是好孩子,没有叫我失望,天狐一道,远始自我的玄祖令狐绝,但数百年来,都是一系单传,没有发展开来,最主要的是我们这一门太玄,不合正统,很多人无法接受,没想到你们手中,竟然发展成一个正式的门派了,只可惜了天雄那孩子,他竟是第一个殉道者。”
大家又是一阵默然,天狐老人又道:“我晓得你们要来,所以也已做好了远行的准备。”
“远行的准备?师父也要跟我们一起去?”
“是的,我所习的大狐之道虽非正统,却也小有神通,至今已有心灵感应,预测休咨行止。”
“师父莫非已可预知未来?”
“我还未到那种程度,不过对于熟悉的人,休戚和关,我可以心灵感应略测知一二。”
“在我们来之前师父就已经算到我们要来了?”
“那这儿才能有感应,那也算是不容易了。”
洪儿郎道:“老师父,这一次我们是去拼命的,对东灵宫那一战,想必一定十分的凶危。”
“我知道,要不是此行凶危,我还不想去呢!我知道魔教在百余年来、屡蹶而振,一定不会只是靠着黄金城中那些人,必然有着一股更强的的人在后面支持着,你们居然打听出这股势力来,实在很了不起。”
洪九郎知道他在顾左右而言他他,忍不住道:“老师父,您的功力已经转注给我,此刻所余,已不到两成……”
天狐老人笑了一下道:“小九子,你觉得我比两年前,你刚走的时候如何?”
“老师父的精神比以前健朗多了,也年轻多了。”
“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莫不是找到了什么仙丹?”
洪九郎是开玩笑,但天狐老人却笑着道:“你说得不错,但我吃的不是仙丹,是仙果,我在后面的雪狐谷中找到了一大片雪参。”
“雪参?是那种生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吗?”
“没有那么灵,生死人肉白骨是绝无可能的,但它的确是绝佳的补充元气之剂,治内伤也极具功效,我拿来天天当饭吃。”
‘叫么?天天拿来当饭吃?”
“是的,数量太多了,我每天服一株,连吃了一年,只觉得精神旺健,气血充沛,失去的内力居然又补了回来。”
“那不是太浪费了?这是举世难求的灵药。”
“是的。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这东西必须趁新鲜时吃下去才有十足的神效,摘了下来,只有一半的功效,若是晒干了,连一成的功效都没有了,我又不指望它卖掉发财,所以也不留下了。我每隔十天就去一趟,采摘一部份回来,吃完了再去,每天服一株,就不会感到饥饿,很少再吃别的东西了,可不是当饭吃了?”
洪九郎笑道:“那四个小鬼在这儿,一个个根骨凝固,也是雪参之功了?”
天狐老人道:“不!我没给她们服过,她们年纪轻,根本用不到这些,不过我用雪参的汁液熬成浆后,制炼了一些药丸,倒是具有十分的灵效,特别是用来治疗内伤,更有功效,比什么大还丹还要好得多。”
洪九郎道:“那倒是大有用处,此去西行荡魔,必有一场恶斗,受伤也在所难免,有这些灵药就好得多了。”
天狐老人叹道:“我只炼了十丸,倒不是我小气,一起拿出来都没关系,但是有个条件,不许告诉人家是什么东西炼的,也不能说出雪狐谷的名称。”
“为什么呢?灵药本为济世之用。”
“是的,我也不想独占,雪狐谷中的雪参为数也有不少,一面采摘,一面生长,不虔匮乏,但消息若传出去,大家一窝蜂的拥了来,立刻就断了根,就再也找不到这种的灵药了。
这种东西说可以延年益寿倒行,却不能永保一个人不死,我个人年岁已老,就是有了它,也不可能再活上百年的,我是为了后人着想。”
洪九郎连忙道:“师父的用心我们都很明白。”
“我希望你们能真正地明白,天狐们天狐之道的要求却是由自我出发,平实而近人,在我看来,远比那些空谈圣贤心胸的伪君子实际多了。”
乐天湘道:“师父,我认为天讯之道比圣贤之道更深刻透彻,我们不计毁誉,行心之所安,比那些囿于仁义的名门正派做得更多、更踏实。”
天狐老人哈哈大笑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要把那片雪参控制在手保管,由我们来控制炼药救人,可以一直救下去,若是一公开,大家都来采断了根,变成谁都没有了,这种用心若不往深处想,谁都会认为我们自私,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成了。”
岳天玲道:“就算自私一点,也是问心无愧,灵物无主,唯有德者居之;我们若能保有,便是私德无亏,否则天必不容。”
天狐老人一笑道:“大丫头,你怎么也修天道了?”
“我不信那一套,却也不否认这一套,我以为天狐之道的精义,也就是天道即狐道。”
天狐老人哈哈大笑道:“好,天道即狐道,天心即狐心,天意即狐意,天人即狐人,大丫头,你这一句话把我天狐之道说得最清楚,看样子我这天狐之祖,该让给你来干了,因为你已得天狐三昧。”
在欢乐中,他们住了一天,然后天狐老人就跟着他们走了。
说跟着他们走而不说领着他们走,是因为天狐门主是洪九郎,而且是中原各大门派公雄的召集人,地位崇高,不容更易,他这个做师父的也只有听候驱策了。
四个人出山之后,找到了马匹,又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廓尔喀。
这个化外的小帮是佛教的虔诚信仰者,庙宇很多,而且与西藏的喇嘛渊源极深。
洪九郎要早点来到是有道理的,他既为一行之帅,至少应该知已知彼,才能够决定行止。
目前他对灵鹫峰的东灵宫一无所知,甚至于连路都不熟,贸然率众前去,似乎是太冒险了。
他虽然在天山生长,但是跟喇嘛教人也颇有交情,在加德满都,他找到了喇嘛寺中的一位哈图大喇嘛。
他献上了哈达--一种黄色丝巾,喇嘛教人用以对僧侣表示敬意的礼品和一雪狐皮裘,再加上另一位大喇嘛的介绍信函。
哈图很高兴地接见了他,问起了东灵魔宫的情形。
哈图知道得不多,知道在灵鹫峰中有些很神秘的宗派,远离人世,除了定时派人下山购买日用品,从不与人来往。
灵鹫峰下五十里内,被他们列为禁地,禁人前去。
这虽然有点霸道,可是他们很富有,廓尔喀的皇族和贵族们都得到他们的厚赠馈礼,以官方的势力包庇他们,而且灵鹫峰高插云表,本与外界隔绝,所以也没人前去打扰了。
当然,也因为他们太富有,引起一些宵小之徒的眼红,曾经有一伙强人想去打劫的,去了将近三十人,都是穷凶恶极,武功高强之徒,但全部被悬尸山下,作为警诫,大家才知道那个神秘的宗派中,武功更为惊人。
当然,他们也有人出入的,那都是远方来的人,男女都有,每年都有十几二十个人,上山之后,居住一两年不等又下山去了。
这些人多半是汉人,可是身份也很神秘,他们来来去去,也不跟外人接触。
哈图也是在洪九郎的口中,才知道这个神秘的宗派,原来是魔教的司命之祖,表示十分惊诧。
但是他也表示了为难之处道:“本教虽非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