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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归抱怨,王队长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谁也没规定说法医办案的时候不能穿多了……正生着气呢,井下有了动静,燕飞喊了一声“都给我站远点!”,‘啪’地扔上来一个东西。大家定睛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居然是个血淋淋的被砍断的蛇头!紧接着,一条还在蠕动的抽搐的蛇身也被甩了上来!王队长愣了半天才放映过来,赶紧冲井下喊:“燕飞!你没事吧?”
燕飞淡淡地回了句“没事儿”,接着挖了下去,王志文这才明白燕飞的用意,干咳了一声,什么也不说了。
事后王其实听说了冲到法医科表示慰问,一进门看见燕子用镊子夹了个东西正在研究,随口问了句“什么东西?”,燕飞回答说“蛇胆,你吃不吃?”。然后王其实就冲到水池边上吐了。
从那以后,法医科成了警局的禁地,基本上人人都绕着走。只有王其实是个例外,他很快就摆脱了阴影迅速地适应了法医科的环境——以至于当听说档案科要裁员的时候,他第一个考虑的去处就是法医科。
当然了王其实最终也没成功打进法医科,这其中的确是有一些缘故的,不过我们就不赘述了(感兴趣的朋友,自行复习《警察故事》吧)。当中发生的许多故事我们就不多说了,不过该提的还是应该提一下——比方说关于包仁杰。
包仁杰这个人,也许大家还能有点印象,他就是刑警队牺牲了的前任老队长的公子——追悼到会上拍王其实肩膀打那个人。
包仁杰是早就忘记那档子事了,不过王其实没忘,他一直记得那个腰杆挺得笔直的小家伙——并由此对那个小家伙产生了强烈的好感。所以,当他听说包仁杰成为了一名让王志文深为头痛的刑警队员的时候,一种正义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拉这个小兄弟一把——看在曾经被他拍过肩膀的份上。
所以,当包仁杰因为想治疗晕血的毛病来求他帮忙的时候,王其实很爽快地把他介绍给了燕飞。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喜欢的人,燕子一定也会喜欢——何况包仁杰也的确是个满招人喜欢的小伙子。
可是他忘记了,凡是,都有例外的时候。
……
当然了,我们的意思并不是说燕飞不喜欢包仁杰——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但是,好心往往也会办错事——所以,包仁杰会被那个[冷冻碎尸案]吓得躺进了急救室,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那年头有个叫好不叫座的香港电影特别地红,红到了如雷贯耳人人皆知的地步。那里面有一句很著名的台词是这么说的:“任何人都可以变得很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嫉妒。”
可惜的是,很多年以后王其实才看到了这部电影,并且没等那句台词说出来他就已经睡着了——否则他一定会看见燕某人骤然红透了的耳朵根儿。
真的是很可惜,是不是?
好在包仁杰从小就是被吓大的,虽然胆子很小,恢复能力却很强,所以也就没被吓出什么后遗症来。而直到很久以后,包仁杰才从一个眼光敏锐的同志嘴里知道,自己这次医院住得很冤枉——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久到小包同志想报仇都觉得不那么太好意思……
虽然晕血的毛病一直也没见好,包仁杰同志的进步却也是有目共睹的。这当然和燕飞燕法医的[魔鬼训练]分不开——所谓见惯不惊,再恶心再恐怖的镜头看上一遍两遍三遍四遍乃至五六七八九十遍也就不恶心不恐怖了,这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也就在那个时候,王其实发现燕飞已经变了一个人。以前那个沉默、文弱、温和还带有几分天真的燕飞变得冷漠而骄傲,说话也完全不留情面,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管杀不管埋]。不过现在这个[管杀不管埋]的燕法医反倒更加莫名吸引王其实,他三天两头赖在法医科跟人家套近乎,终于惹得燕飞不耐烦,一脚把他踢进了刑警队才算完事。
那段时间应该算是王其实生命中最最倒霉的一段时期,感情、事业,全都一团糟。不光是王其实,整个警局全都乱了套,似乎每个人都在走霉运,没有一个人能逃得掉。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另一件应该提的事——关于燕飞的脑疾。
燕飞的脑疾,也许,这就是燕飞之所以会性情大变的原因。之所以说‘也许’,是因为这只是一些外人的推测,而通常,推测是做不得准的。
当燕飞叹息着说出那句‘我撑不下去了……’的时候,那一夜,惹得着了火。
……
[我真高兴你终于要飞往埃及去了,小燕子,]王子说,[你在这儿呆得太长了。不过你的亲我的嘴唇,因为我爱你。]
[我要去的地方不是埃及,]燕子说,[我要去死亡之家。死亡是长眠的兄弟,不是吗?]
——王尔德著《快乐王子》
那一夜是疯狂的。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因为那一个吻,也许是别的,不论什么,也许都只是借口。两个人的对话是那样的简单,简单到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
燕飞在耳边沉重地叹息,我撑不下去了……
王其实直直地盯着天花板,那就不撑了吧。
夜正深,闷热,汗水流成了河,每一寸肌肤都像着了火。紧紧的拥抱,也许只是因为不愿意沉沦。可是终于还是沦陷了。刻意而辛苦的攻防战,一年又一年,原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偏偏那个人说他撑不下去了?TNND!这不是欺负人嘛!
于是,节节败退;于是,溃不成军。
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爱情,就在这样一个夜里,来势汹汹、锐不可当地,降临了。
接着他亲吻了快乐王子的嘴唇,然后就跌落在王子的脚下,死去了。
——王尔德著《快乐王子》
……
那一夜,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都被煎熬成了激情,人在煎熬中烧成了灰。燕子苍白的脸上没有笑容,豆粒一般的汗珠落在了王其实的脸上,顺着脸颊滑进了嘴角,苦,和眼泪是同样的味道。
快乐王子的双眼充买了泪水,泪珠顺着他金黄的脸颊淌了下来。王子的脸在月光下美丽无比,小燕子顿生怜悯之心。
“你为什么哭呢?是因为疼么?”燕飞叹息着询问。
“不是,不是……”王其实迷乱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燕飞放开了手。
原来你也会疼的阿……
天边出现了鱼肚白,燕飞的叹息被淹没在彼此的唇间,为什么,火一般的热度竟然不能温暖那冰冷的双唇?没有人知道。
或许只是骄傲而已,所以才会无谓地坚持;所以,才会无谓地伤害。
夜,已经过去了;时间,不多了。
依然是你是你,我是我,在彼此拒绝入梦的那一夜。
依然是想着各自的心事,做着各自的事情,即使是重复了无数次最亲密的行为,即使是同床共枕最激情的时刻,心也还是冷冷的,远远的,彼此捉摸不着。
偏偏这个时候又遇见了杨柳,王其实大大咧咧地把自己以前和杨柳的那段荒唐事交代给了燕飞,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却被一脚踢得吐了血。
当颤抖的手慌乱地解开了纽扣,抚摸着胸口处乌青的皮肤,眼泪掉下来,滴在心脏的位置,烫得就像浓硫酸——王其实想到的却是,原来,你也是有眼泪的阿……
那眼泪,像阿里巴巴的魔咒,王其实终于认了栽,栽就栽,早TMD认栽该多好!
可是就在这时候,燕飞得了脑瘤。
……
王其实一直也没想明白,自己是不是应该感激那个潜伏在燕飞脑子里的瘤子?虽然这么想实在是有些弱智。
如果不是那个瘤子,也许,自己永远也不会认输、燕子永远也不会低头吧。
王其实也这才明白,为什么燕子会说他‘撑不下去了……’,一个[撑]字,原来有这么辛苦,燕子啊……
那年的冬天特别地冷,燕子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冬。
那一个冬天,王其实把一辈子的泪都流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谁欠了谁的,只知道,不管是谁欠了谁的,都得用一辈子来还了。
燕飞靠在雪白的病床旁边,脖子上围着报纸,王其实用借来的剃头推子给他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