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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他那几乎可说是一半参照古籍,一半源于自创的内功更是不容小觑。
他的真气虽藉由先天气的调和而阴阳俱长,但或许是行气之法又或长白这盈
聚天地灵气之所使然,他的真气始终偏向阴寒。以阳为体,以阴为用,这样的内
功可说十分少见。而在经过长期的观察适应之后,他发觉己身真气不但具有疗伤
奇效,对于在对抗毒性上头更是十分不凡,即使再骇人的奇毒他也可以轻易化解
。只是这真气固然颇具奇效,但由于性仍属至寒,若欲为他人治伤解毒,就怕他
人难以承受那般奇寒。
四年的时间,让他在医武双道上都获得了长足的进步。
这四年间,他就这么在长白山上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除了医道略有小成之
后偶尔会和师父下山为邻近村人看诊之外,他的脚几乎没离开过长白山。但他并
未因此而与世间脱节。
每两个月他都会收到来自山庄的消息──不论是家人的事、江湖上的事,还
是青龙的事。江湖上的纷扰从没有休止的一刻,擎云山庄的情报网则几乎可说是
掌握了这众多纷扰的真相。
而白冽予收到的消息除了事情的进展与始末,还有白毅杰对此事的看法与分
析──这才是对白冽予而言最为重要的。他一方面判读这些事件,一方面也博览
群经。兵法阵式术数甚至帝王驭下将帅统兵之术无一不备,连佛道典籍亦多有涉
猎。而一篇由父亲亲手抄录的「阴符七术」更成了他修养心性的依凭。
无论何时,白冽予给人的感觉都是「静」。
一种波澜不惊,彷佛任何事都无法动摇其心志的「静」。
──即使是那改变了他生命的血海深仇,也已无法在静如止水、澄如明镜的
心中激起涛澜。
步伐忽止。
师父的医庐已在前方不远。今天早晨聂昙下山采买一些用品顺道探探消息,
算算大概要两天后才会回来。可他却感觉到了医庐附近有人。
白冽予的感觉自来极为敏锐。确定自己感觉应该无误后,他心中一凛,当即
功聚双目凝神细视。
而入眼的,赫然是睽违已久的聂扬与一个衣衫褴褛,形貌有些落魄的孩子。
随着步伐的走近,那个孩子的身影亦更加清晰。他身形瘦小,瞧来约莫六、
七岁年纪,一张小脸满是脏污,眼眸却十分清亮有神。
而刻下,聂扬正怒目瞪视着那个孩子;那孩子也以着那双清亮的眼眸不甘示
弱的回瞪。脏兮兮的小脸搭上一双清亮而吸引人的眸子,予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一大一小互相瞪眼的模样瞧来委实好笑--白冽予无波的双眸因而柔和了
些许,也不打扰他们,只是径自回房取来医书在那一大一小旁…坐了。
师叔的性子他早已摸得透彻。他在气头上时是怎么也说不听的。心下虽对他
二人会这般大眼瞪小眼的原因感到好奇,但这些年来的修为让白冽予的定心工夫
大有增进,情绪少有起伏。故心下虽是好奇,却也不甚急着去探究。倒是这个孩
子──
那双清亮的眸子带着符合年纪的澄澈纯真,却又带着几分过于沧桑的坚毅。
沾染着尘土的小脸乍看之下教人不敢恭维,可仔细一瞧,那五官却是十分匀称的
搭在脸上,算得上是张清秀的小脸。
因而忆起了多年前自己初拜师的情形。时光荏苒。四年竟然便这么过去了。
收起了思绪,目光移回书上。正待开始翻阅,却听聂扬宏亮的语音乍然划破
寂静──
「臭小子!快磕头拜师!」
「我不要!」
「想求我当师父的可多了,我愿意收你为徒,是你这小子的荣幸!」
「老子才不吃这一套!厉害就了不起吗?竟这般任意欺侮人!」
「我何时欺侮你了?」
「怎么没有?你也没问我愿不愿意就把我带来这种偏远的荒郊野外,这不是
欺侮是什么!我要回荆州!我还要去等景哥啊!」
「臭小子,我哪没问过你了?我那时问你说『跟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你
自己也没反对,怎么就说了我欺侮你?更何况我替你在整个荆州城里找你那个什
么『景哥』的找了足足两天,你付点报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别人想请我『黄
泉剑』聂扬还请不动呢!更何况你要拜师,吃亏的还是我呢!」
「你又没找到!吃亏就别收徒呀!我才不想拜你为师。而且你当初说『去一
个地方』,谁会晓得竟然跑到这种深山里?」
「……我再说一遍,磕三个响头,然后叫我一声师父!」
「不要!」
「……臭小子,竟不识好歹这般顽固?好!我也不管你了!不肯叫我师父,
我就不给你饭吃也不给你床睡!」
「不给就不给!」
面对聂扬的威胁,那小孩仍旧是一派坚毅的拒绝了。即使聂扬已有些恼羞成
怒,那双清亮的眸子仍是定定的回瞪。他的反应十分有骨气,可聂扬在气头上只
觉得这小子分外难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便气冲冲的转身离去──而在经过
白冽予身边时顿了一下。
白冽予知道是时候了,登即收起书起身行礼:「冽予见过师叔。」
「小冽儿修为大有精进哩!你真是越大越俊,师叔若有女儿,定要拉你做女
婿。」
一瞧见白冽予一身的气定神闲雍容自适,聂扬方才的气立时消失无踪,极为
兴奋的懒住他的肩头哈哈一笑,「来,到屋里说话,师叔有好东西要给你!」
「是。」
毕竟是师长,白冽予恭敬的一声应过,当下便让聂扬带着他往屋里去了──
可目光却在离去前又瞥了那个孩子一眼。
那让他想起以前的自己,也想起远在江南的弟弟们……
* * *
入了屋中,白冽予依礼请聂扬先坐了,并替彼此泡了壶茶。多年来在山上离
群索居,很多事情都得自己来,这让他变得比以前更为独立自主。而自从他泡茶
的技术凌驾过聂昙之后,这个工作便成了他的。
熟练的烧水、泡茶。清冽的香气盈满,予人一种高雅祥和之感。
白冽予幼时生活优渥,对这些东西的讲究自非一般。
沏好了茶,将之端到了桌上并取来瓷杯斟满。正待开口请聂扬用茶,却见他
笑嘻嘻的自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布包递到了自个儿手中:「打开来看看吧!」
见他一脸喜色,白冽予遂依言接过了布包,打开一看,赫然是一排金针。
那金针乃是大夫施针所用,依用途不同共有九支,磨制得极为精细,尖端更
萃了银。这些日子以来白冽予的针术已臻熟练。聂昙曾说过打算替他订制一套针
,当时他辞谢了,却不料这针终究是到了他手上。
看来是师父特别托师叔……心头一暖,神情略微柔和了些:「多谢师叔!」
「别客气!瞧你这个样子,定是很喜欢了,也不枉师叔死命央着那老徐给你
弄一套针了。对了,小冽儿呀!你的内力究竟是怎么恢复的?你师父呢?你的剑
术学得如何了?」
心情一好,聂扬说着说着又是一串问题接连而出。见师叔性子完全一如过往
,白冽予不禁莞尔。他在聂扬对面坐了下。
「这些日子朝廷已有东征的消息传来,故师父下山采买东西时顺道往附近城
镇探探情况,约明、后日才会回来。至于冽予的功夫,此事说来话长。师叔此来
长途跋涉,何不先休息一阵,再让冽予一一上禀?」
「这倒也是。一路上都给你臭脾气的小师弟气死了……哎哟!」
那孩子虽未拜师,可聂扬却已将他当成了徒弟。只是话才说到一半,肚子便
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的红了老脸。
白冽予当下知机起身:「冽予这就去准备晚膳,劳烦师叔多忍耐一下了。」
「好!听说你的手艺不错,师叔就在这里候着你了──别理外头那个臭小子
。」
说到最后还不忘一阵叮咛,显然是余怒未消。但白冽予闻言并未作答,仅是
淡下神情直接往厨房去了。
将之前今早腌好的腿肉取出,生火烧烤。山菜则是简单的几个翻炒,再淋点
麻油。四溢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动,也让外头的聂扬忍不住跑过来东看西看。
白冽予利落的几个动作后,把烤肉切片装盘,将饭菜端上了桌。
他的料理大抵十分「清」,味道却十分足够,让人吃得齿颊留香而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