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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税三抚髯呵呵笑道:“你这丫头还嘴强,找婆家的时候,看你要找我老人家帮忙不,”说着,看了谢云岳一眼。
赵莲珠红潮泛面,嗔道:“老前辈,你……”气得把足直跺,可是又舍不得离开,周姑娘咬牙忍笑,低鬟不语。
坐在一排太师椅上,正上闲谈的两淮大侠,飞云手等人均看在眼里亦不时发出轰笑。
此刻,大厅泛起了一种前未经见的融融喜悦,暂时忘怀了强敌环伺。
云龙三现见这局棋,已呈败象,犹不服输,力求扳平,抚髯沉思出声,拈子欲落又起,踌躇不下。
忽见谢云岳右手在钵内粘起五颗白色棋子,轻声数着:“一、二、三、四、五,”云龙三现瞠目看着他,不知何故,见谢云岳微微一笑,五颗棋子向窗外轻轻弹去,手法极其诡异,棋子作扇形孤线参差射出,看似缓慢,其实实疾。
窗外惊闻几声闷哼,随着即有重物落地声,飞云手等人闻声惊觉,同时双脚一顿,身形疾从窗口窜了出去。
谢云岳从弹出五颗棋子后,即再不一顾,从容落子,显得气度非常,云龙三现在即惊他暗器手法的神奇,又暗暗称识这少年真个不凡。
赵莲珠自见谢云岳打出棋子后,一直就用着惊诧的目光看着他,连窗外发出的异声,也无心顾及,她见两人仍然不动声色,凝神落子,不禁小嘴一翘,用手拨乱棋局,嚷道:“你们一老一少真是,还有心思下棋,也不去看看。”
云龙三现推棋呵呵大笑逍。“你这丫头,存心捣乱,把我老人家一盘胜局,搅得一场糊涂,你真偏心,我老人家若是返老还重七十年,你或能偏着我吧。”
赵莲珠白了云龙三现一眼,周姑娘不住地抿嘴格格轻笑。
移时,两淮大侠等人,分挟着五个贼人进来,飞云手笑道:“五贼已问明是红旗帮匪徒,请问少侠作何处置?”“一切由庄主作主,在下岂能越用代庖,真要令我无地自容!”
周维城知他心存谦让,唤过庄丁,将五贼置在徐奕古苏等一处,接着笑道:“言少侠,好神奇的手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说着,顿了一顿,又说:“我们这几人,在武林中也薄具名声,练家子最讲究的就是耳目听灵,若大的五匪徒扒在树上,我们竟无所觉,真是愧煞。”
谢云岳惶依不安,正待出口,忽然云龙三现大笑道:“周老弟,我们这班老不死的,早就该退隐了,如今是年轻人时代,你岂不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风闻目前就出了几个后起之秀,一身武学都了不起,月来曾听得金华又出了一个姓谢的少年,不出十招就击毙了七煞手屈申,霎时轰动了大江南北,现在加上言少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愧煞,我老头子就跳高邮湖啦。”
登时厅内起了一阵朗笑,云龙三现陶祝三面色正了一正,向谢云岳道:“真的,言少侠,你刚才施展的那套手法,我老头子今年活到九十岁,也从未一见,我老头子尚想见识,请你以十子为度,老朽以身喂招,试试能否避过。”
谢云岳双手急摇,推辞道:“老前辈,千万使不得,何必令在下献丑,在下这手法,只能打死物,遇上活的就不足了。”
云龙三现点身一掠,落在五丈开外,正色道:“言少侠,不必推辞,咱们以武证招,彼此有个参研的机会,仅管下全力招呼,纵然伤着,也没什么了不起,你只存了一丝礼让,我老头子即与你反睑。”
谢云岳觉得此老真个气傲,丝毫不留人余地,只得恭手抱拳道了又道:“老前辈,恕在下无礼了!”说着,一颗棋子已自出手,微作孤形,朝他的浑身大穴打去。
云龙三现见他棋子出手,初出缓慢,越飞越速,到近前丈处,宛若电旋般,夹着破空尖啸声,不禁惊异,急用右拿一挥,棋子受掌力一阻,突斜出五寸向前飞速推近,云龙三现骇然变色,身形嗖地左撤,堪堪棋子齐肩擦过,就在他抽身之际,谢云岳再度打出五颗棋于,前二后三,作一梅花形,最奇的就是前二子作侧孤形分左右打出,后三子其中一个作直线,还有二颗作上下孤形急出,五子各有速度不同,飞到中途,自行变速,使人无可捉摸,他这五子一出,将云龙三现身形全部罩着,无法闪掉。
云龙三现见先前只有一子,就极其难避,现五子齐出,将自己身形全部围着,又不知在何方才可闪过全部五子,这一惊真难以形容,猛然两掌同出,施出劈空拳,带起劲风,整个厅屋都为之震动,他这不劈还自可。一劈之下,飞来五子,不但不见退却,反见五子向前加速,变作穿叉形电闪似地打到。
云龙三现心中猛震,双臂一振,大袖飘扬,飞身上纵,半途迭变三个身法,这就是江湖闻名色变的云龙三现的绝门身法,看看恰要避过飞来五子,不料谢云岳余下四子又到在身旁飘风一段擦过,陶祝三一翻落地,察看身上,有无记号,只见左下襟端端正正的一个洞赫然显露,云龙三现老脸灰白,心想。“这也难怪他,谁叫我老头子逼他出手咧,看来他还是心存厚道,不然,身上更多出几个窟窿。”陡地哈哈大笑道:“言少侠,好俊的手法,老朽佩服得很。”
谢云岳出手后,心中已自后悔,闻言抱拳一躬道:“老前辈三现云龙身法,果然名不虚传,只不过老前辈存心让在下露脸成名,故意失手;倘或老前辈乘机行招,岂能容在下全身而退。”
云龙三现陶祝三一脸激动之容,大笑道:“你还要顾全我老头子颜面做甚,明眼人谁不知道,言少侠,我老头子向不服人,如今算是服了你,不过还有一事不明,我这大力金刚掌力,无坚不摧,十丈以内,任何微物均都可震飞不使近身,虽在厅内不好展开全力,但也下了六七成的掌力,怎么棋子不退还进,却为何故?”
谢云岳笑道:“老前辈谬赞,使在下实在汗颜,其实这手法说穿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发出时全凭巧功,棋子本身作螺旋形自转飞出,不管对方掌力怎么雄浑,也无法全面罩住,必有空隙露着,只因棋子受螺旋力影响,受掌力一阻,必然往斜飞出,朝空隙处跑,空隙处一无阻力,棋子不缓还速,就有这个道理。”这话听来很有理由,众人不禁点首相信,不过谢云岳还瞒起了一半没说,他这手法暗含“轩辕十八解”满天花雨,连珠追魂手法在内,这是千古绝学,其实他用不着以棋子打出,就虚空认穴,也是一样的,明亮大师为什么先授“弥勒神功”最后才拿出“轩辕十八解”传他,即为此故,须知明亮大师学究天人,知“轩辕十八解’太绝太毒,一经点上,对方不是一身武功尽废,就是当场死去,决无微幸之理,所以云龙三现陶祝三陡然劈空掌用到十分,亦无法抵挡此前古绝学,看来除非用道家玄门罡气及佛门禅功外,其他武林绝学对“轩辕十八解”均无能为力了。
厅内众人均对谢云岳一身武学惊叹不止,尤其是赵周两位姑娘对他更是爱极,芳心入迷,四只杏眼睁的又圆又大,痴痴望着他出神,俏面盈含笑意。
两准大侠周维城看见爱女这般痴迷,从未曾有过,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只怜她从小即失去母亲,自己矢志不娶,把她抚养成人,她一向外刚内和,少有示人颜色,成年后,自己就为她婚姻大事留心,百般设法与她介绍英俊少年,此班少年虽极力和她亲近,她却无动于衷,视若无睹,都没有打动过她一寸芳心,红旗帮这次借由求亲,她却一反过去,惟自己之命是从,毫无半点幽怨,但较前更沉默寡言,而今晚神情与前判若两人,春风和煦,笑脸泛霞,就知她对少侠痴心单恋,不克自拔,当然言少侠英姿超逸,武学绝世,有婿如此,那还有什么不称心满意的,但眼这个赵莲珠姑娘,明眸皓告,冰肌玉骨,真可以说是芙蓉如面,秋水为神,无论那样都比其女强过十分,看赵姑娘对言少侠也似情有所钟,自己实在难以启齿,倘或言少侠独独钟情赵姑娘,一口拒绝,将何以堪,而言少快是否定亲尚难知,目的红旗帮又志在必得,此情此景,难容自主,不妨待危机过去后,相机设法,两女同事一夫亦未尝不可,由此,这件心事就长种周维城心头。
这时赵莲珠走向谢云岳身前,一脸娇笑,磨着他教那暗器手法。
谢云岳岂料她如此的爽朗大方,自己反而涨得一脸通红,又不好拒绝,笑道:“姑娘既欲学此暗器,言某那敢私藏,不过学此手法,非是一朝一夕所能收功,待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