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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晓岚不敢远离谢云岳,知他现逼住“玄阴黑眦”奇寒使它暂不能发什,但最忌妄动真气,毒性一时不能遏阻,又流窜全身经脉,是以紧护在谢云岳身旁,恐谢云岳一时忍耐不住出手搏敌。
此刻,葛天豪服下长春丹后,渐渐真力恢复,跌坐调息行功,目睹谢云岳只静静观看着,心中大感纳罕。
他确定谢云岳就是黄鹤楼封江所遇之青衣老者,以青衣老叟震古烁今的武功,使两僧落败不过是举手之劳,但他为何不动?
毕晓岚忽对谢云岳笑道:“灵老师剑学卓绝,不愧为当代高手。”
谢云岳笑道:“若以剑法而论,尚推昆仑‘天罗七式’‘乾坤三绝’崇奥无伦,但个人剑学造诣,就在他智慧高低能妙澈玄蕴,神兴意会,再另辟奥境否,食古不化者虽一意浸染,终必望尘落后。”
一言破的,毕晓岚大为佩服,暗道:“此人年岁甚轻,才华高绝,誉之近年武林中第一奇才,实不为过。”
场中搏斗之势大起变化,只见丧门剑客灵飞剑式突变,剑光大盛,丧门剑法迭出鬼招,回环出手,将那僧人围在一片剑芒之下,虽然僧人杖猛力沉,只是守多次少,惊险颇频
但见灵飞一声长笑,剑身一滑,反臂挑起一招,迅快凌厉,径向那僧人臂下挑飞而起。
灵飞长笑未竟,僧人惨鸣之声接踵腾起,血光进现,一条右臂仍紧执着禅杖离肩飞起半空,坠落在一方断壁上,轰的一声大响,那方断壁晔啦哗啦塌成一片,灰尘扬起半空。
僧人一臂削落,血如泉涌,纵身向后逃去,另二僧人亦神色大变,接踵赶去。
二僧才窜出十数大,忽见荒烟衰草间迎着二僧现出四个形象怪恶老人,各着一袭赭黄色长衫,迎着执风飘飞,瑟瑟而动……
乍睹之下,宛若幽灵鬼魅,在此暮云低压,肃杀秋风中,使人不由陡生寒意。
只见两僧奔在四怪恶老人身前数说一阵,那四怪恶老人只两肩微振了振,凝立不动逼视了灵飞等一眼,忽转身与两僧沓下岗陵之后。
灵飞大感疑呼,葛天豪忽道:“这四人就是‘华夏四恶’,两僧是云龙山大佛寺监寺知客。”
谢云岳点点头道:“天色已晚,去城中找一家客栈住下,我料他们必不死心,定会去客栈寻仇,葛少侠你的事去至客栈再说吧。”
葛天豪抱拳施礼道:“两次相遇老前辈,具蒙仗义搭救,此恩此德,毕生难忘,老前辈宛如天际神龙,但愿示知……”
谢云岳摇手制止葛天象再说下去,笑道:“与少侠相遇,该是三次了。”
葛天豪不由一愕,怎么也想不起来还在何处见过。
谢云岳已举步前行,葛天豪只好默默跟着走去。
徐州是历代兵家要争之地,四人进入徐州已是万家灯火,户户炊烟之中。
一投入客栈,就包下整个独院,谢云岳抢先进入房中,就着灯下书下一万,字走龙蛇,笔力遒劲沉厚,直透纸背。
灵飞将过药方,飞步掠出。
葛天豪恍然悟出谢云岳必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才知为何方才不出手之故。
只见谢云岳在怀中取出一只精致小铜盒,掀开拈出两只金针,长短各一,向毕晓岚笑道:“此物久已不用,有云医不能自疗,说不得也要逆而行之,有劳在户外护法如何?”
毕晓岚对谢云岳佩服之极,朗声笑道:“老朽尊命”,立脚走出门外,贮立院中。
谢云岳两根金针手法迅快刺入在乳下一寸六分“期门”
穴三分后,右“鸠尾”穴上针入三分,再缓缓双目掩帘内视,一口真气缓缓纳入丹田,冲起命门,引督脉过尾闾,而上升泥丸,追动性元,引注脉降重楼,而下返气海二穴,上下旋转如环,前降后升,络绎不绝,驱使毒气聚入空穴,逼运本命三昧真火炼化之。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葛天豪目睹谢云岳两鼻中喷出两缕黑烟,腥臭无比,小禁大为骇然。
灵飞此时已返回,两手合抱一釉盂,盂内盛有热气腾腾浓黑药汁。
谢云岳睁开双目,鼻中黑烟转白,轻舒两指起出两支金针放入盒内收置怀内,谢了灵飞一声,将盂内药什咕噜噜一口气咽下,又跌坐于榻上闭目行那归元吐纳坐功,心如止水,身似空壶。
灵飞见状不由宽起心来,叹息一声道:“这条命算是拣了回来。”
葛天豪诧道:“却是为何?”
灵飞方待作答,忽闻院中毕晓岚大喝一声,料知有警,两人纵身扑出。
只见夜月寒辉之下,院墙上屹立着一个方才所见的怪恶老者,毕晓岚一掌劈了出去,老老阴恻恻地一笑,倏地飘隐墙下。
葛天家忙道:“为了晚辈的事,累及前辈甚为不安,不知由晚辈引他们去至郊外,决一死战。”
灵飞道:“无须,老朽还未知道葛少快与他们结怨经过。”
葛天豪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忽见谢云岳缓步走了出来,道:“我已知道其中大概经纬。华夏四恶不过是来此探视我等住宿此店否?今晚不必介意,明日途中必有一番拼斗。”
灵飞趋至谢云岳身前低声问道:“你痊愈了么?”
谢云岳微微一笑道:“尚未可知,仅过三二天内如无异象发作,即可断定毒性全清。”
这时,毕晓岚忽一鹤冲天而起,凌空扑向院墙之外,只听得破空劈风声中夹出一声问哼,数条人影冲霄而起,向栉比绵亘屋面上逸去。
毕晓岚翻回院中,冷笑道:“鼠辈鬼域,不战而遁。”
谢云岳微微一笑道:“三位请至室内稍歇,小丑跑梁之辈理他做甚,我出外去去就来”。说罢飘然走出独院直向后外走去。
更深人静,行人寥落,灯火二三点,夜月迷朦,秋风瑟瑟,显得异常凄凉。
谢云岳踽踽独行,疏然停在一间破败的土地祠外,只见一个中年化子倚在祠外壁上打鼾,他故意脚底弄出拨弄砖石重音。
那中年化子突一跃而起,两眼怒视,骂道:“三更半夜,搅人清梦则甚件?”
谢云岳沉声道:“你即刻通知分帮主见我,就说四长老在土地祠内等他,快去!”
中年化子神色骇然,单腿一鞠,道:“小的就去”,转身飞奔而去。
谢云岳孤寂叹寞,胸中只感如潮夕纷涌,千愁万绪,无由自来。
年来经历,一一现诸眼帘,恩、怨、仇、杀,无非七情六欲作崇,到头来仍是一片空白,茫然地不时发出长叹。
他正在百感交集时,街头忽现出两条飞快人影奔来,只见是三绝怪乞孟仲轲及中年化子。
谢云岳微啊了一声道:“孟兄原来接掌了江北分帮。”
孟仲轲单腿躬了一躬,垂手笑道:“奉大长老之令调掌江北,薄暮时分在南关之外原来是四长老,属下不知失礼迎接。”
谢云岳眉头一耸,道:“孟兄想必知道华夏四恶在此有何异动否?”
孟仲何怔得一怔,道:“怎么四长老不知实情?”
谢云岳摇摇首道:“我一路行来,因行踪慎秘,不想与外界接触,即是本帮也不知我的行踪,故江湖传讯并无所闻。”
孟仲轲道:“这就难怪四长老不知,苍大长老自赶赴玉钟岛前后,不断与本船保持联系,用飞鸽传爪,无日无之,但自三日前即失去音信,看来苍长老等已遭囚禁。”
谢云岳闻言神色猛变,忙道:“孟分帮主,速将详情告我。”
三绝怪乞稍一沉吟,答道:“此事说来话长,自大岳一役,武林轰动盛传‘菩提贝叶禅经’为怪手书生俞云得去,但未知四长老与俞云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
菩提贝叶禅经西域绝学,武林人土莫不梦寐以求,是故纷纷出动探查俞云其人下落,但四长老形踪飘忽,神龙隐现,即是目睹四长者也不识就是俞云。
云梦沼泽一事震惊天下,消息传入玉钟岛生梁丘居士耳中,梁丘居士对四长老大为忌惮,因他久欲称霸中原,沉研武学克制少林,事本可如愿,菩提贝叶真经之事不啻对他当头棒喝,为此处心积虑相诱怪手书生俞云去他玉钟岛上,使俞云毕命在他奇绝奥诡天玑阵中……”。
谢云岳不禁皱眉道:“他怎知俞云必去他玉钟岛上?”
孟仲轲眼皮霎霎,微叹了一声道:“不幸倪婉兰姑娘失了半句口,她冲动之下不禁说她未婚夫婿就是俞云师侄,本想慑伏于钟岛主,岂料并巧成拙,反被玉种岛主囚禁,设下钩饵钓蟹之计。”
谢云岳喝怪倪婉兰大意冲动,道:“孟分帮主怎加道倪姑娘失口……”
三绝怪乞面色庄重道:“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