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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世玉与柳翠苹向洞穴另侧如飞掠去……
谢云岳只觉心弦无比的紧张,谷中一片死寂,几乎可听得自己心脏跳跃声。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蓦然听得峡谷中步履声传来,由远及近,空谷足音,分外清晰。
谢云岳就知他们来了,步履凌乱迭起,来的人数显然不少,两臂蓄势待击,眼中露出欣悦坚毅的神光。
只见勒发头陀当先走来,谢云岳双手食中两指缓缓伸出,朝头陀胸前左右两“乳中”穴点去。
那头陀做梦也未料到头顶树上藏得有人,更未曾猜到谢云岳展出的,竟是千古绝学“轩辕十八解”中从未一用之“凌空点穴”手法。
蓦感两乳一冷一麻,神志立时一昏,栽倒于地,峡谷中立生轰然震音,嗡然不绝。
雾中一声大喝,道:“孙贤弟,你是怎么了。”
陡然现出庞眉皓首,银须飘拂的彭灏,谢云岳一见,不禁怒心如焚,疾如鹰隼一声不发地扑下,挟雷霆万均之势,宛如星河下泻,巨飙狂涌,声势刚猛骇人。
彭灏一见勒发头陀情状,便知受了暗算,暗呼了一声不妙,蓦感劲风压体,心中一怔,疾如飘风闪出三丈,双掌回环击出一片内家罡气,身形跟着掠了过来。
谢云岳掌势未撤,如影随形扑至,掌力一接之下,只听得一声惊天霹雳似的大震,气流回旋涡涌,山石溅飞如雨。
两人各各震得身形摇晃退出三步。
雾中迅快捷伦地掠出墨含英等七人,见状惊愕止步。
彭灏当穆云藏身树上,先发制人,及至定睛一瞧,原来是一面像甚怪的青衣少年。立时哈哈大笑说道:“想不到穆云贪生畏死,竟邀来小辈相助。”
口中虽如此说,其实心中甚是骇然,这少年所使的掌力,竟几乎震散他护身罡气,因为普天之下堪当自己一击的,还没有几个。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谢云岳既认他是伤父的罪恶魁首,非亲手刃之而后称快,也不说话,手掌望腰旁一搭一翻,乌光一闪,已亮出出道以来从未使用的乌金软剑。
轻飘飘地起手式一晃,彭灏已看出玄奥非凡,不禁心中更是凛骇。
彭灏大喝道:“你是什么人?”
喝音中,谢云岳已一剑电漩星飘挥来,略不带出风声。
一近彭灏胸前,蓦然散出无数碗大乌星,袭涌彭灏环身诸大穴。
彭顾怒哼一声,骈掌推出一片排空驳云的内家罡力,宛如巨浪澎湃,谷底巨石激飞飙出如雹。
靳腾辉墨含英等人本有心相助彭灏,经此一来,立时闪退十数丈。
彭灏骈拳击出,哪知谢云岳“玄天七星剑法”与“玄天七星步法”均是武林旷世奇学,只身面前人影一晃,已失去对方踪影。
他心中一凛,蓦感三缕劲风透破护身罡气,向自己左肩后抓来,忙挫身一挪,左手迅快无伦旋出扣去。
手才一出,右肩肿突觉一凉,乌金软剑巳贯穿而人,只见谢云岳狂笑一声,剑势猛沉,彭灏一条石臂被切下喷出一股鲜血。
彭灏究竟功力精深,横身一挪疾闪出三丈,闭住断臂附近穴道止血溢流,身还未落定,只见谢云岳如附骨之蛆般跟到,不由机伶伶一个寒噤,张口欲喝问对方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怨。
谢云岳存心制他于死,左手五指攫出,如同电光石火,彭灏身形连闪,却不能让开谢云岳那奇幻不测的轩辕十八解制龙手法,左臂“曲池”穴已被对方五指攫住,只感全身气血激翻,逆窜飞走,如同由行蚁走,骨骼松散卜卜作响,这感觉比死都要难耐,禁不住呻吟出声,目中露出惨厉之色。
谢云岳冷笑一声,手中乌光一闪,一条左臂齐肩截下,带出一蓬血雨。
彭灏身形摇摇欲坠,紧咬钢牙迸出一声大喝道:“朋友,武林之内强存弱死,本是常见之事,但老朽并无与朋友有不解之仇,总要令老朽死得瞑目!”
谢云岳震天狂笑,一张死人面庞愈显得狰狞骇人,手腕疾翻,剑尖已触在彭灏的胸口之上,沉声说道:“你要知道,也好,让你死得明白!”
忽低声道:“你当记得追魂判谢文之事,子报父仇,现在你该死得不冤吧!”
彭灏闻言如受雷击,叹息一声道:“罢了,成全竖子之志吧。”猛往前一仆,剑尖已贯胸而入,只听一声凄惨的厉嗥,荡谷扬空,奔回如电……。
第二十七章载发含齿 负义良朋 天夺其魄自吐蜮谋投德报恩 不仁恶友 覆载不容罪之胜诛
嘉陵江,婉蜒如常,水色澄碧,两岸青林垂影,万花争姘,层壑飞峦,苍翠欲滴,风光极佳。
晨席初出,薄雾霏霏,江畔沙滩上踽踽出现一条俊秀身影,往江弯一个疏疏落落的小渔村走去。
只见他在渔村徘徊留恋,重重地叹息一声道:“想我谢云岳父母大仇多半皆己恩怨了了,江湖险峨,人世无常,只待天山事了,将双亲灵骨合座,终老实华,为伍林泉,赋诗自娱。”
谢云岳此刻为一种落落寡欢的愁绪,在胸头蒙上一层阴影,只感人生乏味,孤独,飘零……
他来到嘉陵已经有两日子,雇工重修其母庐墓,每日仅凭流眺望,余外则表现得异常沉默。
心灵上的苦果,只有自己慢慢地噬受着,无人能够分担其痛苦。
慢慢地谢云岳的身影在嘉陵江畔消失,只见他疾驰如飞,向城中奔去……
蓦地,江边现出五个丐帮人物,聚在一处,交头接耳商量了一阵,四散电疾离去。
……
时当夏初,丽日横空,潼南至安岳道上,灰尘扬天,四座健骑蹄声如雷,风驰电掣奔去。
骑上人伏在马背上,反臂扬鞭捧起“叭叭”连声,神色紧张,似是有什么危难急事临头,一骑之后尚伏着一小童。
沿途两山夹峙,峭壁悬崖,绵延不绝,四骑正奔向一条峡谷危径中,忽闻崖上传出数声异啸,响澈山谷,缭绕不绝。
骑上人霍地一勒缰绳,只见四匹骏马前蹄高举,希聿聿发出数声长嘶,骑上人闪电般飘身离鞍,纷纷亮出兵刃。
其中一人面色淡金,猴脸流须,目中神光乱闪,仰面四下打量。
同行三人护定一个八九岁小童,只闻猴睑疏须老者微微叹息一声,道:“想不到贼子竟恁的赶尽杀绝,看来我侯履冰无力保全稚子了。”
同行三人均是劲装捷服、气态轩昂的大汉,同声答道:“侯老师,今日吾等宁为玉碎,不可瓦全,说怎么也要一拼到底。”
侯履冰苦笑了笑,厉啸声再度扬起,愈来愈近了,倏然之间,只见崖壁之上闪电一般泻下十数条人影,飞扑而来。
所来诸人也不打话,蜂涌地向侯履冰四人攻去,一具庞大的身影迅捷无比,单手疾若电光石火般伸出,抓着小童衣襟,左掌扫出一片掌风。
小童发出一声惊呼,这人已冲霄而起,侯履冰四人见状大急,无奈被人绊住,不能分身抢救,空自高喝大骂。
数声惨叫声出,血影刀光中十数条身影“一鹤冲天”纷纷腾起,落向崖上密藤中,转睛不见。
山道上四具尸体倒卧血泊中,在此古道寂寞中,平添了无边恐怖。
约莫一顿饭光景,来路上一条灰影扳逾流星奔矢而来,在四具尸体身前猛然刹住。,_
这人正是怪手书生谢云岳,一见金面悟空侯履冰倒卧血泊中,不由眉头紧皱,俯腰伸手按了按侯履冰胸口,发觉心脉仍未断绝,连忙取出一颗长春丹喂入侯履冰口中,并点了他的睡穴。
之后再细察另三人,这三人已气绝多时,匆匆在道旁推土葬埋完毕,牵出散在路边山草之四匹骏马其中的一匹,将侯履冰躯体横搁在前鞍,反手戴上了一张人皮面具,一跃上骑,猛力挥鞭,叭的一声脆峋,座骑顿时亮开四蹄,疾奔而去,蹄后荡起一片浓浓黄尘,人骑渐远,转瞬已杳。
三日后,日薄西山时,谢云岳人骑抵达成都万宝客栈门前,侯履冰仍自昏睡不醒,谢云岳挟着候履冰昂然进入客栈,店伙迎着,哈腰笑道:“大爷可要住店?”
谢云岳哼了一声,道:“我不住店,到此干吗来出啦!”其声阴沉森厉,使人不寒而栗。
店伙吓得一哆嗦,忙道:“小的这就带路。”,急急转身,心说:“今日算是触了霉头啦!这人脸孔真怪,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
二更将过,室中一灯莹然,谢云岳望着榻上昏睡的侯履冰,眼中不时流露出爱惜之色。
因侯履冰内腑受阴毒掌力震成稀烂,虽经他疗治,亦须去瘀生新,费时半月之久,而在此期间又说话不得,无法问出仇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