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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面短须大汉不知高黎贡山四魔等人为何急急离去,但觉他们面色有异,只见他坐了一刻,徐徐起身,独自一人走向楼下。
黄鹤楼下江水泪泪,中天一轮皓月,波光泛影,来往扁舟不绝,声声款乃中送出靡靡管弦之音,景色幽丽不减于西冷,玄武。
月色清新若洗,黄鹤楼周近吕祖阁、张公祠、抱藤亭游人不绝。
昭明太子墓柏森森,一家隆巍,无游人,月摇松影中忽见一条人影疾驰而来,落在昭明太子墓前停住,微微吁了一口气。
这人正是黄鹤楼中紫面短须大汉,只见他吁了一口气后,自言自语道:“宇文帮主引狼入室,尽都是魑魅魍魉,颐指气使,全都是瞧不顺眼。”
突然一阵风送语声响生耳侧:“瞧不顺眼就别瞧,谁叫你听从他人眼色施毒?”
他不由连打几个寒噤,心中大生凛骇,四顾一望,只是凉风习习,枝片微晃,哪有半个人影。
不论他具何胆勇,此时此地也由不得疑神疑鬼起来,忖道:“莫非俺梁英禅今晚遇上了鬼么?”
梁英禅在红旗帮中人最豪爽方正,早已生出厌恶红旗帮那种无法无天的勾当,无奈身受帮主八臂金刚字文雷的大恩,不忍遽离。
他心存知恩当报之志,故羁留在红旗帮中不可自拔,然心灵上被蒙上了一层暗影,每日去天人交战中,只觉难于取舍。
这时又是一阵凉风吹袭上身,由不得寒气入骨,大喝一声道:“什么人在梁某面前弄鬼?”
话音一落,只听得一人接口道:“有什么人弄鬼,老朽自立在你身后多时,你耳目迟钝不灵,怨得谁来?”
梁英禅大惊失色,回身一望,只见一青衣老者立在身前不足五尺之处,眼中神光,宛若电芒,摄魄夺魂。
不由惊得倒退了一步,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藏在梁某身后?”
那青衣老者微笑道:“老朽说你耳目迟钝不是,方才黄鹤楼上老朽就见过你。”梁英禅不由亿来这老者就是那大拍大叫,语惊四座的腐儒,这老者语音一顿,又道:“这些且莫管他,老朽瞧你是个血性汉子,寄人篱下已为人不知,违背良知替人做些施毒绝灭人性勾当,难道你不觉内疚难安吗?”
梁英禅半晌无言,心中暗叹一声,徐徐说道:“江湖上舍命全交的人比比皆是,岂独在下一人,何况字文帮主对在下有恩,岂可临危卖友,老英雄金玉良言,在下甚是心感,但道不同不相与谋,请从此别。”手拱了拱,脚下微动,即待奔去。
谁知人才横闪出了一步后,要见面前人影一花,青衣老者却又阻在身前,不禁大怒道:“老英雄未免太强人所难,恕在下要莽撞了!”双掌猛出,破空风啸,强厉无伦。
青衣老者不闪不避,两手电飞而出,眨眼之间,梁英禅双腕已被扣住。
梁英禅不禁大吃一惊,奋力一挣,不挣还好,只觉气血径走,登时两臂麻木不灵。
老者冷笑道:“想不到你竟如此冥顽不灵,空负有一身武功,用以济恶,你难道不惧累及九泉之下祖宗之灵,累及后代儿孙么?老朽这些话想必你也不听,现老朽点上你三处阴穴,废除全身武功,速归红旗帮传话岷山二毒,老朽是他故交,请他们三日之内在黄鹤楼周近相见。
梁英禅不禁胆战魂飞,练武功如性命,忙高声道:
“老英雄请勿如此绝情,在下每日也是衷怀难安,只是想不出善处之策罢了!”
老者微笑道:“如不点你的穴道,你归去后难以见信宇文雷。”话声顿了一顿,又道:“这样吧,老朽点上普通穴道,暂废除你的武功,你赶紧返回总坛,捎个口信与岷山二毒,切忌让人知道了。”说着,右手一翻,两指飞点在“期门”穴上。
梁英禅只觉全身气血压塞,气逆不休,不禁张口吐出一口血痰,眼内露出恐惧之色。
老者见状微笑道:“无须考虑,只在十二时辰内赶至总坛,必不会废命就是,你去吧!”
梁英禅极为费力的吐言说道:“老英雄如何称呼,在下也好捎信岷山二毒。”
老者沉吟须臾,方说:“你就说邙山故友,他们便知道”了。”
梁英禅点点头,施着疲乏的身躯疾奔出去。
老者望着架英禅身影消失后,不禁垂目沉思:“岷山二毒虽具毒名,性格乖张,但人却羽毛自惜,从不妄杀一人,他俩为何竟被宇文雷拉拢,做此绝灭人性的勾当?”心内反复总量着,继又转念道:“只怕他俩不是情甘心愿,内中定有什么蹊跷,且待他们来了再说。”正待举足离去,忽闻人声喝叱与凌乱步履声,其中一人语音仿佛甚熟,不禁循声望去。
只见月色之下,七条身地快步飞来,他闪身在一株柏树之后,注视来者是些什么武林人物。
七条身影在塞前停住了,过见那是七个道人,一名正是自己在燕京打磨厂清风酒楼上遇过的武当七道,那语会甚熟的却是松柏道人。
他不由心中惊疑道:“他们不在武当,来在此地做甚,自己在武当时却未瞧见七道,莫非是云游在外未归,尚未获悉山中惨遭浩劫?”
只听松柏道人沉声道:“我们七人前往少林,逍遥客相率北冥三魔以及邛崃门下前来犯山……蓝星师弟竟不传讯于我们,七十二道观大半被毁,这等刚愎自用,怎可身为身为掌门。”
另一道人说道:“师兄暂平胸中气忿,蓝星师弟有三位师叔支持,空说无用,反正我们也贪心掌门之位,为今之计,只是我等要否与丐门联合,或径奔红旗总坛与北冥三魔和逍遥客比斗。”
松柏道人摇首道:“北冥三魔与逍遥客功力精湛,我们七人非其敌手,红旗总坛内天下尽邪大半均被网罗,他们岂能坐视我们寻仇不问,再过两日三位师叔亦将来此,到时再作计划吧!”
忽闻一道人说:“青城道友叶少青约在此地见面,怎还未来?”
蓦然……
墓后起了一声阴恻恻笑声道:“叶少清人已在此,你们接着吧。”
一条庞大著影,从墓后甩抛飞出。
武当七道一听,便知叶少清已遭毒手,松柏道人长身一掠,将叶少清接住。
其他六道正待腾身掠去,忽听一长声桀桀怪笑,笑声中一具人影由墓后平平飞出,疾如离弦之弩,眨眼即至。
那人轻飘飘地望下一落,武当道士见那人形象,不由惊得到退了一步。
原来来人形如僵尸,瘦骨嶙峋,身如长竹,散发披肩,双眼洞睁,逼射惨绿光芒,在这寒月墓地中见此怪人,分外可怖,不寒而栗。
松柏道人大喝道:“你是何人,叶道友与你无怨无仇,怎敢下此毒手?”
那怪人目内绿光闪闪,阴森森地答道:“老夫北冥三魔门下勾魄神魔焦巫,叶少清与老夫无仇,只因他无端辱骂老夫,老夫才打了他一记寒冰阴拳,想不到值竟禁受不起一掌。”
松柏道人一听这怪物就是北冥三魔门下,不由一愕,问道:“叶道人在何处遇见尊驾?”
勾魄神魔焦巫冷冷望了他一眼,缓缓说出:“就在此地!”
一语方出,藏身材后的青衣老者不禁大吃一惊,暗道:“自己与梁英禅必落入他的耳中,此人不除后患无穷,怎么其时他怎未现身露面,不要他又追踪梁英禅去了吧!”
忽听松柏道人一声大喝道:“目前北冥三魔屠戮武当时,尊驾也亲身参与么?”
焦巫哈哈大笑道:“不错,老夫也会亲身参与,若非宇文雷急柬相召,只怕武当已是赶尽杀绝,岂容你们漏网?”
武当七道勃然大怒,身后长剑立时亮出,七道身形错走,摆成八卦方位,独缺生门,横剑当胸,凝势待发。
勾魄神魔焦巫嘴角咧了一咧,冷冷说道:“你们如想找死,还不痛快。”双眼半闭,毫无戒备。
松柏道人首击一招“分花拂抑”,寒光云奔,直取焦巫“辛门”,“腹结”二穴。
其他六道纷纷出剑,招式不一,却凌厉异常,幻化成数百只剑光,齐袭焦巫周身大穴,尚带出嘶嘶剑气之声。
剑阵严密合缝,这生门缺口也已护住。
焦巫待剑芒距身一尺时,突然两掌分甩,打出一片奇寒劲气,震得七道长剑颤得一颤,人却冲天而起,半空中出声道:“老夫赏你们九颗‘五毒散火弹’试试。”
七道陡分身形,仰面只见勾魂神魔焦巫凌空旋了一匝,扬掌打出数粒磷弹,宛若殒星飞射,电奔而来。
这数粒磷弹距七道端顶一丈高下时,疾然碰在一处,发出爆音,呼地一声,射出一片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