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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又幻,她怎么会归了天蝎教?……思绪潮涌,把个大侠士闹得昏头昏脑,忘天色之早
晚,忘路之远近,不知不觉间,已走出了七八十里路。
天色已是将近黄昏了,但见旧鸦阵阵,落霞满天,端的是夕阳无限好……岂奈他云
霄思潮如惊海怒涛,哪有心意去欣赏眼前美景?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夜幕已渐渐地罩了下来。
云霄在夜色茫然中,踽踽独行,不辨方向,更不知身在何处。
也不知走了多少时间,昏暗中,突见远远传来一丝灯光。
云霄就顺着那灯光走去,行到近前,才看出是一间孤零零的茅舍,那灯光乃是黄泥
炉于冒起的火苗,青烟儿自随风飘扬。
炉上放着一把瓦壶,壶中不知煮的是什么东西,壶嘴上突突直冒白烟。
云霄到了门口,打量了一下,高声喊道:“有人么?有人么?”
他连唤了数声,连个回声也没有,心中就感到奇怪,再又四下打量,极尽目力,四
外也不见有任何光亮。
为好奇心冲动,他伸手推开了柴门,径自走进院中,又叫了一声道;“有人在么?”
茅屋中传出来一个微弱的声音,道:“你是什么人?”
云霄道:“夜行人想借地方休息一会,顺便讨些食物不知方便否?”
那微弱的声音道:“请恕我身患大病,行动不便,请进来吧!”
云霄听那人口音,像个老年妇人,心忖:“这老婆婆好大的胆量,敢孤独地住在这
荒凉之地……”思忖之间,人已进了屋,见靠窗一张床上,坐着一个老婆子,虽然白发
飘萧,却是面容红润,哪有一些病态?
云霄心中惊异,不禁就形于颜色,那老妇人似已看了出来,笑道:“尊驾看我不像
有病么?其实我这是回光返照,最多也活不了两个时辰啦。”
云霄道:“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他这一句话似乎问到了那老婆婆的伤心处,神色突变,强自镇静了一下,缓缓地道:
“是老身同小儿。”
云霄道:“令郎可是有事出去了么?”
老妇人微叹了一口气,道:“就在院中树下……”云霄闻言,禁不住越发地诧异了,
自己进来明明不见院中有人,他那儿子几时又在树下了。
心中一动,由不得探首向外看去。
这一看不当紧,一瞥之下,吓得个云霄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原来那树下真的有一个人,却是被活活钉死在树身之上,双目突出,七窍中鲜血淋
漓,死状凄惨已极。
云霄叫出一声之后,立时间义愤填胸。
哼了一声道:“这是什么人这样的残忍,简直毫无人性呀!”
老妇人道:“这还不算,他们四更天还要来的,到那时被钉死的该是老身了。”
云霄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老妇人道:“天蝎教花坛使者。”
云霄气得一顿脚道:“又是天蝎教……”念头忙一转,又道:“老婆婆,那怎么不
躲开他们呢?”
老妇人叹了一声道:“能够躲得下总是好的,也强似去受那钉死的酷刑。”
云霄苦笑了一声道:“难道老婆婆你?……”老妇人道:“对的,我已服下极厉害
的一种毒药……”云霄道:“我既然赶上了,绝不让那些恶魔得手,不知老婆婆所服下
之毒,有无解救之法。”
老妇人道:“不行了,药力已达内腑,神仙也难解得了。”
云霄道:“不知老婆婆和天蝎教是怎样结下的仇?”
老妇人道:“我和他们毫无恩怨可说,只是为了我薛氏门中一点骨血。”
云霄道:“但不知是哪一位?”
老妇人道:“就是那长春公王薛玲和另外一位失踪的人。”
“薛玲!”云霄吃惊失声,叫出来一声。
那老妇人见云霄吃惊的神态,她也是一愕,忙道:“莫非你认识那丫头吗?”
云霄道:“我不但知道她,还知她是绛珠仙子女飞卫林可卿的亲生女儿。”
老妇人道:“不错,但他父亲却是琴剑书生薛沛才。”
云霄道:“你是何人?”
老妇人道:“薛沛才的长姐,万丈飞虹薛沛云。你是谁?”
云霄道:“云门五代传人云霄……”
他话音未落,万丈飞虹薛沛云已合掌仰首道:“天道好还,总让我遇上了可托之人
了,薛沛云任是如何惨死也可以瞑目了。”
云霄闻言,心中一动,忙道:“薛老前辈,咱们全是武林中人,如蒙你看得起有事
要我去,不妨明言,我当全力以赴!”
薛沛云道:“只有一件事,乃是有关我薛氏门中后代烟火,不知你可愿相助?”
云霄道:“方才不是说过了么?我当全力以赴。”
薛沛云道;“舍弟当年曾在西湖纳一妾,生有一子,今年差不多有十五六岁了,找
着他,叫他认祖归宗。”
云霄闻言,当时可就作了难,这等没影儿的事,到哪里找去呢?
薛沛云此际的面色,越发红润了,同时急喘连声。
云霄却不能浪费时间,忙问道:“但不知凭何信物去找薛氏后人?”
薛沛云探手从怀中取出一只铁盒,喘着气道:“这……盒中乃是舍……舍弟的遗书,
你……你看了自知……我……恐怕不行了。
她话音甫落,神色大变,面容苍白得怕人,喘得更厉害,往后一仰身,闭目而逝。
就在这时,忽听院中传来一阵杂乱步履之声。
一个粗犷声音:“那老不死的会不会跑了?”
另一人道:“她双腿已断,除非她能肋生双翅!今夜能逼出来铁盒遗书,定可邀得
重赏。”
那粗扩的声音笑道:“重赏我倒不想,但能让我在十二花姬之中挑选一位,尽欢一
宵,我也就满足了。”
另一人道:“但不知你看上了哪一位?”
粗犷的声音道:“紫枫姑娘貌虽中姿,那股骚劲儿,我最喜欢。”
两人说着,已然进了屋,抬头一见薛沛云人已死去,不同惊噫了一声道:“咦!这
老不死的怎么挺了尸啦!看来那铁盒遗书无望,到手的美人儿也成空了。”
旁边那青脸汉子道:“咱们搜搜看,我不信她会带到阴曹地府去。”
两人说着,方待动手去搜,云霄再也不能忍了,从暗处闪身而至,双手、双足,一
齐动作,分向两人袭去。
两个大汉作梦也没想到屋中藏有高手,事变猝然,应变不及,顿时间,双双被点中
了穴道。
云霄点倒了两个汉子,怜悯地看了那死去的薛沛云一眼,掖好了铁盒,探手提起了
两人走出屋来。
到了院中大树之下,松手把两人朝地上一摔,许是手下重了些,摔得两人闷哼了一
声。
他先伸手拍开了一人的穴道,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在地上翻了翻眼,吐出了一口浓痰,怒声道:“要杀就杀,何必多问!”
云霄微微一笑道:“嘿!看不出来还有两根硬骨头,打算速死,只怕由不得你吧!”
说着,一竖右手食指,猛地向那人脊背上一按。
他这一手,乃是癫仙凌浑独创的“闭血塞汗”手法,人被点中,全身如处蒸笼之中,
连一滴汗也流不出来,每个汗毛孔都胀得高高的,汗水就在皮下翻滚,时间越久,痛楚
越大。
那人一被点中,面孔立即胀红,宛如热天生痱子一样,脸上。
手上,都鼓起了一点点红色的小疙瘩。
另一人眼看着自己那同伴,咬牙咂嘴,皱眉挤眼,准知道那滋味不大好受,战栗地
问道:“你……你用的是什么阴损手法?”
云霄笑道:“你也要试一试吗?”
他眼看自己同伴那份神态,知道此一手法,定比江湖上所说的“分筋错骨手法”还
要厉害,哪有一试的勇气,忙道:“请尊驾高抬贵手吧,我弟兄既然被擒,还有何说?
请先放了我那同伴,你问什么我们答什么就是啦!”
云霄道:“我不怕你们不说……”
探手骄食中二指,立即替先前那人卸了穴道上的劲力,那人立刻通身流汗,如泼水
一般,汗流过一阵之后,每一个汗毛孔上都凝集着一滴血珠。
这么一来,另外那人早已吓得胆裂魂飞,任由云霄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竟不敢掺
杂半句假话。
原来这两人,乃是江湖上小有名头的人物,横行两淮之间,一人叫摸天吴复,一人
叫断魂枪卜胜,新近才被天蝎教网罗了云霄问完了话,然后又对两人道:“你们可知道
我是什么人吗?”
两人摇了摇头,云霄潇洒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