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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超闻言微微一怔,淡淡笑了一下,道:“你猜对了,我叫云超,是云汉的三弟,
有话快说,我得赶时间——”林若花道:“欧阳姑娘一定被囚在引凤楼,楼在这荒园西
北。”
云超高兴道:“好!谢谢你啦!我这就赶去救人……”话音未落,人已疾快地纵出
房去。
抬头但见星斗满天,夜静风寒,没有鸟迹人踪。
他略一打量,辨别了下方位,人就扑向了西北。
翻过墙去,入眼又是一片屋宇栉比。
他连着飞过数重院落,远远已望见了那引凤楼。
小云超身入龙潭虎穴,已不容他过多考虑,但见他展开脚程,宛如轻烟一缕,扑入
那引凤楼内。入门之后,顺着两道趟了下去,一直走到南道尽头,左右打量了一下,右
边门内,似有楼梯可登。
但是,他显得十分小心,担心在那楼梯上会设有机关埋伏,便径直走进左边一个门
里。
进门又是一条市道,他毫不考虑地径直走去,转了一个弯,他怔怔地站在那尽头处。
原来这是一条死巷子,到了这里,竟然无路可走了。
云超正自发证,想着:“这该怎么办呢?前进无路,退回去吗……”一念未了,倏
的一阵轧轧连声,对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门户。
云超连想也没有想,纵身就窜了进去。
眼光到处,见这里乃是个宽大的房间,陈设清雅整齐,上首正中,坐着有四五个人。
云超的年岁虽然不大,但幼得名师教导,又是武林世家的子弟,反应何等神速,立
将真气一沉,身形已落在地上。
石室中一排坐着五个人,当中的一位华服女子,衣着彩色缤纷,夺人眼目。
宫鬓堆鸦,肤光映雪,媚眼朱唇,端的是妖艳无匹。
她盘膝坐在一张石床上,眉宇眼光,隐泛威凌,有一股狠毒之气。
石床后面,并排站着四个人。
左边第一位,正是云门逆子云汉,接着下去是阴司秀才冷焰、浮生子丁南、神爪彭
玄。
云汉一见那闯进来的,乃是他三弟云超,禁不住惊叫了一声,道:“老三,是你?”
云超一看到云汉,气得小脸蛋都变了颜色,冷哼了一声道:“是我怎么着,难到我
来不得吗?”
云汉碰了一个钉子,脸上红了一下,张了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阴司秀才冷焰接口道:“好个大胆的娃儿,竟敢擅闯本教引凤楼。”
云超朗目一翻道:“引凤楼又不是森罗殿,难道不是人来的。”
阴司秀才冷焰哼了一声道:“引凤楼虽不是森罗殿,你小子能进得来,但如打算出
去,就看你的能耐了。”
云超淡淡一笑道:“小爷既然进来,就没有打算出去。”
神爪彭玄插口笑道:“小兄弟!你莫非有投效本教之意?”
云超冷冷一笑道:“云门世家就只出了一位丧心病狂、数典忘祖之人,已然够塌台
的了,云氏祖宗还没有造下那么大的孽,也不会再出第二个失去人性的禽兽了。”
他在说出这两句话时,眼睛可是瞪着云汉。
这么一来,云汉哪能受得了,厉声道:“老三!你不想活了么?!胡说个什么?”
云超倏地剑眉一竖,怒喝道:“无耻的东西,你也配喊我老三,你是什么人?”
云汉道:“我是你二哥云汉,难道你不认识了么?”
“呸!”云超贯劲吐出了一口浓痰。
接着又是一声狂笑道:“不错,我是有个二哥名叫云汉,但他在数月前,已得狂病
死了,你这无耻匹夫,冒充的什么?云家会有你这样无耻子孙?”
云汉被他三弟一骂再骂,泥捏的人儿,他也有个性子,不由怒气冲天,方一闪身迈
步。
那美妇人已道:“且慢!本教主却想一睹云门世家的武功学养。”
云超一听,心中暗叫一声道:“啊呀!这臭娘们就是天蝎教主呀?糟了,看来今天
难逃此地……”那美妇人正是天蝎教主花蕊夫人,她的眼力何等高明,已看出小云超心
中有了怯意,微微一笑道:“小子,你胆怯了么?”
她这一句话,却激起了云超的傲气,朗声笑道:“云门子弟,还不会有你想得那样
脓包,大不了一条命,有什么怯不怯的。”
“好小子!”花蕊夫人赞了一声。
就在她那一声未落,使出内家移形换位的最上乘功夫,疾如闪电般飞扑过来,倏地
伸手便抓。
云超猛觉眼前人影一闪,急忙慑神看时,花蕊夫人的手掌已到了他头顶。
在这种情形之下,他已无法闪避,但仍是倔强地道:“乘人不备,算是什么能耐。”
一言出口,花蕊夫人咯咯一声娇笑,身形又如闪电般飞回到石床上去,笑道:“好!
这一招不算,我今天要打你上心服口服。”
云超道:“如凭真功夫,我云超死也瞑目。”
花蕊夫人道:“小子,你准备好了没有?”
云超道:“就请动手吧!”
花蕊夫人笑道:“我看在云汉的份上,打算让你几招,你自己说吧!要本教主让你
几招?”
云超道:“你要是真心让招,就让个五百招好啦!”
花蕊夫人笑道:“好小子,你的口气倒不小,有让五百招之理吗?”
云超朗笑一声道:“那你又何必装腔作势要让招呢?我看最好你把命也让给我。”
他这么一说,花蕊夫人不怒反而大笑起来,道:“小娃儿!你的鬼心思还真多呢?
这样吧!你能接得下本教主三掌,天蝎教从此解散!”
云超却就应了初出犊儿不怕虎的一句话了,朗声道:“你三掌不见得就能降住我云
三爷!”
花蕊夫人闻言,突然面色一冷道:“那你就试试看,……接招!”
掌随声出,仍然坐在石床之上未动,就劈出了一掌。
云超见状,哪敢怠慢,也推出一掌,脚下疾转开去。
方让开了一掌,哪知花蕊夫人第二掌又到,呼地一声,如狂风忽发。
原来那一掌只是个虚招,真力全贯注在第二掌上,云超才有多高的功力,怎能承受
得起?身形立被狂风卷起,撞向了石壁。
但只是在石壁上猛砸这一下,也是不轻。
就听他闷哼了一声,坠落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花蕊夫人睨视了云汉一眼道:“去把他送到虎槛中去,等明天再行发落。”
于是,云汉应了一声,上前把云超向肋下一挟,走出引凤楼,一路也不知是奔向哪
一个方向,约有一盏热茶的光影,到了一座房内,把他朝地上一摔,长叹了一口气,默
默出门而去。
云超斜躺在地上,觉着浑身都疼楚难当,但他可真有个狠劲,全不哼哈一声。
他闭着眼,心中没有悲哀,也没有惧怕,只是充满着愤恨,他在思索着如何能够逃
出去,再苦下功夫,练好能耐,洗刷耻辱。
“呜!”传来了一声猛兽的低吼。
吼声离得很近,似乎就在目前,由不得他不睁开眼了。
哪知眼方一睁,神情忽然紧张起来,一颗心跳得“扑通通”直响。
原来,在他身卧处不远的地方,有一道铁栅,里面关着一只白额大虎,鼻息咻咻的,
正打算破栅而出。
看那虎有点儿瘦,但是凶威不减,一双虎目,像两只小灯笼,凝瞪着倒卧地上的云
超,那条长尾,不停地甩动摇颤,偶尔在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响声。
云超虽然胆大,在这情形下,由不得他不心惊胆战。
他深深呼吸了几下,心中想道:“云超!你可不能害怕,更不能紧张,你现在已失
去劲力了,斗不过它的,如果惹火了它,准得把你撕裂吃掉。”
他一面自己对自己提着警告,一面深深地呼吸。
过了一阵,他猛可地一咬牙,缓缓坐起身来,眼睛却一直瞧着那虎。
他就这样,在虎槛中一连度过了两日三夜,也没有见到一个人看他,侧耳细听,更
没有个看守他的人,但是,他也逃不出去。
因为这个虎槛乃是在地下,四周围都是大石砌成的石壁,再大的能耐,也冲不出去。
是第三天的晚上,地洞中忽然来了人,而且送来了饭食,酒菜十分精美,还没有人
口,已然是肉香酒气扑鼻了。
云超本就饥肠辘辘,经那香味一诱,他越发地难耐了。
连想都没有想,立时大吃大喝起来。
当他方吃了半饱之际,心中一动,蓦地放下了碗筷,双目凝视着那饭菜,出起神来。
心中暗忖:“他们送来的酒饭菜肴,也是吃得的吗?如果其中下了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