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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
白发美妇微微一笑道:“那就是老身,我的真实姓名是林可卿。唉!二十年啦!昔
日美梦,换得了今日的凄清……”梅影插口道:“听说老前辈当年行走江湖之际,常有
一仗剑书生相陪,不知他是何许人?”
林可卿凄凉一笑道:“他是祥符薛家的独子薛沛才,人称他琴剑书生,也就是琴儿
她爹!”
云霄到这时才接上了话道:“这件事,我好像曾听老花子师叔说过……”林可卿插
口道:“他可是丐仙莫邪?”
云霄奇道:“老前辈认识他吗?”
林可卿回顾了女儿一眼,道:“我认识他,二十年前他的名字是莫玄极,他和我夫
妇二人,被武林中国为‘风尘三侠’。”
云霄惊讶地啊了一声,道:“是的,他是这样说过,在三人中,要以那位当世李靖
的薛沛才最为出色,真是光芒万丈大有气吞河岳,才霸江湖之概……只是……”林可卿
笑道:“只是什么?莫非没有想到那张出尘,会是我林可卿,对吗?”
云霄俊脸红了红,微微一笑,把头连点。
林可卿又叹了一口气,道:“往事如梦,转眼间,老之将至,人事凋零,还想它做
甚……”她一言出口,似乎勾引起万千感慨,沉默了良久,方又道:“满则招损,那时
我们风尘三侠的声名也太大了,在江湖上忌恨我们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薛琴道:“可有人找你们拚命的吗?”
林可卿道:“怎么没有?正邪各派成名的人物,不下二十几个人。就连梅岭的梅隐
君,天山的癫侠凌浑,嵩阳派的醉司命顾天爵等,全都参加了……那一场大战,真的说
得上空前绝后,惊天动地的大阵仗,轰动了天下……找我们比剑之人,一个个都偿了心
愿,也为我们打出了一场横祸。”
薛琴道:“不知你们是战胜了,还是打败了?”
林可卿道:“凭我们风尘三侠还会打败?当然是打胜了……”薛琴不禁娇憨地笑了
笑道:“好威风的风尘三侠啊!”
林可卿道:“在那一战之后,一般正派人士,都和你爹成了朋友,邪派人物却是怨
仇越结越深了。”
薛琴道:“可有人招惹到你们?”
林可卿道:“风尘三侠威震武林,谁敢招惹?但经不住有人心怀叵测,暗中挑拨,
又掀起了一场风暴。
先是那女华陀何玉蓉,忽然对你莫伯伯有了兴趣,一心非他不嫁,逼得急了,两人
就打了起来。”
薛琴似乎对这两人的胜败,特别关心,忙问道:“他们谁胜了,谁败了?”
林可卿道:“那一战,他们力拚了五百余合,战至力尽筋疲,仍然不分胜负;也是
我一念之差,打算为他两人和解,也想撮合成他们一对如花美眷……哪知,却使你莫伯
伯起了疑心,认为我从中挑拨,要强着为媒,一生气不别而去,就连你爹也生气走了!”
薛琴听了,气得噘着嘴道:“他真不应该,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人不管呢?……他们
没有再回来吗?”
林可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回来了!但是他们回来得太晚了!”
云霄插口道:“莫非又出了什么事故?”
林可卿点了点头,道:“在他们走后,我怀着满腹的悲伤,度着凄凉的岁月,守在
这个石室中,等着他们回来,半年都过去了,还没见他们回来。”
“那是一个风雨之夜,突然有七八个陌生人,来到这石洞,声言要找风尘三侠报
仇。”薛琴道:“娘可认识他们是什么人吗?”
林可卿道:“那些人僧道俗儒全有,又全都是黑巾蒙面,黑夜之中,那能看得清楚,
不过有一人口音甚熟,过后才想起是我师兄玉面封建狼桑锐。”
薛琴道:“娘可和他们打起来了?”
林可卿道:“在那时,我正当十月怀胎期满,眼看就要临盆,挺着个在大肚皮,怎
能和人动手,但是,我生性高傲,自入江湖以来。从未吃过败仗,虽然自知不行,也不
愿受辱,立时拔剑而起,和他们展开了一场恶斗。
“不知是什么人,在激斗中打出了一枚喂毒暗器,伤了我的左脉,栽倒地上,以那
些人的意思,就将我乱刀分尸……”薛琴突然尖叫了一声道:“娘啊!”
她一声喊出,同时倒向林可卿怀中,两行热泪,顺腮而下。
林可卿缓缓伸手,抚摸着薛琴的秀发,无限慈爱地道:“琴儿,不要闹,听娘说下
去嘛,我不是还好好地活在这里吗?”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接着说:“就在我死亡将临的一瞬间,来了通天狐吴巧,她
止住了众人要杀我的行动!”
梅影接口道:“想不到她还有这份好心……”林可卿道:“那老狐狸才没有存好心
呢。她要追我嫁给她儿子桑锐,但又怕我不就范,出主意用海底磁铁铸成的锁链把我锁
在了这里,什么时候答应,什么时候放我,都已十七年了,我还被锁在这里。
在当时,我一气就昏了过去,哪知,就因为我这一气昏,倒少受了好多痛苦,昏迷
中生下了两个可怜的小女儿。
我一个无生产经验的小妇人,又在昏迷之中,闹个不好,母女都难保得性命,恰在
这时,来了女华陀何玉蓉。
她一赶到,凭着手中一支剑,囊中十二支金针,赶走了群贼,又见我那只左腿毒性
已发,权宜处理,一剑消断,又替我止了血,我母女才得平安。”
梅影诧异地道:“老前辈不是生了两位妹妹吗?那一位莫非早夭折了?”
林可卿黯然良久,方又接着道:“女华陀何玉蓉在这里守了我十天,她有事需要离
开两天,我怎能拦住人家呢?就在她走后的一个晚上,这洞中又来了两人,乃是那通天
狐吴巧和她那儿子玉面封狼桑锐。”
薛琴道:“他们又来干什么?”
林可卿道:“他们来这里,仍是逼我嫁给桑锐。”
薛琴气得小嘴噘起老高,恨声道:“鬼才嫁给那癫蛤蟆呢!”
林可卿道:“你说的对,我怎能嫁给那样的人,何况,我已有了丈夫呢?他们见劝
不动我,就抢走了了我一个女儿,所以我跟前就只剩下琴儿一人了,那被抢走的孩子,
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说到此处,又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母女连心,似有无限缅怀,接着又道:“是第三
天,何玉蓉才赶了回来,还带了很多东西,等她知道贼人抢走我一个女儿时,立时就要
去找他们算帐,是我苦苦地哀求才算作罢。”
“从那时起,我们三人就相依为命地住在这里,下决心要将琴儿培育成人,为我们
争口气。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事实变幻,又岂是人所能够预料的?在琴儿十三岁那年,
她走火入魔发了疯,自堕三阳洞,火毒攻心死了!”
她话声一顿热泪夺眶而出,怀念忘友,哪得不感慨系之……薛琴更是哀哀暗泣,石
室中,刹时间被一种悲伤气氛所笼罩。
梅影突然打破了沉闷,问道:“老前辈,那薛老前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林可卿闪动了一下明亮的星目,两颗晶莹的泪水,又复夺眶而出,但她强忍住了悲
咽,接着道:“那是在一年以后,琴儿已然牙牙学语了,他弄清楚了事情真相,回来向
我仟悔。”
梅影道:“我猜老前辈肯定宽恕了他!”
林可卿道:“梅姑娘真是兰心蕙质,你猜对了,我是宽恕了他,但他却不宽恕敌人,
他又走了。”
梅影道:“他又到哪里去了?”
林可卿道:“他只告诉我去会昔年一位故友,此去多则十日,少则三天,即可回
来。”
梅影道:“回来了没有?”
林可卿道:“回来了,如约而归,但却已身负重伤,寒毒攻心而死,连洞门口都没
有进得来,临断气前就只喊了我一声,等我赶出去时,已然回天乏术了。
当时,我本当以身殉节,岂奈,大仇未报,抚孤未成,我只有提起勇气活下去……
唉,十几年了,无情的岁月,消磨尽我那雄心壮志……”“可怜的娘蔼—”薛琴突然又
尖叫了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云霄听了这一篇血泪往事,由不得肃然起敬,道:“老前辈的茹苦含辛令人崇仰,
有心人当共掬一泪。”
林可卿一边抚摸着依偎在怀中痛哭不休的女儿,一面轻声叹道:“云相公,你不用
捧我了。”
说着又缓缓低下头去,拍了拍薛琴的肩头,柔声道:“琴儿!
坚强点,不要哭,娘在这十几年中,从未落过泪,就是你爹在世,我也没见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