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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郎似吃吃笑了两声,道:“我看你这个人蛮潇洒大方的,几时也染上了这股
酸气啦,既是这样,你就出洞来吧!”
云霄闻言却又作了难,忙道:“请你让梅姑娘提我的衣报放在洞口好吗?我这样赤
身露体,怎好见人呢?”
洞外的两个闻言,更是咯咯大笑起来。
梅影道:“怎么就只几天的光景,你却变成傻子了,衣服不好好地穿在你身上吗?”
云霄闻言,探手朝身上一摸,衣服可不真的仍然穿在身上,几时赤身露体了?分明
自己是不打自招,承认在那白衣女郎为自己按摩时,早已醒来,由不得他失笑了。
就在这时,倏见洞底深处,又是一阵热浪冲来。
云霄再也不敢想那硫磺味道了,当即纵身一跃,疾向洞外窜去。
以他的轻功造诣,用不了两个起落,就可冲出洞外。
哪知,他一时地心慌,竟然不辨路径,直朝石壁上撞去,碰得他头晕目眩。
热浪灼灼逼人,使得云霄忘了撞在石壁上的伤疼,转身疾奔,这才算奔上了正路,
等觉着身后热浪消失了,才停下身子。
抬头看去,无巧不巧,正好停身在二女跟前。
梅影先向他打上了招呼道:“霄哥哥,这位是薛姑娘,就是替你疗伤之人,还不快
谢过人家。”
这时的薛琴姑娘,满脸冷若冰霜的神情,瞪眼逼视着云霄。
云霄经海姑娘拿话一引,忙走近一步,朝着薛姑娘深深一揖,道:“云霄拜谢姑娘
救命之恩!”
薛琴看也不看他一眼,倏地手腕挥动,又亮出来那柄匕首,直刺向云霄前胸。
梅影几曾见过她这样凶,吓得一声尖叫,右手疾伸而出,拎拿薛琴右腕,打算把手
中匕首夺下。
那知,她没有人家快,手指还未触到薛琴的右腕,忽见她右臂飞而起,不禁心头一
凛,赶忙把手缩了回来。
云霄方向人家行礼,没防到变生肘腋,倏觉一阵冷风起处,罩住了前胸,穿透了衣
服,肌肉上划破了一道寸许长的口子,鲜血汨汨而出。
这一猝然惊变,把个云霄闹得愣住了,只有闭起眼睛,呆立在当地,宛如一付待宰
羔羊的样儿。
薛琴突地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道:“我看你蛮淘气的嘛!怎么成了呆头鹅啦,我
扎了你一刀,怎么不还手呀?”
梅影现出无限怜悯的神情,走近云霄身前,幽幽地道:“看都刺伤了你了,不疼
吗?”
薛琴咯咯笑道:“那一点皮肉之伤,有什么疼的,只怕你在心疼吧!”
梅影把双眼一挑,瞪眼看着薛琴,满面嗔怒之色道:“薛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呢?”
薛琴咯咯笑道:“没有什么意思,你问他,在我为他推拿时,为什么装睡?”
梅影眨了眨美眸道:“你知道他那时在装睡?”
薛琴道:“你也早知道呀!我这是给他个教训,让他以后再也不敢轻保”云霄被她
说得俊脸发热,只好默默地垂头而立。
梅影轻轻一叹,转身走近薛琴,拉着她的衣袖道:“这么说来,妹妹是故意吓他的
呀?”
薛琴道:“要不是我娘再三地嘱咐,我真想一刀扎死他。”
梅影笑道:“事情既已过去,妹妹的气也出了,不要再追究啦!”
薛琴淡淡一笑道:“谁有闲工夫和他闹,我娘等得急了,咱们快回去吧!”
说着,也不管云霄,二女携手而行,直朝峰顶上飞奔而去,云霄也只好默默地跟在
后面了。
他们这走的似乎是后山,路是依然坎坷,但没有前山那样陡峭,没有多大一会工夫,
三人就回到了山洞。
这是一个广大的石室,分里外两层,另外还有两个较小的石室,就是薛琴的居处。
外层石室中间,有一个大许方圆的石台,上面盘膝坐着一人,正是那白发美妇。
她一见三人进来,微笑着道:“云相公的伤好了吗?”
云霄闻言,赶忙紧走几步,深深一躬到地道:“云霄伤已痊愈,拜谢老前辈母女救
命之恩。”
白发美妇笑道:“小女只不过略效微劳,何足挂齿,随便坐吧!”
云霄闻言,躬身向后退了两步,就在一个石砖上坐了下来,但仍是眼观鼻口问心,
一副拘谨的样儿。
白发美妇扫目一瞥,转脸望着二女笑道:“闻说凌老头癫狂玩世,不拘小节,才赢
得癫仙的雅号,怎么却收了个拘谨的徒弟?”
薛琴笑道:“娘!你看错了,他这个人哪,外表浑厚,心中最不老实,听梅姊姊说,
他会治人家放屁,用胡椒粉使人喷嚏打个没完,他还会装睡呢!”
白发美妇咯咯笑道:“呵!他有这么多能耐呀?你说说看,他是怎样地装睡!”
薛琴闻言,越发地娇羞难禁,更赖在那白发美妇怀中,不肯起来了。
白发美妇突地神色一整,道:“我母女在这山洞中,相依为命已十六年,老身早有
脱出臭皮囊之心,只因有两桩心愿未完,所以拖延到现在……”薛琴突地挣脱怀抱,站
起身来,望着那白发美妇,哀求地道:“娘!你不是答应永不离开我的吗?”
白发美妇淡淡一笑道:“傻丫头,我几时又说离开你了,好好的别打岔,听我和云
相公说话。”
云霄起身施了一礼,道:“老前辈有什么心愿,只要有用得着云霄之处,赴汤蹈火,
万死不辞!”
白发美妇道:“云相公不要拘谨,俗说家无常理,还是随便点好。”
云霄由不得又是一躬身道:“晚辈遵命!”
薛琴又咯咯笑道:“你看!还说遵命呢?这不又来了吗?想不到癫仙的徒弟,也有
一股酸气。”
云霄被她这一嘲笑,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怒火。
但是,他不能发作,因为对方是他的救命恩人,只有狠狠地瞪了人家一眼。
白发美妇早已看在眼内,淡淡一笑道:“这丫头被我宠坏了,云相公不要见怪,我
们还有很多正事要办呢!”
云霄忙答道:“令媛对云霄有救命大恩,我哪敢见怪,正要一听老前辈的两个心
愿。”
白发美妇闻言,脸上绽开出一片羞。泥的微笑,泪珠却先滚了下来。
她在这微笑中,混合了痛苦和欢愉,闪动着泪光的双目,瞟了梅影一眼。
轻叹了一声,道:“唉!十七年了,漫长的岁月,也把我折磨得够了,今天我要一
吐心中积郁,就是马上死掉,我也可以瞑目了……”薛琴突然又偎依在那白发美妇身侧,
幽幽地喊道:“娘——”白发美妇抬手抚着她的头顶,道:“琴儿!你静心地听着,这
是武林一大秘密,也是你悲惨的身世……”她语音微顿,接着又道:“云相公,江湖上
有句谚语,大慨都有个耳闻吧?”
云霄道:“晚辈出道较迟,对江湖轶事,知道的不多,不明是哪两句话,愿闻其
详!”
白发美妇轻声吟道:“丰年好大雪,渡尽世间丑,消弭武林劫,珍珠如土金如
铁……”云霄确实没有听过这样的几句谚语,瞪起眼,为之茫然。
梅影突然插口道:“啊!我想起来,曾听家祖母谈过这件事,我也查过英雄谱,当
年执武林牛耳者,乃祥符薛家,我们梅岭、云门、巴山三家,实在无法望人项背。”
白发美妇面上突现了一点骄傲的颜色,笑道:“对的,梅姑娘说得不错,那祥符薛
家不但武功冠环宇,就是财富也足可抵国,家中古玩奇珍,哪一件都是无价之宝……”
她说到此处,忽然骄傲地嫣然一笑,衬着她那两颊红晕和秀丽的轮廓,隐隐透露出昔年
醉人的绰约风姿。
云霄呆了一呆,心忖:“古人有云一笑倾城,看这半老徐娘,已临黄花暮年,笑起
来仍是娇媚横生,想她当年,定然是颠倒众生的一代尤物。”
那白发美妇一笑之后,又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二十年前我初涉江湖,就兴起了一
场大骚动,变动了大江南北,武林中人,全都以能得我一笑为荣,想不到我今天落得这
个下抄…”她在说话之际,梅影却在思索,这时忽然一击掌,道:“哎呀!
我倒是想起来了……”
白发美妇闻声怔了一怔,缓缓地道:“梅姑娘,你想起什么了,但说无妨!”
梅影道:“曾听家祖母说过,二十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位姿容绝世的女英雄,不但
人生得美,而且武功也很高,武林中人称她‘绛珠仙子女飞卫’,可惜不知她的真名实
姓。”
白发美妇微微一笑道:“那就是老身,我的真实姓名是林可卿。唉!二十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