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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苦战了半夜,论说已该疲累了,可是她在连削敌人兵器之下,心中一高兴,
精神复振,反而越打越起劲了。
就在这时,凌空落下两团黑影,着地就滚动起来,滚到哪里立时就响起两声惨叫。
梅韵定神看去,原来是两个黑衣童子,合持着两双柄比他身形还要长出好几寸的大
板刀,在地上游滚,挨着的人亡,碰上的脚断。
这么一来,贼阵登时大乱,发一声喊,四散飞逃而去。
而那两个黑衣童子,似乎杀得还未过瘾,也不收势,在地上卷起阵阵尘浪,又向梅
姑娘身前滚来。
梅的眼见这两个人是和贼人作对的,作梦也没想到会找上自己来了,心中方在想:
“这是哪儿来的湖海怪人?”
两团黑球已然滚到,就听一人喝道:“大妞妞!倒下吧!”
喊声中,两团黑影,四片大板刀的寒光,卷裹而来。
梅韵见状,心中可由不得有点着慌,对方两人是人猛兵器重,自己手中虽有宝刃,
却不敢真去削砸,怕是一个不巧,没把人家兵器毁掉,会先将自己手中剑磕飞了。
就在她心中犹疑的瞬间,四柄大板刀,已然卷到小了脚下。
海姑娘顿足往上一纵,大板刀就走空了。
可是,那两个这一手滚地雷的身法,却是高明得很,一招走空,横着就又追向了梅
姑娘去。
梅韵一纵开板刀,身方落下,不防对方跟踪又到,她方打算再次纵起躲闪,不防另
一黑衣童子却先她把身形窜起,两柄大板刀搂头下砍。
另一位黑衣童子的大板刀,也飞滚过来,一削双足,一扫小腹。
梅韵一看,心头大凛,这可了不得啦!躲得了上头,躲不了下头,上下左右全被寒
光裹住,任是怎样,也非得挨上一刀不可。
另外那梅老夫人,眼见自己孙女儿势危,她一时也慌了手脚,无奈自己正被群雄包
围着,脱不了身。
就在这时,从树林深处,嗖地窜出一个人来,飞鸟儿似的,影儿一晃,就到了两个
黑衣童子之前,横着一腿,先踢开地下那人,跟着探手一抓,已抓住那纵起一人的右足,
抖手摔了出去。
那两个黑衣童子被人家举手投足间,逼出去老远,瞪眼就嚷道:“好小子……”方
叫出来半声,就听那后到之人骂道:“你们这两个傻东西,我叫你们去毁掉那两个穿绿
衣的妞儿,你们怎么找上这穿紫衣的来啦,不听我言,就是不孝,看我请雷劈了你们再
说。”
那两个黑衣童子闻言,抬头一看来人,龇牙一笑,回身就跑。
梅韵在这一眨眼间,看清了对方三人。
见那两个黑衣童子,不但是混身黑衣,那手臂脸儿,无不是黑如墨染,一翻两个白
眼,张嘴一排白牙,年纪约在十五六岁,带着些憨气。
再看那后来之人,乃是一个青年儒生,这个人却生得俊,玉面朗目,文雅中含着英
姿焕发。
梅韵在打量那儒生时,那儒生也在凝视着梅姑娘,四目相触,没来由,两个人都觉
得脸儿有点发烧,心儿也在怦怦地跳,走紧地别过头去。
梅韵总是个女孩儿家,脸皮嫩,就打算借故纵走。
恰好见到老祖母被围着,正打得难分难解,心中一动,提身一纵,就待奔到那边去。
就在她方一顿足,尚未纵起之际,那儒生早已飞纵而起,拦注了她的去路。
这一来,梅姑娘可由不得心中有气,冷哼一声,剑横胸前,站好脚步,冷冷地道:
“你打算干什么?”
那儒生噗哧一声,笑道:“无怪人家都说梅山二娇难惹,果然翻脸不认人,刚把双
雷替你支走.怎么立时就瞪眼……”他话语微顿了一下,又轻轻地道:“姑娘不可恋战,
小心望梅谷有变,快走吧,老夫人那里我会去帮忙。”
梅的一听,敢情自己也太敏感了,禁不住脸上一红,正想启问人家是谁?
那儒生已然急纵而去,她心中一寻思,忖道:“假若望梅谷再有了变化,自己可真
没法向老祖母交代了。”
心念转处,双足一顿,就穿进树林,直奔望梅谷而去。
另一面梅老夫人以一双肉掌,接战对方十多位武林高手,虽然她武功高深,也架不
住对方人多。
何况年岁总是大了,上了年纪的人,大多恋家,这一眼见绿萼庄完了,说不出有多
么心疼。
事到如今,也没有法子,只有拚啦!
念头方转,贼人已涌了过来,两个使刀的汉于,一照面就用上“迎门三不过”的手
法,一人刀奔胸膛往里扎,一人立刀往上撩。
这就叫顾上难顾下,防下不防上,真个的迎门三不过。
梅夫人此际眼都红了,一见刀到,明知极不容易破得,她也毫无惧色。
梅夫人视准来势,一踢腿往旁边一跨步,右手立掌就往上磕,掌沿扫向了那人的手
腕,哎呀一声惊叫,刀就抛上了半天空。
跟着左手往下一拨,掌打对方手肘,当场那人一条右臂就垂了下来。
这要是往常的日子,梅老夫人既伤了两个,也许不再穷追,今天可是不行,老人家
已起了杀人心,杀一个少一个,要不然难消毁庄之恨。
于是手下毫不留情,跟着一上步,双掌连环拍打,劲风激荡中,两股潜力就袭向了
二人去。
二贼在受伤之余,一见掌风袭来,打算躲是躲不开了,心里一着急,赶忙错步扎马
步,打算硬接下对方一掌。
哪知,功夫差得多了,无疑螳臂挡车。
就在两人方扎好架式,劲风已然撞到,他们一掌尚未推出,人家那凌厉无比的掌风
已然袭至。
轰然一声问响,两人全觉胸口上中了一记铁锤,一声哎呀没有喊出,身躯劲风卷起,
直抛出去两丈开外,才砰的摔在地上,张嘴喷出两股鲜血,飞洒出了七八尺远。
众人一见老夫人举手抬足,一招未到,就有两人送命,当时可就乱了。
“这老婆子可手辣呀,各位哥儿们别让她走了,圈住她,上啊!”
群贼一片喊声,人就从四外围上来。
老夫人算是横了心啦!要和绿萼庄共存亡,双手一搓,施展开多年不用的成名绝技,
掌风加上铁袖,一招不空,追逐在贼人群中,一出手准有一人倒下。
三五个照面过去,贼人已躺下七八人。
鬼王马震天一见情势不好,猛地一扬手中缅刀,朝着梅老夫人道:“女昆仑威风仍
不减当年……”梅老夫人道:“老了,人要一老什么都不行了。”
马震天道:“虽然明知不行,我却有一试之心。”
梅老夫人道:“好!你就进招吧,我就以这一双肉掌,接你两手五鬼断魂刀看看。”
马震天抡刀舞出一道刀花,跟着就上步递招,喝道一声:“接着了……”一声未了,
身前基地一股劲风卷起,似有一物挂住了他那柄缅刀,一抛一送之间,马震天竟被推出
去三四步外。
跟着就是一条人影,“风卷残花”,轻轻落在地上,乃是一个青年儒生。
他身形一落地,连看那鬼王马震天一眼也没看,却向梅老夫人笑道:“老前辈,你
要和他动手,不成了牛刀杀鸡了,莫要失了身份,对付这些妖狐小鬼,还是让晚辈来动
手吧!”梅老夫人听这儒生说话风趣,忍不住微笑道:“请问你是……?”
那儒生忙道:“晚辈曲青鹤!”
梅老夫人道:“岷山美髯叟曲杏园是你什么人?”
曲青鹤道:“那是家祖,他老人家早已仙逝了。”
梅老夫人道:“你是神手韦陀曲询跟前的世兄么?”
曲青鹤笑道:“家兄正在庐山峰门观。”
梅老夫人道:“你怎知我绿萼庄出了事?”
曲青鹤道:“赤阳子老前辈易理通神,在数日前就算定这里要出事啦!所以就命我
带着他两个徒弟赶了来。”
梅老夫人道:“你是说那两个黑人?”
“是的,他们姓雷,雷泽、雷演亲兄弟两个,有些憨气。”
鬼王马震天见对方两人只顾说话,竟然不理自己,不由勃然大怒,把怪眼一翻,手
中刀一晃,戳指喝道:“何方小子,你是来架梁的么?”
曲青鹤转身笑道:“你猜错了,我是来收鬼的,专收你这赖皮恶鬼!”
鬼王马震天怒哼了一声道:“报上个万儿来,咱们看是谁捉准?”
曲青鹤笑道:“你可听说江湖上有个玉面钟尴么?我不但能逐鬼,惹起火来,还能
生啖鬼肉,你信不信?”
鬼王马震天被骂,更是怒不可遏,大吼一声道:“野小子,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