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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间纪子长叹一声道:“争权夺利原是你们男人的事,却把我们孤子弱女侠在中间受报应,天何!日照大神啊!为什么没有降祸在这些男人身上……”
她的声音如来自地狱的惨啸,使人毛骨悚然,二王子却庄容地道:“宫间夫人,天道悠悠,且疏而不不漏,多行不义者,必受恶果,想想你自己的所做所为,这种报应并不过份。”
宫间纪子厉声道:“就算我罪有应得,我儿子又犯了什么罪?他才十一岁,为什么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呢?难道这也是天道之所在吗?”
二王子以金石之声道:“你很珍爱你的孩子吗?”
宫间纪子一怔道:“这还用说吗?我如不爱他怎会费尽心机替他作种种的安排呢?”
二王子庄严地道:“这就是了,在佛家的因果上,儿女都是果报的化身,生佳儿是别人还你的债,生逆子是你欠别人的债,因为你的罪恶太重了,所以上天在你未死之前,先叫你领受丧子之痛,你的儿子是应劫而生,证果而死希望你能明白!”
宫间纪子惨笑大声道:“我想明白了,我想明白了,假如我的儿子是上天惩罚而死,那惩罚的代价也太重了,我必须使我的罪孽加重到相当的分量。”
二王子怒声道:“你今天已造成许多杀孽,难道还执迷不悟吗?”
宫间纪子冷笑道:“不管我杀了多少人,在我心目中都无法与我儿子一命相抵,因此我必须杀下去,能多杀一人,上天对我的亏欠就少了一点。”
二王子见她到了疯狂无法理喻的状态,只有轻轻一叹,宫间纪子怒瞪着他与四王子叫道:“走开,趁你们还有命时,走远一点……”
二人还是凝立不动。
云天凤笑道:“二位尽管走好了,我担保她再也无法杀死一个人了。”
四王子扶着二王子,满怀戒意地慢慢走开了。
宫间纪子虎视耽耿地盯着他们,却因为云天凤监视得很严,使她不敢轻动,直到二人退到安全的地方。
宫间纪子见无法伤及二个了,才扭转头对云天凤厉声叫道:“云天凤,你错了,我也许杀不了别人,但有一人却必须被杀死。”
云天凤淡淡一笑道:“我想你是在说我吧!”
宫间纪子沉声道:“不错,是你,为着千百个理由,我都必须杀死你,虽然你己窥破我剑法的奥秘,但仍是无法逃过一死,你能从我的剑下救出别人,但是当我的剑指向你的时候,不知道有谁能救你。”
陈剑闻言即刻上前一步。
云天凤在叫道:“你别上来,来了也没有用。”
陈剑一怔道:“难道你刚才所说的……”
云天凤座容道:“我指出他剑法中的弱点是不错的,可我们手中持的劲是轿金截铁的宝剑,假如没有可挡一削的利器,仍是无法攻中她弱点。”
陈剑大急道:“那你能跟她一较吗?”
云天凤泰然道:“要完全胜她也许不行,可我相信与她同归于尽是不成问题的。”
宫间纪子立刻厉声大叫道:“我的愿望也在此,能杀死你一人,我已满足了,我今天的失败一半是老四,另一半是你。”
云天凤大笑道:“即使我们同归于尽,我也是一个胜利者,因为我所希望的事,全都达到了,我嫁了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生命已无缺任,我立愿在今天做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也办得差不多了,尤其是最后,我一死换回两个王子的生命,保全了国家,这一死更重于泰山,流芳千古,而你呢?任何方面,你都是一个失败的可怜虫。”
宫间纪子被她刺激得几乎发疯,脸色也更阴沉,冷冷地道:“你还要说什么?”
云天凤淡淡地道:“很多,很多,只怕你没耐心听,因为我每件得意的事,都是你失意的事,死者,归也,你我都是满载而归,唯一不同的是我满载成功,你满载了失败……”
宫间纪子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叫道:“你别得意,至少我有一件事比你强。”
云天凤故意一愕道:“那一件?”
官闻纪子惨容满面地道:“当我死去时,我对尘世一无依恋,而你呢?创造了这么多的成功,却无法享受,嫁了一个好丈夫而无法共偕白首。”
云天凤大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巴不得马上死去,因为你认为比我强的地方,正是我遗憾的地方。”
宫间纪子不禁微征道:“难道在这,点上你又有什么超人的见解?”
云天凤笑着道:“不错,第一,千万次成功救不了一次失败,目前我自信尚无什么大错,可是在未来的岁月中,我却不敢担保会有什么事做出来,那岂非是我白壁之假,今天我若死了,这个可能永不会发生,我一生就没有败笔了,这是我最希望的一点。”
说到这儿,她的眼波一转,掠过陈剑脸上,温情万种地道:“至于第二点,那更有意思了,恩爱夫妻,千万不可共白首,因为女人最美丽的岁月不过十年,过此以后鸡皮鹤发,纵然男人不变心,那美丽的印象也荡然无存,天下最伤心的事莫过美人迟暮,假如我现在死去,在我丈夫的心中却永远是一个美丽的记忆,这岂不是比龙钟老态时互成怨偶更富有情意。”
宫间纪子冷笑道:“你倒会讲,这么说来,我竟是应该让你活下去才能使你难过了。”
云天凤笑道:“你不会这么做,我也没有这样想,不过你要想在我死前给我一点刺激,最好能找出一点我行止疏漏的地方。”
宫间纪子果然低头苦思。
云天凤却挥剑进击道:“我不想被你找出一点毛病,因此我先动手了。”
宫间纪子挥剑架开了,却不急于反攻,大概真是想找出一点令云天凤气沮的事,用以发泄心中的岔怒,反倒是云天凤一剑紧一剑地混淆她的意思。
约莫攻到十几招后。
云天凤叫道:“你不要再动心思了,我自问此生无懈可击,假如你再不用心,被我一剑削下脑袋,你就后悔莫及了。”
宫间纪子冷笑道:“你那几手剑法,如若我不发动主攻,你别想伤我。”
云天凤长剑一抱,作了个姿势道:“是真的吗?你不妨去动脑筋想我的疏漏之处,我也慢慢陪你玩玩。”
宫间纪子目睹他抱剑的姿势,果然不敢再放松,立刻作了个相对的姿势,两人凝神相对。
战局立刻又进了一阵剑拔弩张的吃紧状态,每个人的心都象提到了咽喉处,久久不敢吐出气。
远远传来了轻碎的马蹄声,好象有人来了,可是大家都悬念于战况的发展,竟没有人去看是信。
云天凤与宫间纪子又各自跨前了一步,似乎是马上就要展开生死的一击了,宫间纪子忽然放下了剑欢声笑道:“我终于想出一件你的败笔了。”
云天凤将剑放了下来道:“哦!你还能想出一点我失败之处,倒是很不容易的事。”
宫间纪子大笑道:“这件事是关于两条人命,虽然人不是你杀的,可她们的死你要完全负责,你还记得我发出的暗号吗?”
云天凤眉心微皱。
宫间纪子却得意地道:“那是通知我手下的五名死土发动攻击的信号,受害的人是七王子与赵小慧,他们本可以不死的……”
四王子忍不住道:“他的死该由我负责,是我把他们留在那个地方的,怎可怪陈夫人头上。”
宫间纪子笑道:“即使你想替她承担,也只能把令弟的责任抛开,小慧却是云天凤硬送去丧命的,而且最后提醒我发暗号,也是她自作聪明的结果。”
四王子不禁默然,片刻后才道:“陈夫人派小慧是为监视我,在当时的情形下此举并无不当。”
云天凤忽地一笑道:“四殿下,你不必为我辨解了,宫间纪子发出信号后,曾叫我们听听火枪声,可到现在为止,枪声并没有响。”
宫间纪子又是一怔道:“我不相信你把我这个安排也推翻了?”
云天凤哈哈一笑道:“这个安排我倒是早已知道,你该晓得我们丐帮的消息最为灵通,耳目四布,当你与那几个人鬼鬼祟祟作商量时,我早已得到消息了。”
四王子立刻欣然道:“陈夫人,这么说老七与小慧都没有受害?”
云天凤点道:“是的,枪声没有响,足证明那暗桩已被拔掉了。”
宫间纪子恨极地叫道:“云天凤,你是恶魔的化身。”
云天凤一笑道:“你别紧张,我虽然得到报告,却没有动手除掉你的死土,因为我得知另有一人也在附近,我就不必再去费心了。”
宫间纪子一怔道:“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