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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人这样问过。回答却引来哄堂大笑而散会的。讲者说:‘这不像是连接音响系统,脑电仪的插头都是特别设计的,想把接线接错也不能办到,我不是在设法听脑电交响曲……
’不应该笑的场面,听众却笑了。”
“哈——有什么好笑的?”琪琪假笑两声,给了卜洛夫一个没趣。
“我不谈了,这里有人要用电话。有疑问今晚再打电话给我。”卜洛夫挂上了电话。
琪琪看见我双手捧着头,一言不发的像在思索,走回沙发坐下:“你是不是很心烦,还是哪里不舒服?”
我突然想起莎士比亚的一句话:“女人所赖以蠃得我的爱的,是她的仁心,不是她的美貌。”琪琪既有仁心,又有青春和美貌,我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为什么我还会有烦恼?
是因为我的个性——循着冲动多于原则的行事个性,所以我的精神状态和消磨时间的方法,往往与别人不同?其实我将注意力放在我已经拥有的事物上,而不放在还不懂的事物上,那么,我的内心应该非常非常满足了,我比别人已经幸福多多。
我的好奇,像是灵魂的饥渴。从好奇所得的满足和快乐,像是滋润我生命的泉源,使它变得生气勃勃。新奇的,古怪的,不懂的事物,带着一种不能抗拒的魅力,使我紧抓不放,寻根问底,锲而不舍。
我将琪琪拥入怀里:“我们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干,今晚是我们的二人世界,我们先吃午饭去!”
琪琪被我反常的行动,语无伦次的说话,弄得着急起来:
“你真的没事?”她以手轻按我的前额:“现在已经是下午茶的时间了。”
我这才知道今天至现在,还没吃过半点东西。我真的有点精神恍惚。
“对,下午茶、吃晚饭、看电影,电影后……”
“每次都这样说,没有一次兑现!”
“这次一定兑现!只要离开办公室、离开寓所、离开电话远远的,就一定能兑现了。我们这就走,离开这个圈子,投入我们自己的世界去。”我不管琪琪同意不同意,拉了她就走。
我正奇怪琪琪为什么要挣扎,她才说:“我要拿手袋!”
第二章之4 世界真是小
我劝大家还是不要寄望于幸运。今天我和琪琪经过一番准备,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熟习的圈子、一切可能遇上熟人的地方,远远地跑到海洋公园,准备二人玩个痛快,准知你愈是不想遇到的,愈会遇上了。
命运注定要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无论你逃到哪里,事情就像早在那里等着你。所以聪明人永远不会与倒霉的人一起共事,也不会将自己送到倒霉的地方。
我一向认为自己才是我的命运的主人,是我的灵魂的主宰。但是,这几天我的遭遇,正如人们常说般:“头头碰着黑”
,叫我不能不相信,一个人倒霉起来,做任何事情,同样都会倒霉,顺利不起来。
我就是不相信自己倒霉,就和琪琪跑到这里来,以为这里人不会多,是二人世界的好去处,结果,右眼看到的人确不多,左眼看到的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熙来攘往。
我不敢将左眼所看到的“人”这回事,告诉琪琪,恐怕吓坏她。我参加过大大小小的各种晚会,从来都能处之泰然,没有任何拘促,且能谈笑风生。今晚这个场合不同,我仿似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个公园我来过三次),呈现眼前的周遭环境是熟悉的,玩着的机动游戏机械亦是老样子,但游玩的“人”
及“他们”的耍乐方式,简直令我难以置信。我无论多么“捣蛋”,也没想得到像眼前的捣蛋构思来!人的动作构思,是受到自己体能、人体骨骼和肌肉筋络结构以及所掌握的机巧技术熟练程度等等,受到某种程度的约束,不能超越雷池半步,我所看到的,却是远远超出上述的范畴,是人类没法办得到的(即便借助机械、特技,也做不到的) 。“他们”每一种动作,就像随心所欲的,喜欢怎样,就能怎样。
(我说了半天,或者读者还未能十分理解。特意在这里举个简单的例子,稍作说明,一名五十公斤重的运动员,以每秒十公尺的平均速度,跑完一百公尺。这时,若要他立即停止在一百公尺的终点的拉线前,他绝对没有能力办到。因为他那时身体上,带着二千五百焦耳的动能,所以他必须将终点位线冲断,继续前进减低惯性迅速,才能停止下来。这种我们人类不能做到的,“他们”做得到,而且速度比每秒十公尺高得多。)
我被这种令人震惊的活动及园内的热闹气氛,感到坐立不安。每走一步也要瞻前顾后,间中又望而却步,一举一动也要投鼠忌器。这种拘捉、拘谨、忌惮心情,完全违背了来这里散心的意愿,我真想立即离开。可是和琪琪商量了半天,才决定跑来这里,既可闭开烦恼,又可痛痛快快地,藉着游戏带来的刺激,把积聚了几天的烦恼冲淡。刚来到就走,怎样向琪琪有合理交代?
我不能不留下来,也没有理由需要离开。难道我还比不上右眼看到的人们大胆?难道琪琪比我还要勇敢?人们不用避忌,琪琪也没有顾虑,我为什么要单独去担心?人们不是“种平共处”得很好吗?各有各人的世界,互不干涉,不是大多数人追求的境界吗?
我和琪琪几乎玩遍了各类的机动游戏,每次我都要把琪琪挤得紧紧的,亲密得差点要把琪琪抱上我双膝之上。琪琪心里会认为,今天我特别热情,对她非常关怀,我自己却知道,我在极力谦让出一些空间来,给“别人”提供方便。
我发觉一连陪着我和琪琪,坐在我左侧一起玩了几个机动游戏的一对“男女”,这次也与我们一齐,坐上一种比较紧张的游戏中,我渐渐觉得“他们”的感性所生的情绪变化,与我们没有什么两样。“他们”礼貌的坐在我左侧,我的左眼可以清楚看“他”和“她”的脸部表情和神态。琪琪在欢笑时,“她”的表情也像在欢笑,琪琪紧张惊嚷时,“她”也作出类似的反应,只是我听不到“她”的叫声罢了。
我抽空看看“他”,原来他也正望着我,嘴巴在不断张合,像是说话,我突然莫名其妙地,心中生起感想,女人,这就是女,既害怕,又喜欢,名副其实的矛盾结合体!
我下意识地点头同意。脑子里又想到:“她们口里说怕生儿子,事实上却生了一个又一个。”
“他”仿佛“听”到我所“想”的,开心地作无声的大笑,像是很欣赏我所“想”的,比“他”还要形容得更加矛盾入木三分。
“他”看着我,伸出友善的手 (我只看到朦胧的光束,按比例猜想是手),轻轻地拍我的左肩膊(我没有被触碰的感觉,仅觉得左肩被触处,吹袭人几阵冷肤的微风,局部地起了鸡皮疙瘩。
我因为看到“他”脸孔孕育着笑意,发出的光辉很柔和,我才会感到“他”的友善。我是从一般人的政党反应,听到可圈可点的妙句,而且又具有耐人寻味的幽默感,梧出其中奥妙时,才会像“他”那样狂笑,又拍讲者的肩膊,表示欣赏。所以才会产生“他”“听”懂了我所想的感觉。我再想深一层:
“这样的话,岂不是我可以和他的脑电波可以沟通?”
我突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想道:“我姓陶,名逖,我能看到你们,却听不到你们的声音,我应该怎样才能跟你们交谈?”(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我的企图活像是疯子,竟然想和面对着的幽灵结交。但当时这个企求是这样殷切和挚诚,相信用脑电仪来测量的话,虽则不会将脑电仪焚毁,但必定摆动得相当大力
本来“他”的脸孔显得柔和,我才会作大胆尝试,“听”
到我这个“意念”后,更显得柔和了:“我们曾经见过面了,但当时你处于极度迷乱的状态,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我也是‘兰茜’的喜爱者之一,但当年的‘兰茜’没有像你现在的好。我看到‘兰茜’有危险,所以帮了她一把。她的力量比从前大了,破坏力也必定大得多!我的‘兰茜’碎了,不想你的也跟着碎!”
我的脑筋十分凌乱,像是不受控制。我奇怪自己在这节骨眼里,怎会想起“兰茜”,而且你的我的地夹缠不清,就如我对镜子自言自语,但镜里的影子是“我”,我却变作了“你”
般,镜里的影像,对我说了上述的一番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