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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听到过道长参与过一次武林纷争,虽只一次,但却光辉灿烂,哄动一时,事隔数十年,
上点年纪的武林同道,仍然津津乐道那次比剑之事……”
卧龙生《天马霜衣》
第 十 章
抬头望去,只见天鹤道长的脸上,一片平静之色,丝毫未因韩士公的颂赞之言,而稍露
欢欣之容,微微一顿,接道:“据老朽听闻那华服少年剑士,不是咱们中土人物,来自东瀛
海岛。”
天鹤道长微微一笑,道:“韩大侠当真是识闻广博,不错,那人确非我中土人物,剑术
变化,别走溪径,深得稳、狠二字之诀。”
韩士公道:“道长和那华衣东瀛剑客,各乘小舟,中以绳索相系,顺流而下,一面要保
持那小舟的平衡,不为巨浪撞翻,一面又要挥剑相斗,两方兼顾,惊险可想而知,可惜这一
场别开生面恶战,竟无人一饱眼福……”
他敞声大笑了一阵,又道:“虽然无人看到道长和华农剑士斗剑的胜负,但江南武林道
上,从此失去了那华衣剑客的踪迹,这一场比剑的胜负,不问可知了。”
天鹤道长微微一笑,道:“贫道幸胜一招,实不足为外人道。”
韩士公道:“那人可是已伤亡在道长的剑下了么?”
天鹤道长似是极不愿提起此事,但他亦不愿使韩士公太过难堪,沉吟了一阵,道:“贫
道和那华衣少年剑上乘舟比剑,舟行三十里,互击百余招,贫道幸胜一剑之后,那人就断索
放舟而去。”
韩士公轻轻叹息一声,道:“如非道长亲下连云庐去,江南武林道上,只怕早已被那华
衣剑士,闹得天翻地覆,还不知要有好多高手,伤亡在他的剑下了。”
寒月似是听的不耐,两道眼神凝注在韩士公的脸上,说道:“这些陈年旧事,我瞧还是
别多谈了。”
天鹤道长微微一笑,默然不语。
韩士公却冷冷的看了寒月一眼,道:“这件事虽已过了数十年,但对武林形势,影响甚
大,天鹤道长和那人比剑结果,也一直是武林人物欲知之秘,虽然,可从那华衣剑土的隐
失,判断出天鹤道长胜了那华农剑士,但真实的情形,却一直无人知晓,妇人孺子,知道什
么江湖大事?”
寒月嫣然一笑,道:“你不用生气,你们谈这些事,我们一点也听不懂,换个话题谈谈
吧!”
天鹤道长缓缓站起身来,笑道:“几位远道来此,跋涉登山,想必腹中已甚饥饿,只是
山野之中,无美味以飨佳宾。”举掌互击了两掌。
两个道装童子,鱼贯走了进来,手中托着木盘,木盘中放着四个石碟,碟中四色精美的
佳肴,热气还蒸蒸上腾。
天鹤道长合掌笑道:“几位先请进些食物,贫道暂行告退。”也不容韩士公等接口,转
身向室外行去。
三人自进入山区之后,一直匆忙赶路,久已未进食用之物,眼看着热气蒸腾的佳肴,顿
觉腹中饥肠辘辘。
两个道装童子,放下了木盘佳肴、食物,欠身而退。
韩士公目光一栋盘中佳肴,竟是认不出何物制成,举筷尝了一口,只觉香味可口,生平
从未吃过,不禁赞道:“老夫生平最是爱吃,大江南北,名肴佳味,老夫没有吃过的,可算
绝无仅有,想不到今日竟食用到生平未曾食用过的美味。”一面颂赞,一面连连举筷.不停
的食用。
寒月微微一笑,举起筷子,笑对林寒青道:“林相公快些吃吧,咱们再不吃,要被他一
个人吃完了。”
林寒青举筷尝了一口,果是精美可口。
片刻工夫,三人竟把四碟佳青食用个点滴不剩。
两个道装童子鱼贯走了进来,收拾好狼藉的杯盘,齐齐退出。这两个童子眉日清秀,但
神情之间,却是异常严肃,不言不笑.始终未和三人搭讪一句,但举动之间,却是彬彬有
礼。
寒月望着两个道童离室去远,低声对林寒青和韩士公道:“我家老主人性格本甚和蔼,
但近来我家姑娘病势日危,老主人忧虑学殊病势,脾气甚是暴急,两位见着老主人时,还望
两位担当一二。”
林寒青淡然一笑,默不作声。
韩士公却接口说道:“你家老主人之姓名,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寒月微微一笑,道:“韩老前辈自嘘识得天下武林高人,你就请一猜我家老主人吧!”
韩士公一皱眉头,道:“大江南北,高人无数,老夫如何能猜得着呢?”
天鹤上人含笑走了进来,接道:“两位可有同伴随来么?”
韩士公道:“就只有我等两人和这位寒月姑娘。”
天鹤上人先是一怔,继而微微一笑道:“这么说将起来,又有一批高人,赶来连云庐
了。”
韩士公道:“什么人?”
天鹤上人道:“这个贫道也不知道。”
韩士公道:“来人冲过了两道阻拦没有?”
天鹤上人道:“贫道接到第一道守口的传书报告,眼下强敌,极为辣手,但他是否过了
第一道关口,还不知道。”
韩士公霍然起身,回顾了林寒青一眼接道:“咱们出去瞧瞧吧!”
天鹤道长抬头笑道:“即非两位随来之人,不敢有劳大驾!”
寒月忽然欠身而起,幽幽说道:“道长。”
天鹤道长微微一笑道:“什么事?”
寒月道:“我家老主人家法森严,道长是知道的罢?”
天鹤道长道:“你说下去吧!”
寒月道:“这连云庐僻处云山深处,外人甚少知得登山之路,只怕是暗中追随我等三人
而来,道长见着我家老主人时,且勿提起小婢带路之事。”
天鹤道长点头一笑,目注韩士公和林寒青接道:“贫道这连云庐上,已然数十年未有陌
生人涉足,想不到今日佳宾连番而来……”
突然长啸之声传来,打断天鹤道长未完之言。
神态悠闲,一直面泛微笑的天鹤道长,脸色突然一变,长眉微耸,一掌立胸,接道:
“两位请稍坐片刻,贫道去迎佳宾。”匆匆转身而去。
韩士公吃尽了佳肴美食,一抹嘴巴,一面说道:“不知来的是何等人物,竟然比咱们登
山的速度尤快甚多。”
林寒青道:“传来啸声判断,来人似是已闯过了两道险关。”
韩士公突然挺身而起,举步向室外行去。
寒月急奔两步,一横身拦住了韩士公的去路,道:“你要干什么?”
韩士公道:“老夫想出去瞧瞧!”
寒月摇手说道:“不行,天鹤道长虽然和蔼可亲,但他手下的四个守山童子,却是个个
剽悍毒辣,未得天鹤道长应允,咱们最好是不要乱跑。”
韩士公怒道:“老夫去瞧瞧打什么紧。”
寒月道:“哼!你一把年纪了,还是这般爱瞧热闹,出了此室,万一引起纠纷,怎么办
呢?”
韩士公脸上的神情,连连变化,显然他对寒月阻挡之情大为不满,但他终于忍了下去,
冷冷的说道:“老夫岂肯和你个女孩子家一般见识?”
但闻长啸之声,有如龙吟虎哮,连绵传了过来。
林寒青一皱眉头,道:“听啸声,来人似已登上峰顶,而且那啸声中隐隐含杀伐之意,
难道是天鹤道长亲自出手,把他阻拦在峰顶的边缘不成?”
韩士公道:“天鹤道长亲自出手,如不能观赏此一场恶战,那可是终身一大憾事。”突
然纵身一跃,疾飞而起,穿出室外。
寒月欲待阻拦,已是无及。
林寒青目光一扫寒月,说道:“咱们也到门口去瞧瞧吧!”
寒月怔了一怔道:“看看可以,咱们最好是不要离开此室。”
林寒青举步而行,走到室门口处。
遥见韩士公的背影,正停在四五丈外,似正在凝神观战。
这室门正对着一株巨松,松下繁花环绕着一块巨大的青石,光滑平整,一个道装童子,
正在修整花树,对那一旁激烈的打斗,浑如不觉。
林寒青暗暗赞道:“这道童年纪不大,倒是镇静的很。”
只听韩士公高声赞道:“好剑法,好剑法……”
那登山之路,和这室门错开了七八丈远,彼此互难相见,听得韩士公的高赞之言,林寒
青亦不禁动了好奇之念,举步跨出门口。
那修整花树的道童,忽然回过头来,望了林寒青一眼,自言自语的说道:“远远作客而
来,最好是守规矩些。”
林寒青已警觉,正待收回跨出门的左脚,但听得那道童示警之言,心头忽生一股怒意,
暗道:“我偏要出去瞧瞧,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