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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阴素棠既不敢违令,又不好走出,极为踌躇。
幸而十全老人见状知著,不待阴素棠露出马脚,便朝十绝魔君哈哈一笑道:「阴老儿,你可是有意由令嫒出马吗?」
十绝魔君点点头答道:「不错!」
十全老人接口微晒道:「你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十绝魔君冷冷的答道:「不见得!」
十全老人,马上摇了摇头,故作无可奈何,回顾宗岳道:「小伙子!八成那女娃,要用十绝谷看家的本事『姹女迷阳大法』,你可得小心,别丢我的老睑啊!」
宗岳一闻「姹女迷阳」四字,顿时忆起少林寺所见,不禁看了对方列中阴素棠一眼,也心头卜卜乱跳起来。
只是立又听得十全老人用传音指示机宜,迅即高答道:「晚辈理会得!」
十全老人又抬睑朝十绝魔君道:「我猜的对不对?」
十绝魔君傲然道:「这也是一种考验呀!」
十全老人微微一笑道:「不错,只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罢了!」
并倏地正色道:「足下如果非用这种手段不可,我倒有两个意见。」
十绝魔君毫无表情的答道:「请说。」
十全老人立刻霜眉一扬道:「第一,我不愿见这种场面,他们较量功力的地点,选在殿後如何?」
十绝魔君点点头,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乐意眼睁睁亲看这块到口的羊肉,让别人拔头筹哩!
十全老人又道:「第二,我看令嫒倒颇顺眼,假如她功力不敌,便请赐配姓宗的挂儿怎样?」
此言一出,宗岳和阴素棠,都不由抬脸偷看对方,恰好四目相接,暗有灵犀一点通,彼此会心的一笑。
最是阴素棠,对十全老人有意藉故作成白己良缘,感切心脾。
这倒出乎十绝魔君意外!
十绝魔君闻言暗中微一动,立刻转面凝视阴素棠,用传晋严厉的告诫道:「棠儿,今天是对你一种考验,也是祸福攸关,本门法令不论亲疏,千万不能妄动真情,稍存异志呢!」
阴素棠垂首连声应诺。
崔蝶仙并乘机进言道:「恩师,徒儿去代十妹掠阵如何?」
听口气,显然她是想分一杯羹了。
二公主胡月姣也亮起水汪汪的媚眼,嗲声道:「徒儿也去!」
十绝魔君看了十全老人一眼,低叱二女道:「咱们不能弱了名头?」
至此,这两个妖女才息了邪念。
大公主崔蝶仙,立刻怏怏的朝阴素棠说道:「新娘子,还不进洞房则甚?」
二公主胡月姣,又接口冷冷的道:「十妹,稍时可别迷上小白脸,忘了师恩呢!」
这时阴素棠,也果真和新嫁娘一般,粉脸娇羞欲滴,不敢仰视,轻移莲步,款款向殿後走去。
十全老人也一推宗岳,笑道:「还不上阵去?」
於是宗岳亦面红耳赤的走向殿後。
这倒是一场奇妙的比赛。
而且十绝魔君,好像对爱徒借玄阴丸之力,以姹女迷阳大法双管齐下,极有信心,神色十分镇定。
但不想时间一幌就是顿饭光景,仍不见殿後有人走出。
尤其大公主崔蝶仙,十分不耐的自语道:「咦!该不会两败俱伤吧?」
十全老人,也似乎放心不下,闻言一抬眼道:「有谁愿意探看一下?」
崔蝶仙迅即接口道:「我去!」
顿时翩若惊鸿,一阵香风,便飞到後殿。
且立闻发出惊呼道:「恩师,不好了,那姓宗的小子,把十妹劫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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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十绝魔君也立悟到上当,朝十全老人厉声道:「司马老儿,这是怎说?」
这时十全老人反而淡淡的答道:「女儿是你的,地点在贵谷眼皮下,我问谁?」
并微微一叹道:「尝言道,女大不中留,八成是令媛看上了那姓宗的小伙子,串通走啦!」
原来嘛!这座山神庙,确在十绝谷禁地内,外人途径不熟,那能走的如此乾净俐落。
十绝魔君不禁哑口无言,半晌,才回顾左右道:「追!」
二公主胡月姣首先纵身飞出庙门。
其余男徒亦纷纷离开神殿搜寻。
十全老人立刻摇摇头,目视十绝魔君道:「我也要告辞了,後会有期!」
这位老人家,如今二次出山,似乎毫不把阴古希老怪放在眼下。
十绝魔君忽嘿嘿一笑道:「司马老儿,咱们相见不易,你难道就不留点什么做个纪念么?」
他语气中,暗有希望印证武功之意。
十全老人口角微哂,一面立掌遥向丹墀中一座高可及人的铁鼎劈去,一面哈哈大笑道:「人老力衰不中用了啊!」
不过他嘴里虽是如此说,但那座铁鼎,却应手而分为两半,轰然倒地,宛如用刀切的一般。
这是什么功夫?
一时十绝魔君暗中骇然!
只见十全老人,又道声再见,大袖微扬,就失了踪迹。
十绝魔君深知人家不是猛龙不过江,往日艺业便高过自己一筹,现又经过二十余年的苦练,其精进可知,虽然为了保全颜面,适才闻报,不得不亲身赶来,其实早有不敢轻敌之意,试想此刻又目睹对方露上这一手不可思议的绝学,那还敢自讨没趣拦阻。
也因此之故,心头十分沉重,不觉失神凝视庙门外,暗思对策。
良久,偶一转目,忽然发现碎裂的鼎内,露出一纸白柬,走近一看,其上竟大书:「今天我对此鼎,也是事先做好手脚,能和你当年在石翁仲上玩的把戏媲美么?」
分明这是十全老人所留。
十绝魔君,顿时气得满脸发青!他绝没有料到,自己一向弄奸取巧,工於心计,今日却一再受愚,连上恶当!
更从而联想到如今的十全老人,似乎已性格大变,不像当年可欺以方了。
这里暂按下他不表。
且说小侠宗岳,一到殿後,立向阴素棠示意,提气蹑足,直趋来时的秘径洞口。
阴素棠冰雪聪明,早就猜到个郎必是已得十全老人暗示,赶忙紧紧相随。
霎时双双就穿过地穴甬道,抵达韬光洞外瀑布之前。
此刻天光已见曙色,一弯新月,仍高挂在银空。
首先阴素棠,长长吁了一口冷气。
继而不知何故,忽又噗嗤一笑。
宗岳也眼见已到安全之地,脚步放缓,回顾愕然道:「阴姑娘……」
不料阴素棠,顿时截住嗔道:「谁还姓阴?」
宗岳马上改口道:「孔姑娘……」
谁知阴素棠,不!孔素棠,仍不快的打断道:「你还称我姑娘麽?」
这种话,一时听得宗岳如同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禁停足反问道:「咦!小可不称你姑娘,称什么呢?」
孔素棠闻言,螓首低垂,娇声幽幽细语道:「刚刚司马老前辈,曾当众说些什么来?你可还记得?」
宗岳毫不思索的脱口答道:「大半都是讥讽十绝老怪呀!」
孔素棠,似乎颇不满意,又问道:「曾说咱们什么呢?」
这一来,宗岳倒恍有所悟了,不过他素性拘谨,惟恐唐突美人,立刻涨红了脸,嗫嚅的答道:「那只是他老人家取笑之词罢了!」
孔素棠,迅即冷冷的接口道:「哼!取笑?」
更一抬眼,珠泪夺眶而出,直问到个郎脸上道:「女子以名节为重,试想我今生今世,除了你,还能另事别人不?」
其实孔女这种话,只怕自锺情宗岳以来,早就暗藏心底,非止一日了。
今天恰好有了名正言顺的藉口,也确是最适当的良机,怎怪她情急!
自然宗岳,既屡承玉人援手,又经连日嘘寒问暖,以及授艺之恩,亦不能无动於衷。何况男女之间的事,与生俱来,极端微妙。别看他们都是十六七岁的大娃儿,说真个的,倒懂得不亚於成年人呢!
但见宗岳慌不迭一揖到地道:「愚兄糊涂,贤妹千万别气恼!」
并顺手握住孔女一只柔荑,微叹道:「能得素妹不弃,我宗岳真是几生修到!」
孔素棠,也马上化嗔为喜,乘势紧偎在心上人身侧,幽幽的低问道:「你这可是真心话?」
宗岳又慨然道:「愚兄仅不过是一个江湖末学,得妻如贤妹,夫复何憾!」
且一指晓风中的残月道:「假如我口不应心,有如此月!」
孔素棠连忙说道:「我信,我信!」
又佯嗔道:「谁要你起誓嘛?」
宗岳忽然俊眉一皱道:「愚兄身无长物,拿什么给贤妹作聘呢?」
孔素棠螓首微摇,娇声道:「咱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