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非道:“你就是不开口,我也会去的。”萧谷雨含泪道:“多谢!”杨慕非道:“你用不着谢我,我还有事麻烦你。”
萧谷雨道:“只要我做得到,纵是去死,也心甘情愿。”杨慕非道:“没有那么严重。你沅君妹子不会武功,单身在外,甚是危险。我去天龙寺后,麻烦你代为照顾。”萧谷雨“嗯”了一声,道:“你明日把她接过来罢。”杨慕非道:“我身上没有钱了,能不能借我一些?”萧谷雨从衣柜里取出一个绸包,塞在他手里,道:“这里面有些碎银。你拿去罢!”杨慕非道:“多谢!”顿了一顿,道:“你好好歇着,不要累坏了身子。”说完,冲出门去。萧谷雨听到他这句温存体贴的话,又不禁悲从心起,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杨慕非按原路回到客栈,解衣躺下,在床上思前想后,不由得怔怔掉下泪来,直折腾了半夜,方才睡着。
次日,杨慕非结算了房钱,带着段沅君去逛集市,给她买了一些脂粉、首饰和换洗衣服,然后便到了天池山庄。段沅君见到萧谷雨,委实吓了一大跳,颤声道:“姐夫,你不是说谷雨姐姐死了么?”萧谷雨听她叫杨慕非作姐夫,心下又是欢喜,又是哀伤,双颊羞得通红。杨慕非也感到颇不自然,讷讷地道:“我昨晚也才知道她没有死。”萧谷雨微笑道:“沅君,一年不见,你越长越漂亮了。”段沅君摆弄着衣角,道:“姐姐,你还好么?”萧谷雨点头道:“还好。”转眼看到她鬓边插着一朵珠花,笑道:“沅君,你头上这朵珠花可真好看。”段沅君脸上一红,轻声说道:“是姐夫买给我的。”萧谷雨心中一酸,道:“咱们进去说话罢。”当下,三人走到客厅之中,庄丁送上茶点,退了出去。三人默默相对,良久无言。
过了半晌,萧谷雨问道:“沅君,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爹娘不担心你么?”段沅君牵着衣角,低头不语。杨慕非道:“这事还是我来说罢。”于是将自己如何去总管府报丧,段沅君如何藏在箱子里逃出总管府,以及段沅君如何劝服段总管放他们走等情一一说了。萧谷雨默默听了,笑道:“杨大哥,干爹既将沅君托付给了你,你以后要好好待她。”嘴上如是说,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段沅君脸上一红,道:“姐姐,你拿姐夫取笑人家。”杨慕非也忙道:“谷雨,这只是一时之策。待这事平息下来,我亲自去跟段总管解释。”萧谷雨浅浅一笑,道:“到时候再说罢。”又转过头对段沅君说道:“沅君,以后不要叫杨大哥作姐夫了。”段沅君奇道:“为甚么?”萧谷雨幽幽地道:“别管为甚么!你以后就跟我一样,叫他作杨大哥罢。”杨慕非听了这话,顿时明白她的心意,心中不禁一阵伤感。段沅君点了点头,道:“好罢。”
晚饭后,杨慕非躺在床上合眼养神,待到初更时分,才投天龙寺来。到天龙寺外,只见寺中灯烛晦暗,夜风瑟瑟,四下里悄无声息。杨慕非心想:“柯以行还没有动手。”待要纵身上墙,忽听得身后林子里一声低哨。他吃了一惊,转过身来,只见树丛里人影绰绰,似乎有四五人之众。他低声喝问:“是谁?”林子里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尊驾是摧花辣手金生色么?”杨慕非心中一动,道:“在下正是金生色。”那尖细的声音道:“在下白莲教副教主陈敬夫。金先生,请过来说话。”杨慕非跃身入林,不禁吃了一惊,只见树荫里站着四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剑鸣山庄的老总管。老总管微微一笑,示意不会吐露他的真实身份。
四人中最右首是个矮矮胖胖的富绅,眼细耳尖,唇上两撇鼠须,说道:“金先生,老夫给你介绍一下。”杨慕非听到这声音尖拔细长,正是陈敬夫的口音。陈敬夫指着最左首那秃子,道:“这位是海沙派的宫鄂杰。”一指那脸生黑痣的道人,道:“这位是巫山派的登龙子。”又一指老总管,道:“这位是英雄盟太金坛坛主劳千秋。”杨慕非抱拳道:“久仰,久仰。”宫鄂杰嘿嘿笑道:“宫某对金先生素来仰慕得紧,今日幸得识荆,大是荣幸。”杨慕非谦逊了几句,问道:“柯左使还没到么?”陈敬夫摇头道:“还没哪。”宫鄂杰正要说话,忽听得西北角传来三长两短一声长啸。登龙子喜道:“柯左使到了。我们走罢!”众人展开轻功,一溜烟般往那边掠去。杨慕非故意装作轻功不佳,远远落在后面。
第三十九回:新恨旧怨千万叠(下)
行出十余里,陈敬夫四人突然站定了脚步,齐声叫道:“柯左使。”杨慕非隐身于大树之后,探头出去,只见陈敬夫四人躬身垂立道旁。一阵衣襟飘风之声过去,他们身前已多了两人,其中一人是柯以行,另一人则是个手拄双杖的红衣老妇。柯以行道:“我给众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摩尼教前朱雀星主幽谷客潘隐娘。”
众人听了,心下都是一凛。幽谷客潘隐娘当年纵横江湖时,出手狠辣,名头甚是响亮,虽说已退隐江湖数十载,如今重出江湖,仍是大骇人心。柯以行扫视了众人一眼,皱眉道:“金生色还没到么?”陈敬夫道:“他方才还和我们在一起,此时不知上哪去了。”潘隐娘阴恻恻地道:“柯左使,那种下九流的货色,不要也罢。我们还是快些行动罢。”柯以行点了点头,道:“好。”
一行人奔出数里,到了天龙寺外,翻墙入内。杨慕非绕到寺后,轻轻跳进围墙,只见柯以行六人正向西首一间小屋慢慢逼近。柯以行一声低哨,陈敬夫等人四下里散开,将那间小屋团团围住。柯以行正要开言,忽听得屋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师兄,你何必枉费心机哪?”柯以行躬身道:“英雄盟总坛被七大门派围攻,门下弟子死损十有七八,章右使又公然反叛,因此请盟主出来主持大局,重整教务。”那人合什道:“贫僧已是出家之人,法号了劫,不是你们的甚么盟主,英雄盟也与我再无纠葛。你还是走罢!”柯以行道:“还请盟主看在死去的兄弟们份上……”了劫道:“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浪费唇舌。”柯以行道:“盟主,还请你三思。”了劫叹气道:“你走罢。”
柯以行冷笑道:“盟主,你就不顾你女儿了么?”了劫淡淡地道:“谷雨已被你害死,你还来多说些甚么?”柯以行奇道:“我何时害死了谷雨?你是听谁人说的?”了劫道:“谁人说的并不重要。”柯以行道:“谷雨不是我杀的。盟主,谷雨被人害死了,你就不出山为她报仇么?”了劫轻念佛偈,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杨慕非听得最后那两句,正是段誉在语嫣夫人玉像前留下的刻字,不由得痴了。&;nbsp;
柯以行冷冷地道:“盟主,你是执意不肯出天龙寺了?”了劫喟然一声长叹,道:“师兄,我意已决,你走罢。”柯以行道:“那就别怪属下无礼了。”说着,向宫鄂杰使了个眼色。宫鄂杰解下腰间流星锤,仓啷一声,脱手掷了出去,正中小屋板门,板门喀嚓嚓碎裂。纷飞木屑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虬髯僧人低眉闭目,正自打坐,虽经此剧变,脸上神色仍静若秋水。柯以行喝道:“带他走!”宫鄂杰与陈敬夫双双抢上,托着了劫腰间,将他架了出来,待要纵身上墙。忽听得身左风声呼呼,一根水磨禅杖拦腰扫来,跟着一人大声喝道:“留下了劫师兄。”正是了空和尚到了。
陈敬夫身形一起,拉着了劫从杖影里滑了出去。宫鄂杰喝道:“大和尚,给爷闪一边去。”右臂扬起,流星锤往了空脸上呼呼击去。了空大喝一声,恍若晴空起了个霹雳,横杖上击,但听当的一声响,流星锤撞在杖身上,弹飞了回来,砸向宫鄂杰脑门。这一下变起俄顷,宫鄂杰躲闪不及,眼见就要毙命于自己的流星锤下。了劫突然纵身跃上,抓住了流星锤的铁链,流星锤登即飞转,撞在了他胸口上。宫鄂杰死里逃生,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急急问道:“大师,你没事罢?”了劫微笑道:“我没事。”宫鄂杰见他受了这雷霆一击,却似清风拂体,小说下载…整理…提供下载不关痛痒,仍自言笑晏晏,不禁大为折服。
柯以行见了空突然从半路上杀出,又听得寺里人声喧哗,竟是天龙寺寺僧被惊动了,心下焦急,上前抓住了劫手腕,跃身而起。哪知他身子还在半空,忽听得呼的一声,了空挥杖扫到他后心。柯以行竟不回头,反手拍出一掌,按在了空杖柄上。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