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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女婢答道:“老爷要将小姐许配给杨大侠,杨大侠执意不肯。两人话不投机,就大打出手。”段夫人秀眉微蹙,道:“这个老糊涂真是胡来!沅君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怎能下嫁给一个江湖浪子哪?”转身见女儿眼中泪水盈盈,柔声安慰道:“沅君,你放心。我绝不容许你爹胡来。”段沅君咽声道:“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段夫人惊道:“沅君,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甚么杨大侠罢?”
段沅君道:“儿女婚事,自有父母做主。沅君哪敢有甚么想法!”段夫人抚着她的秀发,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沅君,你的终身大事,为娘已给你定好了。梁王今年几次派人上门提亲,都被你爹婉言相拒。你想,梁王有权有势,又一表人才,与你正好门当户对。可你爹那老糊涂偏不答应。为此事,我没少跟你爹闹。昨日,梁王又派人来提亲。我好说歹说,终于把你爹劝点头了。梁王也准备明日便来下聘礼。可你爹被几杯猫尿一灌,竟又想把你许给那杨慕非,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段沅君急道:“娘,我不想嫁给梁王。”段夫人道:“傻孩子,梁王明日便把聘礼送来了,你怎么可以不嫁哪?”段沅君哽咽着道:“娘,梁王为人阴险毒辣,我可不想和他过一辈子。”段夫人叱道:“胡说!我见过梁王几次,他待人亲和,始终谦恭有礼。你别相信外面的那些谣言。傻孩子,别想这么多了,快回房睡罢。”段沅君回到自己房里,扑倒在床上,泪珠儿不禁扑簌簌而下,顷刻间便湿了一大半枕巾。
次日,杨慕非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来用饭,只觉太阳穴微微有些胀痛,已不记得昨夜酒醉扭打之事。两三个时辰后,段庆夫妇才到大厅来饮上午茶。杨慕非上前请辞。段庆诧然道:“我们翁婿一见如故,你怎么刚来就要走?”杨慕非道:“小婿实有要事在身,不敢耽搁。”段庆待要劝留,忽听得府外锣鼓声喧天。段夫人道:“梁王府的人来下聘礼了。我们快出去迎接罢。”段庆点了点头,道:“杨大侠,你既坚意要走,我也不强留你了。巴格,你送杨大侠一程。”巴格躬身应命。段庆夫妇匆匆出府而去。巴格道:“杨大侠,前门人多,我们从后门走罢。”刚出了后门,忽听得巧儿在身后急急叫道:“杨大侠,且慢!”
杨慕非转过身来,只见巧儿气喘吁吁地奔来,身后跟着四个抬大木箱的军士。巧儿奔到两人身前,道:“老爷说姑爷远来不易,特地准备了几份薄礼。”杨慕非辞让道:“在下拜见岳父大人礼数尚不到,如何敢收岳父大人的礼物?”巧儿道:“这是老爷的一点心意。杨大侠,你一定要收下。”巴格哈哈笑道:“杨大侠,这是岳父给女婿的见面礼,你就不要辞让了。”杨慕非推辞不掉,只得收下。四个军士将大木箱搬上一辆马车。
杨慕非跳上马车,拱手说道:“巴大哥、巧儿姑娘,你们好自保重。”巴格挥了挥手,道:“你也一路珍重!到大理城时,记得来总管府看老哥。”巧儿眼见马车绝尘远去,两行清泪不禁夺眶而出。巴格好生奇怪,心想:“这小妮子莫非对杨大侠已暗生情愫了?”说道:“人早走远哪。巧儿姑娘,我们回去罢。”巧儿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的向府里走去。
到了客栈,杨慕非在马车夫的协助下,将大木箱抬进房间,付了车钱,打发走马车夫,然后反锁上房门,又去无量山探听英雄盟盟主的行踪。打听了大半日,终是一无所获。他见天色已晚,便在山下小面馆里吃了两碗面,才乘坐马车赶回客栈。到客栈时,其他人都已安睡。店小二起身开门,问道:“客官,溜达了这么久,赏夜景么?”杨慕非点了点头,回到房里,正要解衣就寝,忽听得身后喀的一响,声音虽轻,但在深夜里听来,却也甚是骇人。
第三十八回:从此别
杨慕非转过身来,只见墙边那只大木箱正自微微晃动。他倏觉一股寒意潜上心头,低声喝问道:“甚么人?”举掌护胸,缓步走了过去。离木箱尚有两尺远,忽听得箱中传出“嘤”的女子声音。他吃了一惊,伸手掀开箱盖,只见一个美貌少女正蜷缩在木箱里,定睛看时,却是段沅君。杨慕非连忙将她扶出木箱,问道:“段小姐,你怎么会在木箱里?”段沅君尚未开口说话,泪水已似断线的珠子般滚了下来。杨慕非急道:“你别哭啊!有甚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我一定帮你想法子。”段沅君咽声道:“姐夫,我已一天没吃东西了。我饿!”杨慕非听她叫自己作姐夫,心中不由得一暖,道:“好,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东西。”此时,客栈里的伙计都已睡下。杨慕非溜到厨房里,生起炉灶,给段沅君煮了碗面条。段沅君显是饿坏了,也不怕被烫着,端起面碗,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杨慕非待她吃完,问道:“段小姐,到底发生甚么事了?”段沅君道:“我娘逼我嫁给梁王,可我不乐意,便在巧儿的帮助下,躲进了木箱,借你之力,逃出总管府。”杨慕非道:“你爹娘会担心你的。”段沅君垂泪道:“可我一回去,他们便要逼我嫁给梁王。”杨慕非沉吟了半晌,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慢慢商议。你先歇息下罢!”说完,吹灭蜡烛,就横在长凳上睡下。淡淡的月光,从窗中照射进来,铺了满满一地银粉。段沅君不敢解衣,裹紧了薄被,侧身而卧。但她与一个相识不过两日的男子同室而眠,只觉说不出的害怕,一颗心怦怦乱跳,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沉沉入睡。
睡到中夜,杨慕非突然被一阵马蹄声惊醒,侧耳细听,似乎有数骑之众,正渐渐驰近,奔到客栈前时,蹄声斗然停息,紧接着有人大声擂门。杨慕非心下一凛,抬眼向段沅君瞧去,只见她也已坐起身来,月光之下,满脸尽是惊骇之色。只听得店小二问道:“谁呀?”一人粗声粗气地喝道:“少罗嗦!你这店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姓杨的客官?”店小二打开房门,道:“啊呀,我说是谁啦,原来是段将军。快屋里请!”那段将军喝道:“少跟爷套近乎。快回爷的话!”店小二道:“姓杨的倒是有好几个,不知段将军找的是哪位?”那段将军道:“杨慕非。”店小二用手一指,道:“有!就在西首第二间。”
那段将军一声唿哨,三十余名军士四下里散开,将那间客房团团围住。他走到房门外,在门上轻敲了几下。屋里一个男子口音问道:“谁呀?”那段将军道:“末将乃总管大人之弟段忠,奉堂兄军令,前来拜见杨大侠,并商议一件要事。”杨慕非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说罢。”段忠道:“事情紧急,不敢有丝毫耽搁。杨大侠,还请你开门赐见。”杨慕非道:“好,你等等。”
耳听房里传出衣衫抖动的窸窣声,过不多时,蜡烛被点着了。杨慕非打开房门,问道:“不知段将军有何要事商议?”段忠双手一拱,道:“家兄不见了大印,疑心是给杨大侠准备回礼时,不小心放进礼箱了,是以遣末将前来查看。”杨慕非冷笑道:“原来段总管怀疑我偷了他的大印。”段忠道:“杨大侠,你不要误会。这是家兄无心之失,怎能说是你偷了哪?”
杨慕非哼道:“清人自清,浊人自浊。你们进屋搜罢!”段忠拱了拱手,道:“杨大侠,末将也只是奉令行事。得罪了。”领着两个军士进了房间,一抬眼便瞧见了墙边的那只大木箱。他一使眼色,那两个军士冲上前去,揭开了箱盖,只见里面装着几件新衣服和一些珠宝首饰,此外便再无他物。杨慕非双手抱在胸前,冷笑道:“段将军,有没有大印啊?”段忠哈哈笑道:“没有!大概是家兄记错了。”凝目看着他的脸,又假装不经意地说道:“杨大侠,这木箱如此之大,只怕装得下一个人罢?家兄却拿它来装回礼,未免太不方便了。”杨慕非道:“这是段总管送给在下的。他是如何想的,我怎么知道?大概是讲排场罢。”
段忠扫视了屋子一周,见床上棉被隆起,似乎被里有人。他也不动声色,哈哈笑道:“杨大侠,原来你正在风流快活,末将倒是打扰了你清兴了。”杨慕非冷冷地道:“你说甚么?”段忠拍了拍他的肩,道:“杨大侠,你就别掩藏了。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兄弟我理解。不过,杨大侠你能看得上眼的女子,定不是甚么庸脂俗粉,可不可以介绍给兄弟认识认识哪?”杨慕非道:“哪来甚么女子?”段忠嘿嘿道:“你床上那不是……”杨慕非哼道:“好,我就让你死心。”一把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