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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贵道:“这样说来,刚才刘翠娥叫您朱老怪,您一定也很高兴了?”
朱云哼了一声道:“朱老怪这三个字看由哪个叫,那小妖女她够什么资格!如果令师极
乐真人肯叫我一声朱老怪,我马上趴下去给他碴三个响头,因为那样我就可以列名海外八仙
了。”
李金贵笑道:“神仙本来就该成双成对的,晚辈倒很希望您也能凑上一仙,所谓八仙过
海,各显神通。”
朱云也忍不住笑道:“人家七仙的确都有神通,老哥哪里来的神通可言。”
李金贵道:“老前辈上次在我四周插了五面小旗,太白双妖竟然冲不进去,那不是神仙
是什么?”
朱云道:“那叫‘五行旗阵’,为我们北崆峒独门所有,老弟如果想学,我可以教你。”
他话音稍顿,再道:“老弟,老哥哥要求的事,你究竟答不答应?”
李金贵见他诚意可感,犹豫了一下,只好答道:“如果您非要如此不可,小弟只得恭敬
不如从命了!”
朱云喜出望外道:“这才叫老哥哥高兴!”
这时,离南阳庄已只有里许光景,李金贵顾不得再多说话,但心情却像绷紧了弦,离家
越近,反而越有紧张之感。
一路景色,在他来说,是多么熟悉。
当经过他家的农田时,他多么希望能看到父亲在那里工作,母亲提着饭篮也在一旁含笑
相陪……
南阳庄有七八十户人家,此刻整个村庄已看得很清晰了,尤其白家大院那一周长长的粉
白的围墙,更勾起他无尽的回忆。
来到村头,离家四年,一切景象,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的家就在村西头,再向西三十丈,便是白家大院。
此时午刻刚过,村子里看不到什么人来往。李金贵马鞭一指道:“朱大哥,那边就是小
弟的家了。”
朱云看了一眼,目光却转向白家大院道:“这一户必是富贵人家,怎么看起来反而冷冷
清清,连大门和围墙外的杂草都不清除。”
李金贵道:“那就是南阳庄有名的白家大院,目前人丁败落,几乎变成一座废宅了。”
朱云两眼一眨道:“原来这就是白家大院?老弟可曾进去过?是否见过白居士白仪方和
白女侠白嫦娥?”
李金贵道:“这些事等以后再告诉大哥,现在小弟是回家要紧。”
来到自家门首,李金贵禁不住一阵喜悦,因为大门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这证明双亲一定
无病无灾,而且还是那样勤快。
两人下了马,李金贵上前敲门。
他兴奋中那只手却又有些颤抖,心想出来应门的该是父亲还是母亲呢?
他们的面容究竟改变了多少?脸上的皱纹一定又加多了,见面后四目相对的刹那,又该
是如何的情景?
他实在不能多想,反正这一幕感人的场面,马上就要出现,四年来的思亲之情,终于由
幻想变为真实。
不大一会儿,悉索的脚步声,果然在门内由远而近,来到跟前。
两扇木门呀然而开。
李金贵呆了一呆,顿时愣在当场。
应门的竟是位红衣红裙,细皮嫩肉的少妇。
那少妇看来只有二十左右,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打扮得虽然娇艳了些,也颇有几分姿
色,但仍不脱乡下人的神情。
她怔怔地打量着李金贵道:“你找谁?”
在这瞬间,李金贵真以为是找错了门,但房子明明是自己家的。如果说这少妇是邻居来
串门的,南阳庄七八十户人家他都认识,却从没见过这少妇。如果说是亲戚,似乎在记忆里
也想不起她该是谁?
那少妇见李金贵眨着眼答不上话,忙道:“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可能找错门下。”
李金贵由门内向里望去,一点不错是自己的家,定了定神道:“我找一位李老先生。”
那少妇道:“我们南阳庄,多半是姓李的,不知你找的是哪位李老先生?”
“李进财老先生。”
那少妇霎时脸色一变道:“你是他的什么人?”
“他是我父亲。”
那少妇啊了一声道:“这怎么可能,莫非你父亲和这里的李大叔同名同姓?”
这使李金贵越感茫然!
他语气一顿道:“大嫂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少妇道:“李大叔只有一个儿子叫金贵,四年前已经死了。”
李金贵这才记起自己四年前已经假做死去,而且连丧事都办过,难怪这少妇也要吃惊。
“大嫂子可认识我是谁?”
那少妇摇摇头。
“我就是李金贵,四年前并非真死。”
那少妇脸色惨变,但瞬即恢复了镇定,因为她知道这少年是在骗她,人死哪有能复活的,
何况是大白天,也不可能是遇上了鬼。
她不愿再搭理李金贵,正欲关上门去,却被李金贵一把推开。
那少妇胀红着脸道:“你要做什么?大白天无缘无故的就往别人家里闯,我丈夫不是好
惹的!”
李金贵剑眉一耸道:“这是我自己的家,我为什么不能进来?我倒要问问你,凭什么住
在我家里?”
他起初还并不觉得什么,方才听少妇说她丈夫也住在这里,难免有些丈二金身摸不着头
脑,莫非父母亲在自己走后,又收养了一个干儿子?
那少妇见关不上门,刚要喊叫,忽地望向门外远处,尖声道:“铁牛快来,有人在咱们
家里闹事!”
李金贵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壮汉,牵着一头牛,肩荷锄头,正朝向那边
而来。
他本来走得很慢,听那少妇一叫,连牛都顾不得牵了,双手握着锄头,飞也似的奔了过
来,边跑边吆喝着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狗娘养的,敢跑到我家门口来找麻烦!”
他话音未落,人已到跟前,差一点就把锄头抢到李金贵脑袋上。
那少妇指着李金贵道:“就是他,非要往咱们家里硬闯不可,还不准我关门。”
那壮汉两眼鼓得像茶叶蛋,喝道:“奶奶的,瞎了狗跟,我李铁牛的老婆可是让人随便
欺侮的?快滚!再不滚开,老子一锄头给你脑袋开花!”
李金贵立时认出这壮汉正是小时候的玩伴李铁牛。
李铁牛比他大三岁,自小就身高体壮,力气大得惊人,但心地却十分淳厚,非常讲义气,
对自己处处照顾。
有时候自己受了别家孩子欺负,只要告诉他,他必定会代为出气,因之,两人的感情一
直很好。
李金贵对他也很是敬重,连李进财夫妇也很喜欢他。
当下,李金贵叫道:“铁牛哥,你难道不认识小弟了?”
李铁牛只听得一怔,两眼急速的眨动了一阵道:“你……你是……”
“小弟是金贵,你怎会连小弟都不认识?”
李铁牛缓缓放下锄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的确像金贵,金贵不是已经
死了么?”
李金贵道:“一言难尽,待会儿小弟再跟你细讲,现在进去见我爹我娘要紧!”
李铁牛脸肉抽动了下,吩咐那少妇道:“金莲,你先带金贵兄弟进去,等我把牛牵回,
随后就到。”
那少妇愣愣地看了李金贵一眼,转身向里走去。
李金贵回过头去道:“朱大哥,咱们进去吧!”
朱云牵着马,脸色也是一片茫然,他实在思解不透,李金贵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竟然
还会发生这多波节。
把马在后面菜园拴好,那少妇再把两人引到小客厅,然后沏上茶来。
李金贵一直看不见父母的影子,却又不便往内室闯,坐下后道:“嫂子,我爹我娘呢?”
那少妇似乎有些左右为难的模样道:“兄弟,你先喝杯茶,等铁牛回来,他自会告诉
你。”
说话间李铁牛已进入小客厅。
李金贵首先为李铁牛和朱云相互介绍,接着又把自己四年前假死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急
急问道:“铁牛哥,怎么不见我爹和我娘?”
李铁牛脸色开始凝重,许久,才长长叹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能不说实话了。金
贵,大叔和大婶都失踪了,至今一直打听不到下落!”
李金贵如闻晴天霹雳,僵在当场很久,才失声问道:“有这种事?两位老人家是怎么失
踪的?”
李铁牛喝下口茶道:“自你走后,大叔因为家里农事太忙,便常常要我来帮忙,并特别
整理好一个房间,让我有时住在这里。就在你走后的第二年,有一天我早上起床后,竟然听
不到他们两位老人家的动静,起初还以为他们头天下田太累了,早上可能要多睡一会。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