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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非侠一怔道:“杜世兄……这……种种不周之处,老朽自愿担待,世兄要怎样惩罚都行!”
杜青一扬手中玉佩道:“别的都无所谓,就是这……”
谢耐冬忙道:“小女行事鲁莽,妾身代为致歉,好在玉壁物归原主,公子请恕她一次吧!”
杜青看了谢寒星一眼,见她满脸都是桀傲之态,好像非常不服气,乃冷笑一声道:“夫人太客气了,只怕令媛心中不作此想吧……”
谢寒星忍不住叫了起来:“姓杜的,你能保住这条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还噜嗦个什么劲儿!”
杜青一下子把玉佩又丢回给她道:“谢小姐,令堂与王前辈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我虽然不知道府上要我做什么,但是我知你还有三招剑法尚未施展,据小姐想来在那三手剑招下,我一定无法挡过!”
谢寒星冷冷地道:“我倒没有这样想,是老王怕你挡不过,才……”
杜青抢着阻止她说下去:“其他的话都不必说了,我记得在动手之初,我就作了一个明确的表示……”
谢寒星目光忽然转亮道:“不错,你说过若不能叫我弃剑认输,你就横剑自刎……”
杜青庄容道:“对了!言犹在耳,我必须贯彻此事……”
谢寒星笑了一笑,回头问谢耐冬道:“娘!在我们谢家规矩中,是否允许弃剑认输?”
谢耐冬沉思片刻才道:“假如对象是杜公子,这也算不了什么……”
谢寒星脸色一变道:“娘!您可真对得起老王,居然连女儿都不要了……”
谢耐冬痛苦地道:“孩子,你应该明白我……”
谢寒星举起手中的长剑作势欲刺道:“我自然明白,否则我怎会如此甘心就死!”
谢耐冬连忙抢手道:“星儿,你……”
谢寒星抬头看了母亲一眼道:“娘,我现在并不想自杀,您不必着急,等我把剑丢在地下,您再想法子救我好了……”
谢耐冬怔住了道:“孩子,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谢寒星肃容道:“没什么,我在动手以前,也说过一句话,要是我败在姓杜的手中,就当您没生我这个女儿,您现在逼我认输,我只好……”
底下的话她故意不说了,谢耐冬木然地道:“你真说过这句话?”
谢寒星大声道:“那还能假,园子里那么多人,谁投有听见?那是我对着自己的剑所立的血誓……”
谢耐冬默然片刻才轻轻一叹道:“孩子!我不能再表示什么了,你自己决定吧!”
杜青已忍不住道:“没有什么可决定的,杜某身为堂堂男子汉,怎会让一个女流之辈相让。”
谢寒星一笑,道:“娘,您听见了!他替我决定了!”
王非侠搓着手,连连长叹道:“唉!真没办法,谁想到他们的性子这么烈,真是年青人……”
谢寒云却闪着晶亮的明眸,出神地赞叹道:“杜大哥这份豪情,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心胸,要是他接受了玉佩走了,我会对他感到失望的……”
谢耐冬一挥手道:“小孩子懂得什么,别胡说八道了,快去叫你大姊姊把金创药备好……”
谢寒云不解地道:“干什么?他们这是一场生死之战,我想用不着什么金创药了!”
谢耐冬一瞪眼道:“叫你去就去……”
谢寒云噘着嘴道:“不!我要在这儿看他们比出个结果来,而且我相信杜大哥一定会胜过二姐……”
谢耐冬鼓起眼睛正待发作,王非侠却道:“老奴去好了,夫人莫非……”
谢耐冬轻声道:“此子性情刚烈,实在是个很适当的人选,我一念之差,不该叫星儿来测验他的,现在势已成骑虎,阻止他们是不可能的了,我只好尽量设法保全地,受伤是免不了的……”
王非侠略感欣慰地道:“老奴阅人千万,才相中了这一个,绝对错不了的。”
谢耐冬朝他白了一眼,王非侠这才发觉自己太多话,连忙佝偻着身子道:“是!是!老奴这就去!”
当他弯腰离去后,杜青与谢寒星已再度恢复正面凝视的状态,由于这一次是性命之搏,两人的态度都十分凝重,比较起来,杜青沉着一点,谢寒星则略见浮躁,冷冷地睨着对方道:“姓杜的,刚才我看你手下还没有完全放开,所以我的杀手也不好意思用出来,现在可不同了!”
杜青淡淡地道:“我们的话已经说清楚了,杜某死在小姐剑下,只怪自己学艺不精,请小姐不必多有顾虑……”
谢寒星冷笑道:“我不是顾虑怕杀死你,而是告诉你当我动手的时候,你有什么精着也只管施为好了,我不相信你能躲过那三剑,除非是你在我三剑还没有完全施展以前先杀了我!”
杜青冷冷地道:“杜某习剑的目的并不以杀死一个女子为乐事,小姐大可不必为自己先行招呼!”
谢寒星悻然怒道:“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倒以为我怕你了,像你这种混帐,我杀了你也不会感到内疚。”
说完运剑如风,直刺而上,杜青满眼但见剑影,似乎每一道剑影都指着自己的要害而来,心中微感骇然,神情却越发镇定,身形挺立如苍松,一直等到剑气逼肌,才猛然出剑,刺进对方的重重剑影之中。
呛啷呛啷一片剑刃交触声后,他身上的衣衫已为剑气割裂了好几处,可是他刺出的那一剑却丝毫不变原姿!
谢寒星的剑气所及,只能达到他的衣衫之处,只要再进前寸许,立刻将对方割成碎片!
可是杜青的那一剑太有力量了,无论她朝那一个方向进逼,自身总是在对方的威协之下。
因此她将第一式的变化施完之后,迫得抽身退后,冷冷一笑道:“好剑式!你这美剑客之名倒不是虚得。”
杜青一动都不动,淡淡地说:“请小姐继续赐教。”
谢寒星咬咬牙,振腕再发第二剑,这次的变化十分简单,仅只一剑斜掠,将及对方之时,才改为直劈。
杜青的神色微微一动,对于她这一剑倒是十分慎重,抽回长剑,连挽了十几个剑花,将自己全身裹得风雨不透,直到最后一个剑花时,他才用剑触向对方的剑刃,使用沾劲贴紧了谢寒星的剑身,不让她落下来。
到了剑交着剑,眼瞪着眼,对视了将有一盅茶的时分,谢寒星才绽口叱一声:
“杀……”
杜青却适时放开手中的长剑,退后了五六步,刚好避过了几道刺骨的剑风,然后双腿一纵,拔高丈许,接住了被谢寒星挫到空中的长剑,飘然堕地后,身边跟着落下几片破碎的衣襟。
谢耐冬一直冷眼旁观,这时也忍不住叫出一声好来,谢寒星那一招攻式应该是无法破解的,却被杜青以最巧妙的方式破解了。
杜青之妙,妙在他的脱手掷剑,以他本身剑上的重量牵制了谢寒星的剑式变化,使她不得不用力先把杜青的剑振飞后才能够继续进招,也就是这一刹那的耽误使杜青能退走了五六步,脱过了腰斩之危。
虽然谢寒星仍是削破了他的几片衣襟,可是杜青最后在剑未堕地前又抢回手中,在比剑的规矩中,只要剑不离手,仍不能算输,因此这一次接触虽有优劣之分,却未足以定胜负,最多只能算他略占下风而已!
谢耐冬等杜青站稳了,才轻轻一笑道:“寒家的混元三式自创立以来,能连挡两招的,杜公子当推第一人。”
谢寒星却冷笑一声道:“娘,等他挡过了三剑,您再说这句话不迟。”
杜青剑眉一挑,目中现出了真正的怒意,大声道:“杜某与府上素无仇怨,小姐却像是非要杜某授首剑下才觉得快意……”
谢寒星冷冷地道:“对!这是你自己说的,你说若是不胜过我,你就不生离此地……”
杜青怒声道:“在下先前并未发此等狂言,皆因小姐一再相逼,在下忍耐不住……”
谢寒星冷冷地道:“现在讲道理已经太迟了,我也把话说开了,今天不宰了你,我就自己割下脑袋,我虽然是个女人,说出来的话并不比你这个大男人贱,反正今天我们之间总死一个……”
杜青强抑制住自己的怒气道:“小姐不要逼人太甚,杜某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可是杜某到现在还没有回过一招,小姐若是知所进退……”
谢寒星已经叫起来道:“我早就叫你别假充英雄的,是你自己不回手,又怪得谁来!可是你既然如此说,我也不想占这个便宜,第三剑我等你先出手了再杀……”
话还没有说完,谢寒云已在旁叫起来道:“杜大哥!你不要上当,她就是想骗你先出手,混元第三式完全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