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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儿在他追问之下,只得把自己心中所顾虑之事说出。
“快笛韩湘”听了大为感动,欣然笑道:“贞姑娘,古人说:‘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如今我秦雪岭得到这许多爱我之人,尤其是傅贤弟,对我情逾手足,还有姑娘对我这番深情,不用说,我的伤毒还有痊愈之望,即使无法治愈,那也是人生大限,我也该含笑瞑目的了……”
贞儿急道:“你快不要乱说了,我只是这样胡猜罢了,吉人自有天相,孙老前辈去泰山,定能将人面蜘蛛借到,好者今天只十六天,还有四五天呢,他一定可以赶回来的,这都是我不好,不该胡说乱想的,引起你不安来了……”
“快笛韩湘”见贞儿这时一扫以往那种豪快之态,此刻竟是柔情似水,心中既受用,又感动,当下笑道:“你也不用焦急,我此时也没有什么不安,我很好,心里也很宁静……”
说到此处,把目光深深地凝注在贞儿脸上,叹了口气,道:“为了我,把你们二人都累瘦了……”
贞儿听他一说,情不自禁的伸出玉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淡淡的笑道:“我没有瘦,这是你疑心罢了……”
“快笛韩湘”这时心里也甚是激动,忍不住徐徐的伸出手来,握住了贞儿的双手,无力地轻轻唤了声:“贞姑娘……”眼睛里,却滚动着两颗热泪。
贞儿也忍不住热泪盈眶,但心底却泛起一股无比的喜悦。
日子在忧急与欢乐之中又过去了两天,这天早晨卯时时光,只因二十天的时间将届,众人对“快笛韩湘”秦雪岭的伤势更是关心,是以一早便都来到他房中。
“圣手医隐”陆天霖亲自照应他服下药物。
这一两天“快笛韩湘”秦雪岭的情形,又较早几日为恶化,每逢子、午、卯、酉几个时刻,寒热又较前几日转剧,在寒热之中,人又昏迷沉沉。
陆天霖见众人神色焦急,强按下不宁的情绪,劝道:“诸位不要急,秦贤弟之现象,乃是正常之理,在服药之初,因为药性入内,正好冲淡他内部的寒热,所以即见功奏,现在时间一久,内部寒热,也同时增加对药物的抵抗之力,所以现今服下之药,便不如日前的见奏,但这并无大碍……”他说到此处,似觉无法说下去,顿了一顿,才又接道:“好在孙二哥这一二日内必可赶回,只要人面蜘蛛一到,秦贤弟马上就可痊愈了,只……”
“圣手医隐”陆天霖,只说了个“只”字,陡然间天空爆响起二枚长尾火花信号。
“醉拐李”司徒雷铁拐一顿地,高叫一声:“好,孙老二……”他说到“孙老二”的“二”字,人已一晃肩,铁拐一点地,人早就穿出了房间,随着他疾驰的身形,传过来“可回来了……”的声音。
屋内之人,彷佛全有一个共同的感觉似的,一听这重要信号,就竟都知道是“白眉果老”回来的佳兆。
这时众人也不顾看“快笛韩湘”了,一齐涌到房门之外,房内只有陆天霖和傅玉琪在陪着他。
片刻工夫,已听到“昂昂”一声驴鸣,大家一听驴鸣,冷凝如霜的脸色,全开了一半。
不到一盏茶工夫,那矮胖的“白眉果老”,已飞步入内。
他也没有等到进房门,就探手解下身上的包袱,待他跨进房门,小包袱已经打开。
“白眉果老”托着小包袱,口中却嚷道:“陆兄,陆兄,总算天从人愿,东西借到了,快,快用吧………”他手中托着个玉盒,口中嚷着“陆兄”,但却还未看到陆天霖人在何处?
“圣手医隐”见他这等情形,知他是忧于“快笛韩湘”的毒伤,也知他是奔行疾劳甚,忙的迎了上去,双手小心地接过玉盒,口中说道:“孙兄辛苦了。”
陆天霖接过玉盒,再看“快笛韩湘”那种痛苦昏迷神色,也再不迟疑,当下在豹皮囊中,取出一包药粉,用沸水冲泡开来,用棉花蘸着药水,在伤口四周慢慢的洗敷了一遍,然后又用凉开水再把药水洗敷之处洗净,这才右手托起玉盒,转脸对众人低声说道:“少时我就要用人面蜘蛛代秦兄弟吸毒疗伤了,还请诸位往开站远一点,不要大声出气,……”正待用手启盒,忽又停了停,道:“万一秦兄弟发生什么变化,诸位千万不可惊怪,只当没有任何事发生一般,千万不要挤到床前来,以免这人面蜘蛛,受到惊吓,缩回盒中,这点,务望诸位切记,切记……”
他详尽的交待清楚之后,才轻手轻脚的俯身下去,要任傅玉琪按住“快笛韩湘”,然后把玉盒放在他耳后伤口之处,轻轻启开玉盒的抽门。
那人面蜘蛛,也是一种异物,警智异常,徐徐的伸出两只大脚,出来探测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众人都离得远远的,屏息以待,把几十道眼光全都盯注在这里。
这人面蜘蛛彷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它在玉盒稍耽了一下,大概它是忽然发觉了“快笛韩湘”秦雪岭被蝎尾蜂所咬的伤口,似乎大为高兴,又伸出了一只前爪,在那伤口之处,轻轻的探抓了一下,然后,嗅了一嗅,“唧”的轻轻一叫,倏的往前一跃,大半个身子出了盒外,微微转动身子,向四下看了看,一弓长脚,朝伤口一俯身,对准那伤口就吮。
众人正凝神看它的动作,猛然间,只听“快笛韩湘”“啊唷”一声大喝,竟又昏了过去。
他这突然的变故,众人都不禁为之一震,幸而“圣手医隐”早为众人说明,万一发生什么变化之时,千万不可惊慌,是以在心理上就有了准备,这时陡闻“快笛韩湘”一声惊呼,昏了过去,心里还是一震,但却见“圣手医隐”陆天霖朝众人直摆手,所以众人也只得静站原地不动。
那人面蜘蛛,伏在那伤口之处,似是一个极为贪婪的老饕在吃着美肴佳味一般,正津津有味,贪婪地吮吸着,肚子随着吮吸,一动一动地起伏着。
约有一盏茶的工夫之久,那人面蜘蛛,后腿突然一弯一环,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圣手医隐”陆天霖一瞬不瞬的盯着它,见人面蜘蛛这一动作,立即用左手轻轻一点玉盒,那人面蜘蛛,被这略略的一震动,微微一惊,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一缩,“圣手医隐”
陆天霖似是早知这一举动,在它缩身之际,右手已迅即把玉盒的抽门关上,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长长吁了口长气,道:“恭喜,恭喜,秦贤弟可保无虞了……”
他一见众人的目光还凝注在自己和“快笛韩湘”身子,知道众人心中之事,忙道:“不要紧,他这是暂时昏过去,醒来便算好了………”
贞儿甚是关心的问道:“怎么人面蜘蛛替他吸毒之时,反而要昏了过去呢?”
“圣手医隐”陆天霖道:“他所中蝎尾蜂之毒,深入腑脏,但经我以自己精心配制的‘净血驱毒丹’,又服了我几种特制的丹药之后,才保住那毒气不散,毒气不散才不致毒气攻心,但这歹毒却无法驱驱得尽,依然留在经脉之内……”
“醉拐李”司徒雷睁大了虎目瞧着“圣手医隐”,彷佛不解他的话,问道:“现那毒气留在经脉之内那还得了?”
陆天霖道:“正因为要除尽体内所存之毒,所以才要去泰山唐一民那里借用这人面蜘蛛。”说着略略一顿,又道:“那毒虽然存留在经脉之中,却已被我的药力所控制,凝聚一处,这人蜘蛛乃是天生的吸吮奇毒的奇虫,不论这毒深潜体内任何部份,它都能将它吸吮净尽,所以方才秦老弟痛昏过去,就是人面蜘蛛吸吮所致。”
“圣手医隐”似是怕人不懂,又补充说道:“要知道那凝聚在人体内的毒气,被人面蜘蛛一吸,定然是要由创口吸出,是以这人被它一吸,毒气往创口涌至,则人体内血脉的运行,必然被吸得逆转过来,这血气逆转的痛苦,实在使人无法耐受,秦老弟自然不能例外,所以他才昏厥过去。”
没有片刻工夫,“快笛韩湘”秦雪岭,果然悠悠醒来。
“圣手医隐”又取出两粒养神补气的丸药给他服了,要他安静睡一觉,人便安全康复了。
众人这时心已安定,一齐退到客厅。
众人正待向“白眉果老”喧问辛苦,那“白眉果老”已向“圣手医隐”陆天霖问道:
“陆兄,我提两个人,不知陆兄你还记得不记得?”
“圣手医隐”道:“但不知孙二哥说的那两位朋友?”
“白眉果老”道:“这两位朋友,一个叫飞刀镇三山江成,一个叫铁臂金刚陈炎山……”
“圣手医隐”未待他话完,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