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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凤不知他在转什么念头?只时直觉那两个女孩子与爱子有关。
她是过来人,察言观色,揣知爱子心事。她又慈爱的缓缓说道:“听说洪士南那伙人追在你朱伯伯身后向北而去!”
柳世杰“嘎!”的惊愕失声,玉凤浅笑着收起手中古剑,接说道:“好在剑已要回来了,但牟昆的踪迹又不能不追蹑,这样吧,你往北去应援你朱伯父……”
柳世杰咽了口唾液,低声问道:“娘!你呢?”
玉凤神色肃然的答道:“我追踪牟昆那狗贼,别让他旁生枝节,以免唆使那鬼脸和尚跟他走在一道,引来麻烦……”
柳世杰仰望着夜空出神,玉凤又接下去说道:“顺便去看看有没有你爹的消息。”
柳世杰突然的俊目放光,电闪了两下,毅然的道:“娘!我跟您老人家一道去!”
玉凤摇摇头,道:“我们不能走一道,你朱伯父人单势孤……”
柳世杰急切的抢口道:“孩儿渴念着爹,想见见他老人家。”
玉凤仔细一想,点头自语道:“难得你有此孝心,迟早你总可见到,你还是北上吧。不过我不放心你手中的剑,你知牟昆势必得之而心甘。”
柳世杰还剑入鞘,道:“孩儿不再上他的圈套,这剑自不会再落入他的手中。”
玉凤想了一下,无可奈何的低嘱道:“牟昆老奸巨猾,诡计多端。另无良策,你只有小心在意!”
母了俩满怀离愁别绪,黯然相对有顷,才洒泪而别。
柳世杰上北去接应狂道朱纯飞,玉凤蹑着牟昆之后而去。
且说丑面和尚,他雷音掌震作了玉凤之后,失海万分,在柳世杰追他时,很想停下来,解说一番,但看到柳世杰在火头,知解说我用,只好加力狂奔摆脱。
尚幸他在奔行时一言将柳世杰点醒,转了回去。于是将步子放缓,一面暗忖道:“我如果找到柳大侠,这事不愁解说不清!”想了俄顷,转朝冷魂寺走去。
他深知柳剑雄一生侠义,必然的心念着古桧的安危,虽是一时有事离开,他终要转回冷魂寺来。
他功力精湛,深沉若海,黑夜之中,仍目澈神清,认明方向,发狠的飞驰。
方在疾如电闪般的飞行间,经过一片枫林,是他行动太快,衣袂挟风,卷的本叶萧萧。突然之间,在“唰啦、唰啦”的木叶震动声中,起了一声极轻柔的愕叹声,那声调,珠圆玉润,清朗悦耳。
他不自觉的在心底起了个问号,暗中惊怔不已,将步子放缓,盘算了一下,忖道:“又是一高手!一日之间,冷魂寺竟来了这么多高人。”
人有一种好奇的念头,他虽落发做了各和尚,可惜尘念未绝,不能做到四大皆空。
他轻轻闪动两只如电的眸子,两眼突突乱转,驻足搜索了阵枫林。骤然停在左侧一株较浓的枫叶后面,血红的眼皮闪动几下,沙哑着声音,问道:“何方高人?”
唰的一声,枝中动处,飞出一位素衫美妇人。
体态婀娜,妙曼生姿,莲步移动间,香风叩鼻,姿态神韵,美如盛放的海棠,气质风华,不输玉凤。
丑面和尚既惊且叹,自愧形秽的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美妇人背上斜插着一柄银丝古剑,她虽是从树梢之内穿跃而出,但剑穗丝毫未动。
丑面和尚是识货之人,心中暗惊,又将那美妇人偷看两眼,发觉这美妇人才不过三十出头,风韵楚楚,秀骨姗姗,美得像瑶池仙子。
丑面和尚深悔自己刚才这一声喝叫,叫出这么个娇俏如仙的玉人来!暗自嘀咕,何以会在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内,碰上两上美如天仙般的女人?
他有些想得入了神,不自觉的将头低俯了些,极像是不敢仰视那美妇人。
美妇人看清他的一张丑脸后,先是愕然惊愣,接着就是蹙眉无声的微喟,眼神之中,对他流露出一种同情神色。
她柔情低问:“大师父,你叫我什么?”
丑面和尚猛反眼,唇角蠕动,好半晌,才一无表情的摇摇头,期期艾艾的道:“没……没有叫,我……是发觉枫林之内有人,惟恐藏有歹人,是以出声想喝。”他话一说完,急忙搓搓双手,低着头往前走去。
美妇人望着他的背影,未出声相拦,他走得十分神速,眨眼就出去六七丈。
美妇人蓦地似有所觉,想起了些什么,抬手向招招,连叫了两声“大师父”。
丑面和尚极是不愿,又不得不将步子停下来,慢悠悠的扭转头,问道:“什么事啊?女檀越如无吩咐,贫僧赶回寺去还有夜课要做。”
中年美妇人紧走几步,飘落在丑面和尚面前,抿嘴一笑,道:“打搅大师父清修,真是罪过,大师父身手不俗,定是位高人,近日之间,这地面中否有个背插红穗古剑的少年露面?”
丑和尚面部虽无表情,但美妇人的话一出口,不由全身颤动了一下,他知道美妇人口中问的少年是谁。
他不得不翻翻血红的眼皮,摇摇头,大声的道:“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话落转身就走。
佛门之人,戒打诳语,他怎能说不认识这么一人背红穗古剑之人?岂不是违心之论吗?
丑面和尚明知这美妇人问的是柳世杰,但他飞快的一想,摸不清这美妇人找柳世杰的目的何在,如果这人与柳家渊源颇厚,目前自己不慎出手伤了玉凤,正自无法解说清楚,美妇人身手不弱,万一她与柳世杰汇集一道,对会自己,岂不双掌难敌四掌;反过来说,如果这人是找柳世杰的霉气,又非自己所愿。
他本是半生坎霜,命运失遭颠簸之人,两难之下,爽性答个不知,一走了之。
这美妇人,江湖经验丰富,大有来历。丑面和尚面部虽无表情,但她自他那种周身震颤之中,已猜出和尚心中在闹鬼,见他拔脚一走,不由俏眉飞霜,冷冷一哼,使了个身法,侧里飘身,一下子就窜到丑面和尚的先头。
丑面和尚见她将去路挡住,冷着嗓子问道:“你想做什么?”
美妇人以冷飕飕的口吻说道:“不说实话,你休想走!”
丑面和尚退了一步,说道:“你强要将贫僧留下?”
美妇人两声冷笑,道:“和尚你识趣些!”
丑面和尚嘿嘿一笑,摆了个架势,不屑的道:“施主说话不嫌太过,问了舌头吗?和尚我化缘化惯了!施主你赏那份,我就吃那份。”语气之硬,令人难以忍受。
美妇人尖叫一声,怒道:“自寻死路,怪不得姑奶奶。”嚷叫声中,随手一划,银虹电闪,森冷剑气,砭骨生寒。
丑和尚不敢怠慢,怪啸一声,雷音掌源源而出,将那些剑花震去。
美妇人怒极,清啸一声,剑叶动处,使出了好多怪招,丑面和尚向未在江湖走动过,对美妇人使出的这些精绝怪招,感到化解不易,眼看刚要摸清她的剑路,忽而又瞬间大变,又幻成另一种诡奇难测的剑路。
丑面和尚心中暴怒十分,双掌乱舞,雷声隆隆,击向剑影。
美妇人似是知道丑面和尚的掌法厉害,不敢硬打,只以一种轻捷灵妙的方法,配上一些诡奇绝伦的剑招,在和尚的掌影中冲腾。
这美妇人不但身巧手灵,她每出一招,全都是时下各名门大派的妙招,丑脸和尚的掌法虽刚猛,但每出一招,不是被她滑如游鱼的免脱掉,就必是被她玄妙的突出一剑,将自己的掌势封阻住。
饶他丑脸和尚功力一等,强胜对方不少,但他实在摸不清对方的剑路,飘忽无方,弄得令人摸不定。加以丑面和尚像城浑金璞玉,毫无江湖历练,是以两人功力虽相差悬殊,长短一扯,两人就斗了个平手。谁也记不清楚斗了多少招,丑脸和尚好胜心大,掌势风动雷吼,更风凌厉,但他说不出为什么,不忍将这么位娇滴滴的女子伤在掌下,只想她知难而退。
美妇人一面打;一面娇声喝道:“说出那年轻人的去路,就放你过去。”
丑脸和尚不应不理,一味的埋首哑斗。
两人约摸斗了三百一招,美妇人累得香汗淋漓,娇喘吁吁道:“不说出那孩子的去处,今晚姑奶奶跟你这秃驴拼啦!”
“哈哈……”划空传来一阵凄厉嗥笑,笑声一息,唰的一声,斗声边缘多一个生像阴鸷的长须老人。
两人不约而同的收住势子,各各后跃数步,齐向那现身的老人望去。
这老人的笑声铿锵,震荡四野,神态阴冷猛鸷,只见他捋须说道:“要追查柳世杰那小子的去处,何不问我?”
美妇人一见这长须老者,玉面立即罩上一层冷霜,戟指骂道:“牟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