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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扭头,徐不凡又道:“摘下他的乌纱帽!”
丁威、毛奇拧身而上,连败数名护卫,家将、终将何景泉的纱帽摘下来。
紧接着,徐不凡接踵而上,何尚书连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便被摘下了脑袋瓜。
“咱们走!”
国贼已除,家仇已报,徐不凡不愿久留,立即坐进血轿,离开尚书府。
众家将、护卫跟狗一样,—阵瞎嚷嚷,穷咋呼,没有一个人敢认真追赶,也没有一个人能追得上。刹那之间,血轿便消失在黑暗的街角。
接连穿窜三条胡同,跨越两条大街,二老四骏瞻前顾后,确定无人跟踪时,才放心大胆的将血轿抬进燕亲王府。
燕亲王乃当今皇上的幼弟,就住在王府井大街上,徐不凡走的是小巷内的侧门,又值深更半夜,既未惊动府中仆役,亦未被路人撞见,可谓神鬼不觉。
侧门内便是王府花园,茂密的林园之胜,更是绝佳的隐身好去处,丁威小心翼翼的关好门,血轿一径抬进花木深处的三间小屋子。
这三间小屋子,原是园子工匠临时居住之所,一切甚为简陋,但因位于王府,又有老树浓荫遮蔽,却是最安全的好地方。
徐不凡亲自将何景泉的人头处理好,交代大家紧闭门窗,熄灭灯火,再好好的睡一觉,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笃!笃!笃!”
脚步声由远而近,最后在小屋柴门上敲了三下。
二老八骏俱都一惊,各自提足一掌真力,守住一门三窗,
徐不凡以低沉的声音说道:“是谁?”
答话的声音很熟:“是我,王安。”
徐不凡听出来是燕亲王府的总管,忙打开房门,道:“啊,是王总管,这么晚了还没有睡?”
王总管六十出头的人了,精神仍极硬朗,闻声浅浅一笑,道:“王爷请徐公子赴前院一谈。”
徐不凡道:“好,我马上去!”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肩上,随即步出小屋,跟着王总管向前院走去。
霍然,一片衣袂飘拂之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墙头上突如其来的冒出来三个人,徐不凡扬目望去,三人皆穿着缀有二十四排铜扣的紧身衣,足覆云靴,肩上的红色大披风更是这一伙人的招牌,老少皆识。
王安小声惊叫道:“糟糕,是锦衣卫!”
徐不凡拉了他一把,躲到假山石后,道:“王总管,别出声,非至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现出身来。” 锦衣卫并未立即跳下墙来,以他们特有的,老鹰似的眸子,在左右扫视,巨细靡遗。
看了半天,看不出一个名堂来,其中一人说道:“真他妈的邪门,血轿明明是抬进燕王府的后花园,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另一人道:“会不会是你看花了眼?”
“不可能,从他们离开何尚书府,我就盯上了。”
“是否距离太远,无法确定血轿的去处?”
“为防被他们发现,距离是远—点,但是这条巷子很长,中间又只有燕王府有侧门,如果入王府于理,一定会在巷尾见到血轿。”
“你是说血轿—定在燕王府内?”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
“那咱们就进去搜搜看。”
第三名锦衣卫说道:“这恐协妥吧!一旦燕王爷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当不起。”
另二人同声说道:“哼,真要是在燕王府找到血轿,恐怕当不起的是他燕亲王,到那时,咱们头儿正可利用这个好机会,除掉这个眼中钉。”
主意一定,三人立即跳下墙头
先朝王府内张望一下,见无发现,三人互换一个眼色,踏进花园,前行十余丈后又停下来正巧立在假山的前面。
徐不凡的心情大为紧张,王安的额头已冒出冷汗,其中一人正欲到假山后面瞧一瞧,另一人已发现小屋子,挤挤眼,一齐抽出钢刀,弯腰哈背,小心谨慎的淌过去。
小屋门窗紧闭,锦衣卫什么也看不见,推推房门,却发觉被人从里面反锁起来。
事情已经挑明,三人毫不犹豫,猛可间嗨!的一声,合力破门而入。
血轿就在眼前,三人喜上眉梢,还没有看清楚小屋里有没有人,蓦觉血轿两侧掌风如刀,暗力汹涌,好像撞上铁壁铜墙,双脚才一沾地,便即被反震回屋外去。
二老八骏马上追了出来,—名鼠目浓眉的锦衣卫说道:“你们选的好地方,难怪刑部捕快及锦衣卫,—直查不出血轿的下落。”
徐不凡已及时闪到三人身后,堵住退路,冷然笑道:“知道了,可惜你们也走不了啊!”
浓眉之人一个急转身,道:“你要干什么?”
血轿在燕王府,是天大的秘密,消息一旦走漏,不论对燕亲王或是徐不凡,都是天大的风波与麻烦,惟一的方法就是生擒活抓,打入牢狱,甚至杀人灭口,以杜后患。
是以,徐不凡一言不答,出手如电,一名锦衣卫见苗头不对,钢刀才举起一半,已被徐不凡点中麻哑二穴,僵在原地不动了。
另一人也被二老架住,动弹不得,只有那鼠目浓眉之人反应极快,八骏出手稍慢,被他兔脱。
“不要跑!”
徐不凡身如春燕,快若奔电,一连两个起落已抓住他的红披风,鼠目人好滑溜,解下披风,人却上了墙。
“站住!”
斜刺里飞来一条人影,后发而先到,劈面一掌又将他震下院墙来,速度之快,功力之深,令人叹为观止。 鼠目锦衣卫人还没有落地,便被八骏擒住了,徐不凡见来人三十不到的年纪,一身锦绣,正是燕亲王,忙深拖一礼,道:“王爷好功夫!”
燕亲王哈哈一笑,道:“那里,比起你血轿主人徐不凡来还差一大截。”
“王爷,这三个家伙怎么处理?”
“你看着办好了,但无论如何不能将消息泄出去。”
“那这样吧,借王府地窖一用,请他们吃几天盐水饭!”
徐不凡宅心仁厚,不忍伤人性命,叫八骏将三人押入王府地窖,回头对燕亲王道:“王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燕亲王道:“本王是想知道,何景泉那个老匹夫解决没有?”
“已经解决,何老头儿可能是怕丑事外扬,未惊动外人,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顺利就好,此刻多剪除他们一个,就减少老贼的一分力量,不过,剩下来的可能愈来愈棘手,像锦衣卫指挥廖九雄。刑部总捕头马致远,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可要加倍小心。”
“不凡知道,廖九雄与马致远,都是褚良的死党心腹,同时也是我们徐家的深仇大敌,我不会放过他们的。锦衣卫、四衣卫,再加上刑部总捕快,老贼几乎一网打尽。幸亏王爷身兼九门提督,不然,我恐怕连北京城都进不来。”
踏着月色,燕亲王向前走了几步,立在碎石小路上,忧心忡忡的道:
“廖九雄、马致远固然是褚良的死党,但锦衣卫、刑部总三班六房,人数众多,老贼却未能全部掌握,亦有本王的心腹安插其中,最可虑的还是四衣卫,这才是他权力的真正核心,而大内的高手更是核心中的核心,只听命于褚良一人。”
一提到大内,徐不凡不禁为皇上的安危担起心来,道:“这几天,王爷去见过皇上没有?”
“曾入宫二次。”
“圣上的情形如何?可曾将褚贼的身份揭穿?”
“为了顾及皇上的安全,本王仅作暗示,未敢明言,圣上近数月来龙体欠安,一直缠绵病榻,本王派了两名亲信,留在万岁身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提督府的兵马准备随时勤王。”
徐不凡闻言心下稍安,正想进一步研究一下,如何来铲除褚良这一股恶势力,王安去而复返,神色惶张的说:“王爷,锦衣卫指挥使廖九雄求见。”
燕亲王愕然一怔,招来征询的—瞥,道:“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徐不凡上前一步,道:“不管他来干什么,见一见应该有益无损。”
燕亲王迟疑了一下,道:“不凡,你也来,躲在门后,来听听他如何搬神弄鬼。”
徐不凡颔首称是,命二老八骏回房休息,与燕亲王走进客堂,藏身在一排石屏后面。
燕亲王传令有请,稍顷,走进一个三十多岁的轩昂威武汉子,身后的大红长披风飘飘欲飞,益发显得他步履快速,行色匆忙。
一入厅堂,单膝跪地,行臣子礼,口称:“王爷千岁!”然后起身说道:“打扰王爷清梦,望乞恕罪,实因有紧急情事,不得不寅夜禀明。”
不经意的朝石屏风后面望望,燕亲王慢条斯理的道:“廖大人,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