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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道:“什么意外大事?”
持火炬的“嗨!”了一声道:“一个月前,侍候小姑太的那头公狗何金刚,无缘无故失踪 了,这不是大事?”
宫燕秋心里明白,何金刚是他踢落断岩的。
另一个突然栗声道:“怎么会有人来?”
果然外面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
持火炬的道:“还不快查看……”
原先的一个用手掌遮往直射眼睛的火光,张了张,道:“奇怪,是授职不久的牟执事,他是专管在外执法的,怎么会到此地来?”
持火炬的道:“可能是特别派来执行的,管他,反正我们无权过问。”说着,退到祭坛侧方。
来人已进火炬光圈之内,是个须发泛灰的瘦削老者,身着土兰布衫,手里斜拖着一根红色竹杖,看上去人很土,而且有些怪眉怪眼的味道。
两名武土立即躬身抱拳。
“见过执事!”两人齐声。
“晤!免礼!”牟执事大刺刺地抬了抬手。
“请问有何指示?”武士之一再次躬了躬身。
“奉命行刑!”声音冷得完全不带人味。
由于火炬移向侧方,墓门一侧不能受光。
宫燕秋听到“奉命行刑”四个字,心头陡然一震:这对饱受炼狱之苦的门主夫妇就要被处决了!
这也奇怪,他们放弃迫索“地灵经”了么?他稍稍挪动身形,向外望去。
这一看,使他的呼吸都停往了,所谓牟执事,赫然正是恶名昭著,以杀人为职业的“武林判官”。
原来武林判官姓牟,他怎会当秘密门户执事?“把犯人押出来!”武林判官下令。
两名武士稍作迟疑,其中之一道:“属下斗胆,请问牟执事可有行刑的令符?因为这两名人犯身份不……”
“当然有!”武林判官只是口里应,却没有亮出令符,目芒闪了闪,又道:“等什么,还不赶快行动!”
两名武士互望了一眼,分别走向左右墓室……
宫燕秋心念疾转:“武林判官最初是受江北三霸之一的刁山买托,要杀自己,而被复仇使女春如儿所阻。”
从此之后,他对自己改变了态度,卖了不少人情,现在要阻止他行刑,就非用剑不可,这便如何是好?……
“哗啦!哗啦!”铁链拖拽声中,一对中年男女被带到祭坛边站定,各被一名武上扣住一支胳臂。
“芸妹,这样也好,从此脱离苦难。”
“陵哥,记住我们……来生之约。”
“当然!我怎么能不记住。”
“我们牵着手走!”
生离死别,断肠之语,但两人说得很从容,本来早已打算早求解脱,“死”对他俩已不是 件可怕的事。
男的伸出手,女的也伸出手,但被两名武士扣住了。
无法挪动,男的目光注向武林判官道:“请成全我夫妻最后的一点心愿。”
武林判官冷声道:“放开他们!”
两名武土松了手。
两夫妻努力靠近,牵住手,但受铁链长度的限制,仅只能牵住手,无法再接近一步,女的流出了泪水。
“芸妹,不要……伤心,这应该是件好事, 从现在起,我们不再有痛苦,永远的解脱,笑、笑吧,让我记往你的笑容!”字字催肝,语言断肠。
女的真的笑了,但笑容令人不忍目睹。
宫燕秋已拿定了主意,非流血不可。
武林判官是站在祭坛的前方,现在,他挪步到祭坛里边,面对两夫妇,如刃目芒一扫两名武士,道:“你两个到我后边来!”
两名武士立即站到武林判官身后。
持火炬的把火炬撑得更高。
武林判官十分从容地抽竹杖藏剑,细细的剑身,冷森森的剑芒,他准备立刻就要行刑了!
行刑,说成杀人比较恰当,他并非官府法定的刽子手,只是个江湖门户的杀人凶手,前跨半步,把位置拉到最适合的杀人距离。
两夫妇闭上了眼,准备受死。
宫燕秋站到墓门里的中央,准备出剑,自从修习了黑狱死囚所赠的布片剑法之后,他有十足的信心,能一击而致武林判官于死命。
没人发现他,三对本是正面的眼睛,全集中在受刑者的身上,空气己完全凝冻。
寒芒乍闪,是两道迸发。
惨哼突起。
剑光收敛。
然后是一声惊叫。
两声人倒地的声音。
倒地的是那两名武士,惊叫的是持火炬照亮的汉子,宫燕秋已站到两夫妇的中间稍前,刺出的剑还没收回。
武林判官已返靠祭台,胸口距宫燕秋的剑尖不到三寸,就差一点距离,宫燕秋一击落空。 武林判官如刃目芒直照在宫燕秋的脸上。
“浪子,你差点要了老夫的命!”
“……”宫燕秋说不出话来,太意外了。
持火炬的汉子脸呈死灰,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两夫妇也告呆往,谁也料不到情况会如此变化。
“浪子,做你该做的事,老夫不能久留,记住一点,忘掉发生过什么事。”身形旋起, 划半弧绕坛掠去。
“碎!”持火炬的栽了下去,火把掉在地上。
武林判官在离开之时顺便杀了持火炬的,手法之快,很利落,实在不愧是职业杀手,设想得也极周到。
宫燕秋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他怎……怎么会?”男的舌头在打结。
“这……这……会是事实么?”女的口唇抖动。
宫燕秋深深吐了口气,收回剑,努力一定神,道:“二位,方才说过了,忘掉刚才发生过什么事,我们必须赶快做应做的事,以免另生枝节!”说着,走过去拾起地上火炬,又道:“火炉黑石头在什么地方?”
女的用手朝角落指了指。
宫燕秋朝所指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果然发现了风箱,火炉,一小堆黑石头,铁钳,錾子,一套完备的铁匠用具。
宫燕秋立即开始行动,把全套工具一一搬到祭坛边,升火,鼓风,黑石头变红,火力比木炭强了十倍。
先由女的开始,把铁链焊接部份埋进炉火中,努力拉动风箱,紫红的焰苗吞吐,半盏茶工夫不到,铁链熔结的部份脱开了。
女的自己松开了链结,她自由了。
男的也如法炮制,前后一盏茶工夫,大功告成了。
“浪子,”男的非常激动:“这种称呼似乎不大恭………”
“不,在下喜欢如此!”
“好,那就浪子,区区江陵,贱内李小芸,大恩不敢言谢,愚夫妇只好永铭五内,”说着,跪了下去。
女的也跟着跪下。
宫燕秋急忙扶起对方。
“江门主,江夫人,切莫如此,我们急速离开。”
“是!”江陵回答。
“两位功力已失……”
“不要紧,本门有秘技可以复功,时日问题而已。”
“那太好了,愿二位在不久将来能重振门户,现在我们走吧。”脚步一挪,忽然想起件事道:“不妥!”
“什么不妥?”
“洞口的铁人和毒蜂……”
“不必顾虑,那本来就是本门的设施,阻不了路。”
“哪我们走!”
□ □ □ □
又是一个炎热的天气,使人一动就会汗流夹背。
艳丽的阳光下,宫燕秋在采药,他不能不故作姿态,他知道,自己的行动暗中有人在监视。
回想仙洞中所发生的事,简直像一场怪诞的梦。
他极想能找到武林判官,既然他当了秘密门户的执事,应该了解秘密门户的内幕,只消他一句话,谜底便可揭晓。
令人百思不解的是武林判官为何跟林二少爷一样,竟然做出叛门的事,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情理上完全说不过去,先后发生的事,成了一串解不开的结。
他用全部的智慧去想这离奇的谜底,但越想越模糊,那简直完全不能以情理去分析。
事情怪得离了谱。
由于心有所惊,他把采到的药随采随抛。
突地,他感觉身后来了人,没有任何声息,他只是感觉到,野兽的第六感觉,不必看到听 到,便可以断定。
他收摄心神,还是继续采药,他不知道身后是什么人,来多久。
“浪子!”身后发出声音。
“什么人?”宫燕秋是蹲着的,他准备要站起来。
“别动,剑尖正对着你的后心。”
“朋友是……”他呼吸一窒。
“你在做什么?”声音相当冷峻。
“朋友不见在下在采药。”
“你根本不是在采药,骗不了人,你一路采了就抛,足以证明你采药是幌子,入山来别有所图。”
宫燕秋心弦一颤才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