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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若是一长身形,对方非得立刻发现自己不可,是以他沉住气,静静地伏在屋瓦之上,一言
不发,只是倾听。
过了一会,忽然那“大哥”的声音高了起来道:“兄弟,咱们还要不要再等一会?”
那“兄弟”的声音回答道:“这个—一兄弟没有意见。”
那“大哥”嗯了一声,缓缓说道:“那么,咱们也不用久候下来了,反正有了线索,他
大约尚不知咱们已有发现,如此行动起来方便得很,以我之见,咱们不如先离开再说。”
他这些话说得声调都相当大,在静夜之中传出好远,杜天林隔了一个屋顶,听得清清楚
楚,不由怔道:“这个人说话怎的这般大声—一”
他心中忽然一动,转念忖道:“莫非他乃是故意如此说的?”
他为人原本甚为聪慧,加之近日来的磨炼,江湖经验已然相当充分,立刻联想到这几人
对话乃是故意如此,心中又忖道:“若是故意如此说,那么便是说与那白衣人听的了,那白
衣人能否觉察这三人的计谋—一”
他思念转动,这时那三人一起站起身来,向北方打量了一下,一起纵身而去。
杜天林伏在黑暗之处不动,那三人走了约有十盖半工夫,他不由忍不住想爬出来看看究
竟。这时只听呼呼之声大作,三条人影分三个方向疾扑而至,四下张望一番,乃是空空荡荡
不见人踪,那“大哥”的声音说道:“兄弟,他多半是走远了。”
那“兄弟”回答道:“不错—一”
这一会他们说话是站直着身子。杜天林可以看得清楚他们的面容,那二人之中倒有两人
自己识得,正是那一日在于公子与谭帮主相会的大厅之中出手打伤谢子祥的那两个关外长白
高手,也就是自己要找寻的第一个线索。
这一发现,杜天林不由得大大吃了一惊,只因那两个长白的汉子身份甚是奇异,可能与
那郭以昂有所关连,杜天林只觉脑海之中浮起“那人”临终之时相托自己的事情,不由有一
股冲动,立刻想冲上前去。
然而那一次在大厅之中,杜天林曾和其中一人交过掌,那人的功力委实强劲之极,现在
有三人齐在,杜天林不得不考虑胜负之数—一。
正在思索之间,那“大哥”说道:“谅来明日清晨以前,他不可能出此城镇,是以咱们
三人明晨分别在出入口处守候,八成可以见得着他—一我说如果那人果然是他的话—一”他
说完话,缓缓便移步走开。
杜天林心中考虑犹自不能确定,这时见三人就要离开,只觉心中一沉,再也顾不了这许
多,一步跨了出来,冷然说道:“朋友,咱们又碰面了。”
那三人好像旋风一般呼地转过身来,只见杜天林面上挂着冷冷的笑容。
那左侧两人和杜天林见过面,一见是他,不由一齐大吃一惊,失声呼道“你……
你……”
杜天林冷然道:“上次在大厅之中,两位朋友不辞而别,杜某只觉有好些话早就应当说
出来,却是苦于没有机会,今日万幸又能相见,真是巧之又巧了!”
那两人面色逐渐平静下来,那“大哥”似乎也明白这一件事,面上先是惊愕,然后便是
平淡,那两人之一想了一想.沉声说道:“杜兄找寻江南长钩于公子,想来已将那事情弄得
一清二楚了。”
杜天林心中暗暗忖道:“我千方百计找寻于公子原本受‘那人’临终所托,见着于公子
之后两次却是无机会开口相问,倒是又碰上这两当事人,我且骗他一骗—一”
他心念转动,口中哼了一声说道:“杜某与那于公子两度见面。”
那左首一人嗯了一声道:“既是如此,咱们也不必说什么了。”
杜天林本想套出一点线索,却不料他如此回答,心念一转,接口又说道;“杜某别的暂
且不说,只问两位一句,那人与两位既是无怨无仇,两位何必苦苦追逼相害?”
那两人面色都是一变,左首一人道:“杜兄把话说明白些如何?”
杜天林双目一闪,缓缓说道:“这入临终之际,对在下说过,害他者乃是长白山下来的
人,杜某问他可知道姓名,他摇头不语,又问他可见过面,他仍是摇头不语。”
那两人对望一眼,默然不语,杜天林又道:“杜某见他左右不言,他忽然用最微弱的声
音说道:‘到江南找寻于公子,就说是姓……’——”
杜天林说到这里斗然看见那两人神色一齐微变,他第一个反应便是那人的名字对这两人
一定十分重要,直觉的反应便立即停下口来。
果然那两人面上流露一丝焦急奇异的神情,杜天林心中暗暗忖道:“莫非这两人并不知
道那人姓名?”
他思念一转,立刻改变语调道:“杜某与他可谓素昧生平,听了那个姓名,联想到许多
事,再也不得不为他千里奔走了。”
那“大哥”一直在旁倾听不言,这时微微咳了一声,开口说道:“兄弟,这一件事你对
我们所说的似乎不够详细呢?”
那左首一人叹了一口气道:“兄弟在他身上搜遍,毫无所获,兄弟始终觉得咱们是否拦
错了一人?”
杜天林心中一震,默默忖道:“那人临终以前将那东西给我,原来他们也是为了那件事
物,而先已在他身上搜寻无着,思索之间,只听那“大哥”道:“照你如此说法,这件事已
经撤底了结了,又何必再多费心机呢?”
那左首一人吁了一口气,欲言又止的模样,杜天林心中暗暗忖道:“原想在他们两人口
中套出一些话来,但瞧此模样这两人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对于事情的真相也未必了解甚
清,看来若是要知晓清明,还是要去问那于公子才行。”
他想到这里,又想到为什么那两个人一听自己将要说出那人的姓名立刻面色紧张。这一
点一时想之不通,这时只听那“大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杜天林微微一怔,不知他突然大笑用意为何,那“大哥”笑了一阵,停止下来说道:
“这位便是杜天林杜兄吧?”
杜天林含笑道:“正是区区。”
那“大哥”道:“在下孙伯维,久闻舍弟谈起杜兄,说是杜兄功力高绝一时,心中好生
佩服。”
杜天林不知他的用意,不好作答,那孙伯维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咱们兄弟三人对于
那一件事,早已视作一笔钩消,不愿重提……”
杜天林不待他说完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那一条人命。也是一笔可以钩销的么?”
孙伯维面色不变,仍是平平地道:“只是有一事,咱们兄弟私下也曾决定过,非得找杜
兄商量商量。”
杜天林微微一怔道:“有什么事要找在下?”
孙伯维道;“据说杜兄能识长白‘苍鹰击足’之式,当众说出舍弟来历,再用内力击退
舍弟,这固是他学艺非精,但杜兄此举不是有意当众将长白山的人丢脸难堪么?”
杜天林只觉一股怒火急冲而上,他再也忍耐不住,仰天一声冷笑说道:“这一番话若是
说自杜某,到还有几分道理,若是说自阁下,杜某可是一分也容忍不得了!”
这时他只觉得一股热流冲向四脉之中,再也不管对方乃是三对一之比,那孙伯维哼了一
声道:“杜兄既然如此说,孙某倒要领教一番了!”
其实此刻杜天林已知那事若想在对方三人口中能探听一些什么,甚为不可能,这一仗不
管是胜是负,对那消息绝无影响,实在大可不必多生事端,但他这时只觉心中怒火难平,冷
冷一笑说道:“以杜某之见,三兄弟不如齐手齐足吧?”
孙伯维的面色斗然沉了下来他上前一步,双目之中精芒四射,瞪视着杜天林,一字一字
说道:“姓杜的,你可别卖狂。”
杜天林吸了一口真气,运在以拳之上,冷然回答说道:“孙兄尽管划下道来,杜某敢不
从命?”
孙伯维的面色益发凝重起来,他一言不发,只是瞪视着杜天林,斗然之间,他身形一侧
飘向屋下,口中沉声说道:“咱们下地去吧!”
杜天林的身形紧跟着他一起落下,那孙伯维足尖一落实地,斗然侧过半身,左手一提,
右拳反握,拳心向天,猛击而出。
这一式发动,无论是时机、地位,真是天作之合,杜天林犹在半空,尚未着地,霎时只
觉混身上下劲风压体欲裂,几乎连呼吸也感困难。
他不由大吃一惊,万万不料孙伯维功力深厚已至此境,急切之间不暇多想,身体在空中
勉力一窒,同时左右双掌在腿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