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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又指点了一些机宜,便同起身。行时,郁馨恐四人途中遇险,又将伊氏弟兄前赠龙、郁诸人的家传易容丹送了几粒,并将阮家姊妹每人一条白眉染黑,方送上路。小妹见龙、郁两家姊妹都是一见如故,如非九公不许,都恨不得全跟了去;吕不弃、端木琏只在旁边微笑,毫无表示,所说都不相干;阿婷两次开口想要同走,均被劝止,后来阿婷也不再提,觉着双方至交姊妹,以二女的为人,不应这等淡漠,心中一动,又想:吕不弃从小出道,机智绝伦,长于料事,必是知道此行不宜人多,不愿说那空话,也就罢了。
四人因受九公指教,送黑摩勒的那条船恰巧赶回,说起湖口来了许多厉害贼党,也许要往小菱洲寻来。为防狭路相逢,仍由原船送走,避开湖口一面,改由都阳湖边起身,由九宫山中取道绕往武夷,照九公所说山中小路,由盘蛇谷中部穿出,转往黑风顶。这样走法,乃昔年诸长老往来武夷捷径,比青笠老人所说近而好走。山路虽极险僻,四人均有一身极好轻功,并不相干,只龙樟集九公不曾提致。四人形貌年纪虽易使敌生疑,仗着驾船的二人地理极熟,泊处是一临江山村,地最荒凉,共只七八户人家,食粮早已备好,无须耽搁,衣履又极朴素,上岸毫未停留,由村旁绕过,便即觅路入山。上来一个人也未遇上,途程早经九公开好,极为详细,沿途均有一定住处,多半山洞岩穴。只有两处行经两山交界,一是古庙,一是山民所居荒村,也只打尖歇息,代九公向庙中道士送信,并未住下。不似黑摩勒日夜急赶,晓行夜宿,也颇从容。沿途地势虽险,风景颇有佳处,一路观赏而行。因不知贼党已有人去,路上又未遇一可疑之人,心中无事,反觉此行不虚,好些佳趣,谁也没有倦容。
这日走入武夷山深处,算计前途还有二百多里便是盘蛇谷险径,离黑风顶已不在远。沿途风景更好,山花满地,古木参天,万壑松风与飞瀑流泉汇成一片清籁,到处树色泉声,观赏不尽。正在指点烟岚云树、白石清泉向前赶去,心中高兴,阮莲笑说:“这里风景极好,今日未明起身,多赶了不少路。九公行前又曾吩咐,说这条路只有两三处地势宽平,风景颇好,下余不是穷山恶水,瘴病之区,便是危崖峭壁,鸟道羊肠,中间如遇人家庙字,这等荒野之区,也都可疑,不是什么好路道,最好不要错过他说的那几处寄宿之地。好在天色尚早,今夜宿处又是一座荒崖,连个洞都没有。据说那一带形势险恶,遍地野草荆棘,早到没什意思,又不宜于夜间行路,我们第一次遇到这好地方,何不多游玩一会,算准时候再走?赶到前途正好日落,用完饮食分班安眠,仍是天明以前。乘着晓风残月起身,明日便可走进盘蛇谷,岂不也好?”
小妹为人谨细,原因这未两站形势最险,又是盘蛇谷中部人口,且喜路上未遇敌人,事情顺手,意欲在黄昏前早点赶到前途最难走的小盘谷,登高四望,看好形势,明日起身。一听这等说法,不便拒绝,自己也爱那一片山水,便在当地停了下来,把脚步放慢,一路游山玩水,缓步前行。有时发现左近风景佳处,并还乘兴绕回,流连片时再走。大家都在高兴头上,竟忘时间早晚。
后来小妹见日色偏西,路才走了二三十里,因在途中两三次绕越,已把九公所开途向走偏许多,前途还有百余里山路方到小盘谷宿处,这点路程虽不在大家心上,一口气便可赶到,初次前往,山路奇险,九公既命照他所说行止,并在路单上注明,必有原因,忙告众人快走。依了江明,径由当地起身,不必绕回九公所开原路,阮氏姊妹同声附和。小妹惟恐山路曲折,再走错路,耽延时候,知道众人爱那一带地方的泉石花树,不舍离开,打算就势游玩过去。阮菡并说:“身旁带有五色流星,这一带地势只当中隔着一条长岭,又不甚高,反正沿岭而行,一正一背相去不远。此时日色初斜,到处香光浮动,山光晴翠扑人眉宇,风景比方才还好得多。一样的走法,不过稍微偏了一点,怎么都赶得上,何苦走那山阴荒凉之地?姊姊如不放心,不妨分作两路,万一把路走错,这五色流星乃家父由兵书峡带回,不论日夜均可应用。我们现以前面小峰为限,万一把路走错,发上一个,立可赶去,至多翻山费点力气,也不相干。”
这一路上,小妹看出江明和阮菡最是投机,心想:兄弟为人原重温和,脸皮甚薄,和黑摩勒一样,不惯与女子说笑同行,又是异相,二人不知怎会投机,许是前缘?自己家世单寒,母亲上次见面,便令暗中物色,为兄弟寻一佳偶。因觉兄弟年纪尚幼,大仇未报,又当求学之时,无心及此。老年人抱孙心切,不便明言,口中答应,并未向人提起,难得有此机缘。万一因长路同行,日久情深,岂不了却一桩心事?这半日工夫,看出阮菡对于兄弟颇为关切,大家都非世俗儿女,言笑自如,毫无嫌忌,二人越来越投机,不知不觉走在一起,自己和阮莲反倒常落在后,心方盘算:回山禀明老母,稍探女方口气,便向她父求婚。闻言心中一动,立将流星接过,说:“这样也好,看看何人先到?”说罢要走。
阮菡性情刚直,说到必做,先因小妹忙着上路,已争论了两次,又和江明投缘、情厚,只顾帮他说话,本想强着小妹同行,没料到几句戏言小妹信以为真,竟要分路同行,话已出口,不愿收回,又有点不好意思,笑说:“大姊真要自走一路么?大自日里怎会走迷?还是同我们一路的好。分开来走多气闷呢。”小妹见她辞色天真,笑说:“共总不过十多里山路,凭我们的脚程,转眼便可会合,真要不行,登高一望便能看见。我是因为九公再三叮嘱要照他的路走,我已答应在先,越是背后越要照办,又恐万一他有什用意,无心错过,故想回往山阴原路再往前进,并无他意。”阮菌不便再说,朝妹子看了一眼。
阮莲本觉小妹一人独走于理不合,又见阮菡看她,似想令其与小妹作伴,江明在旁欲言又止,面有为难之容,心中一动,忽想起姊妹二人从小形影不离,近一二日,姊姊不知何故变了常态,专喜和江明说笑同行,不是走前就是落后,无形中成了一对,对方起居饮食也颇关切。先因江明乃萧隐君门下高弟、衣钵传人,人又极好,知无不言,有时向其求教,就有奉命不许泄漏的真诀,总是不等开口,言明在先,辞色十分诚恳,毫无虚假。姊姊和他亲近,许是有心求教,互相研讨,也未在意。后来渐觉二人老是并肩同行,笑语亲密,遇到好山好水风景佳处,只要一个开口指说,定必一同赶去,对于自家姊妹虽也一同招呼,不知怎的神气不同,仿佛二人彼此之间格外注重,心已奇怪,正在暗中留意查看,忽听小妹说要想另走,江明不与一路,乃姊又朝自己使眼色,忽然醒悟,忙笑说道:“这风景不过如此,我陪大姊走一路。你们嘴强,莫赶不到,把路走错才丢人呢。”说罢拉了小妹,笑说:“我们还要翻过岭去,大姊快走,莫追他们不上。”
江明和阮菡一样,虽是自然爱好,天真无邪,未存别念,无形中却种下爱根,生出一种牵引之力,见小妹独走一路,本想跟去,又觉阮菡因为自己爱看山景,帮着说话,把事闹僵,再要姊弟同行,未免把厚薄亲疏分得大显,也辜负她的好意,姊姊一人独行,心又不安,正打不起主意,难得阮莲自愿作伴,再好没有,知道乃姊性情温和,与阮氏姊妹同盟骨肉之交,并非负气,素来不善敷衍,话到口边,又复收回,后见小妹走时望着自己,满面笑容,似极高兴,也不知为了何事,正在呆望寻思,忽听阮菡笑说:“呆子!你姊姊已走,想跟去么?不要因我为难呢!”江明脱口答道:“我姊姊为人极好,就我要去,也必命我奉陪,怎会使二姊一人上路?何况你是帮我说话,我再不知好歹,丢你一人,太没良心了。至多只走十多里便可会合,这好风景,落得乘便看将过去。姊姊已有三姊作伴,我陪二姊,四个人分成两对,倒也公平,我们走吧。”
江明原是无心之言,阮菡毕竟心细得多,忽想起小妹人最温和,共总这点路,至交姊妹,更不会为了一言之失因而见怪,执意另走一路,已是可疑;妹子素有花癖,这样好的山色花光自必喜爱,方才向她使眼色,原令代劝小妹不要分开,一言未发,反与同行。平日形影不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