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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碍事!小灾难!”
颜君山道:“目前‘人间天上’的家务事不可开交。”
严如霜道:“颜大侠也知道?”
颜君山道:“是云楼兄和龙潜对我说的。”
马大风道:“我来烧茶,颜大侠坐下来聊聊吧!”
颜君山道;“在下要回庄一趟,不能久留……。”
“火谷老人”崔永泰受了内伤,奔出不远就缓下来。他是名医,知道中了“乾坤指”非
同小可,必须立刻治疗。最重要的是以内功自疗,药物还在其次。他四下打量,终于找到了
一个岩洞,颇为隐秘。进入后先服了药,立刻打坐调息。一坐就是三个多时辰。
接近五更时,他停止调息,伤势已接近痊愈。又服了几粒药,决定兼程返回帮中。
他在“人间天上”算是御医,不论是帮主及夫人,凡有病情,都找他治疗。所以他很少
出帮。
他—出洞口,不由心头一震,发现一位中年人负手站在洞外,悠闲地在翘首赏月。崔永
泰一看就认出,此人正是颜君山。
“姓颜的,你早就来了?”
“不错。”
“为什么不下手?”
“你受伤在自疗,颜某岂能趁人之危?”
“嘿嘿!果然不失为君子!你要怎么样?”
颜君山淡然道,“医者父母心,这话你懂吧?”
崔水泰心头—阵,他懂了,颜家的人都发过誓,要零碎收拾他。颜凤妮的死,带给颜家
及唐家太大的冲击。
“原来是为了颜风妮的事!”
“老贼,为小女的事,我只是恨你枉为名医,最重要的是你空有一身医术,却不能济世
救人,留你何用?”
“怎么?你以为老夫会怕你?”
“你老贼这句话使我安心不少,可见你已经痊愈了!”
“颜君山,你真不聪明!”
“怎见得?”
“你可知崔某在‘人间天上’的地位?”
“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杀你!”
崔永泰撤出了软剑。颜君山也撤出了长剑。崔永泰可以说是医剑双绝,身手高超。但是,
他终于开了眼界,发现颜君山是个藏拙的高手。不出五十招,崔永泰就被挑伤了左臂。六十
招不到,他的软剑施展不开,好象四面八方,都是对方的剑影,
这样打下去是很吃力的。崔永泰突然扬手掷出—物。其实那是个荷包。颜君山不便用剑
去扫击,相信必是迷香或毒物。
颜君山经验丰富,立占上风头,荷包落地。
崔永泰道,“颜君山,你已经完了!”
“什么完了!”
“你已经中了老夫的‘贵妃香’!”
“怎见得?”
“因为你虽立刻占了上风头,但那‘贵妃香’荷包却落在更上风头处。它虽然落地,还
在继续散发迷魂香气,只不过很淡很淡罢了!”颜君山暗暗一试真气,不由心头—惊,果然
真元滞窒不畅。此刻是不能战的,即使想抽身都办不到,因为中了毒,驰行不快。
“你老贼恶性永远不改。”
“颜君山,目前,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投降‘人间天上’?”
“对对!绝不会辱没你的!”
“崔永泰,我却觉得正是你改邪归正的最佳时机!”
“颜君山,自古艰难唯一死呀!”
颜君山攻出一剑,果然威力大减,崔永泰似知他是强弩之末,并不还手只是闪避。
颜君山不趁人之危,在洞外等他行功圆满动手。他却以毒物赚人,真叫人寒心。颜君山
连攻七剑,一剑不如一剑,最后一剑用力过猛,长剑竟然握不住掉落地上,全身力道尽失。
崔永泰得意地大笑,四山回应。带回“一瓢山庄”庄主颜君山,帮主必然大加赞赏。所
以他很开心。
颜君山摇摇晃晃,行将倒她。崔永泰走近,伸手要去托颜君山的下颚,自然是想消遣地。
就在他得意忘行这刹那,人影电闪,已到了他的身后。
崔永泰大骇。闪身的同时,手已入怀,想再施毒。
他知道机会不多,只希望能两败俱伤,也就是伤在对方掌下的同时,也使对方中毒。这
就可以谈条件了。
他的如意算盘太好了些,在这电光石火之下,他的手还未入袋,已被来人揪住一握,
“喀刺刺” 声中,手骨及腕骨全碎。
崔永泰惊得呆了。颜君山也被这大快人心的举措惊得呆了。
崔水泰龇牙咧嘴地撞出一膝。小唐一抓而下,有两根指头插入他的膝骨之中。
崔永泰发出一声怪嗥,他忽然发现,仇恨使人变得残酷,小唐带着残酷的笑意,一拳砸
向他的嘴,五六颗牙齿和血吐出。
仇太深了。小唐带着笑,却含着泪,喃喃地:“风妮……你看到了没有?我说过要为你
复仇……就是这样收拾他……。”
崔永泰瘫在地上道:“小唐……你够狠……”
小唐含泪道:“比起你来,还差得多……老贼……你得将就着……”用中指一弹,老贼
的左眼珠变成了浆糊溢了出来。身子蜷在一起。
“耕心……”颜君山道:“此贼固然可恨,但往者已矣!你把他整得已经够惨了!算了!
算了!”
唐耕心泪下道:“岳父,凤妮之死,能说不是此贼的阴毒所使然的吗?我本想扒出他的
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颜君山泫然道;“凤妮地下有知,也必会心头太快,此贼虽然卑鄙、阴毒,吾人却不必
和他一般见识,况且,这次惩罚,已经够他受的了!”
颜君山又道:“崔永泰,今后你是改过向善还是继续沉沦下去,全由你自己决定……”
二人离开了树林,原来这儿距“一瓢山庄”十分近了。
口 口 口
潜龙堡戒备森严。由于龙潜不在堡内,由龙韦寒香及龙不忘负责,戒备更加周密。
今夜风大,星月无光。辛南星在堡中,自然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这几年在江湖中
来来往往,要他窝在堡中,还真不太习惯。
事实上,人在堡中,心却在燕雨丝身边。
到了中年才接近女人,而且两情缱绻。尽管只有一夜缠绵,却是无时或忘,魂牵梦绕。
在目前,只有龙不忘知道他的心情。今夜练了一会功,也习了一会画。都无法专注。正
要闭门安寝,有位中年文士踱了进来。
在灯下,这中年人仪表不俗,衣着却颇朴素。负手踱进,道:“怎么?这么晚了还投有
睡吗?”
辛南星抱拳道:“正要就寝,不知这位前辈如何称呼,恕我眼拙,恩师的至友故交,居
然不识……”
他以为心情不好,连师父的好友都忘怀了,只不过这位长辈仪容过人,风度儒雅,却的
确是从未见过。
中年绅士淡然—笑道:“你刚入门时,本人来过一次,太久了!你八成不记得了吧!”
辛南星努力搜索记忆,实在不记得这位长辈。如见过,像此人不俗的仪表,是永生难忘
的。
“晚辈愚昧,真的记不起来了……”
“在下‘竹林渔隐’纪葆如……”
东方玉《白衣紫电》
第二十四章 谭起风刀下留命 唐云楼前嫌冰释
辛南星微愕,他当然听说过此人,却不知师父和此人的交情如何。但话又说回来了,交
情不好,在这武林多事之秋,怎会来此声援?
“听龙潜兄说,你和‘人间天上’女主人有一段情……”
此事居然又多了一个人知道,由此可见这人和师父之交情了。泛泛之交,绝不会谈及此
事的,辛南星无从说起。
“昔年我和燕雨丝也有—面之识。那时她年轻、貌美而又热情,如今三十多了吧?”纪
葆如道,“你也难为情,谈谈无妨!”
的确,谈谈无妨,辛南星正在想她,能有一位不介意此事的长辈,谈谈有关她的事,当
然很好。
“纪前辈,晚辈无状……”
“不不!你千万别这么想。就是换了我,甚至换了你师父龙潜,也无法抗拒的。”
这话辛南星听起来十分舒服。因为他师父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似也说过类似的话。
“想想看,一个三十多的女人,她成熟、热情而又经验丰富,一个鲁男子在她的诱导之
下,谁能抗拒?”
辛南星内心嘶呼着:谁能?谁能啊?
“其实这就是一段桃花运。老夫二十七岁那年,也有一段,对方是一家药铺子东家的千
金……”
这种事谁也希望有个伴儿。是嘛!这就是桃花运。
好象纪老每一句话他都想听。而且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多慈祥的长者!
“南星,从头至尾,一字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