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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黄筱芳说不定也跟着她,岂可错过。
心念之中,折身又朝石碣峰方向奔去。
此际,已是夕阳衔山的时分了,暮雹渐起,远山一片迷朦。
奔了一程,到达石碣峰对过的一座峰头上,由此仰望石碣峰,十分清晰,如果有人
在峰头现身,逃不过这边的视线,于是,他拣了一个靠边的巨石,坐了下来,双目瞬也
不瞬地注视对过的石碣峰。
夜幕低垂,石碣峰上毫无动静。
突地——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
“掘墓人,不必等了!”
斐剑回头一看,发话的竟然是绛衣少女,他这一喜简直非同小可,他正要找她,而
她却找了来,这岂非天从人愿。
绛衣少女又道:
敝主母要我传话,要你不必等她了,她有事先行离开。
说着,转身便走。
斐剑一弹身挡住对方去路,口里道:
“姑娘慢走!”
绛衣少女面上现出极度不耐之色,冷冷的道:
“怎么样?”
“在下有句话要问姑娘……”
“对不起,没工夫。”
“姑娘可是叫黄筱芳?”
绿衣少女粉腮一变,道:
“是又如何?”这一说象是承认了。
斐剑略显激动的道:
“如果是,在下有话说,如果不是,就请便。”
“那我告诉你,不错,我就是黄筱芳。”
“好极了,黄姑娘,在下正要找你!”
“找我?为什么?”
“姑娘可认识一个叫筱珠的女子?”
“认识又如何?”
“她要在下找姑娘说几句话,她是姑娘的什么人?”
黄筱芳眼圈一红,道:
“她是我姐姐!”
斐剑暗自点了点头,道:
“姑娘何不坐下,我们详细地谈?”
两人在原地坐下之后,斐剑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令姊是‘两仪书生’的妻子?”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此话怎讲?”
“这似乎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斐剑窒了一窒,道:
“在下只是受死者之托,不得不问!”
黄筱芳秀眸内浮动着泪光,沉思了许久,才幽幽的道:
“她托你什么事?”
“在下问她凶手是谁,可惜她已无力再开口,只说找到你之后,就可明白一切。”
“是的,我很明白!”
“令姊与令姊夫之死,是否为了一部武功密笈?”
“不是,那只是一种故意放的谣言!家姐夫恐怕死了也不明白。”
斐剑大感意外的道:
“不是因武功秘笈遭害?”
“根本不是,连‘三元老人’,‘鄂西大豪’等人之死,也不是为了秘笈,所谓秘
笈者,只是凶手编造的借口而已。”
“哦!”斐剑骇然大震,如此说来,秘笈尚未出世,师姐“无魂女方静娴”的遗言,
又当另作估价了,但这凶手为什么要用这借口,杀戳这么多的武林高手呢?
“姑娘方才说令姊黄筱珠的身份……”
黄筱芳满含眶内的泪水,滚落粉腮,面上抖露一片怨毒之色,激颤的道:
“只怕我的功力,不足替她报仇,但我会不择手段的去做……”
“怎么样?”
“家姊奉令以身体为饵,笼络‘两仪书生’,目的是要窃他的毒方,当今武林,
“两仪书生”可算首屈一指的用毒能手……”
“以后呢?”
“她完成了一半任务,之后,她真正爱上了他,于是,免不了一死!”
“如此说来,命令黄筱珠的人,也就是造谣杀人的人?”
“一点不错!”
“他是谁?”
黄筱芳迟疑了,似乎有什么顾忌,思忖了片刻,反问道:
“阁下怎知我是黄筱芳?”
“青衣蒙面女说的!”
“她……告诉你?”
“不错!哦,对了,姑娘告诉了她些什么?”
“也许,我做错了……”
“什么意思?”
黄筱芳目中陡射杀光,粉腮一沉,道:
“你想知道?”
“在下是想知道原委!”
“也许,我说出来之后,会杀死你以灭口?”
从神情来看,她说的可不是虚声恫吓,但斐剑的性格十分孤傲,越是如此,他越发
不愿放松,冷静的道:
“有这样严重吗?”
黄筱芳以一种断然的口吻道:
“当然!”
“姑娘请说吧?”
“说起来这是巧合,我在荆山脚下碰上了那青衣蒙面女子,她向我打听祝小珍的行
踪,我灵机一动,要利用她为我报仇……”
斐剑心中一动,道:
“祝小珍是谁?”
“无魂女!”
“噢!”斐剑惊叫一声,连退数步,颤声道:
“祝小珍就是无魂女?”
“是呀!怎样?”
“她不叫方静娴……”这话象是自语。
“方静娴是谁?”
斐剑登时心乱如麻,黄筱芳的问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需要冷静地想上一想,他一直以为“无魂女”便是四师伯“火旁方允中”的遗孤
师姐方静娴,想不到竟然错了,他是凭从“无魂女”身上掉落的那半枚制钱而断定的身
份。
事实上,她并没有亲口承认,因为当时她已近弥留状态,说一不出话了。
但,半枚制钱是四师伯所持的一半信物,怎会到她的手中?
她临死所说的:“……九宫山……人皇……”是什么意思?难道与制钱有关?
青衣蒙面女为什么要索那半枚制钱?
愈想,愈觉得情况诡谲万分,丝毫头绪都理不出来。
黄筱芳再次问道:
“你说的方静娴是谁?”
“我的一位同门!”
“你把‘无魂女’当成了她?”
“是她俩面貌相似,还是……”
“在下没有见过方静娴的面,只是……”他本想说出根据制钱而推断的,但一想这
是师门秘密,岂能泄之外人,把下面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黄筱芳自作聪明的道:
“只是一时误会?”
斐剑顺水推舟的道:
“是的!”
“掘墓人,我杀祝小珍,是奉主母之命,因为她手段卑鄙而毒辣,恐怕你中了她的
圈套,话已说明,你还要不要算这笔老帐?”
斐剑心念一转,道:
“既是事出误会,前帐勾销了吧。”
“我姐姐到底要你转告些什么话?”
“她只说找到你,你能明白一切,可能她的原意是要在下把死讯传给你,要你替她
报仇,可是在她死后,你与贵主母不速而至,事情可就不必交待了,只是……”
“只是什么?”
“在下还有一点不解,当姑娘你来到现场,分明见令姊的新坟,竟没有任何表示,
这其中是否另有跷蹊?”
黄筱芳自顾自的道:
“我已经着手替她报仇了,于此,谨向你致谢为家姐收尸埋骨!”
“利用‘杀人王’的传人青衣蒙面女也是手段之一?”
“我不否认!”
“青衣蒙面女为什么要向在下索取那半枚制钱?”
“因为那是‘无魂女祝小珍’的东西!”
“原因不止这样单纯吧?”
“那你就是去问她本人了!”
斐剑沉重地一点头道:
“是的,我必须要去找她,黄姑娘,你还没有说出凶手的姓名?”
黄筱芳突地厉声道:
“阁下最好不要过问!”
“可是在下极想明白这一连串凶杀的动机与目的?”
“我已经声明过,我说出口之后,会杀你灭口,所以你最好别问!”
“如果在下一定要问呢?”
“这等于迫我杀你。”
“为什么?”
“我不愿复仇的计划被人破坏!”
“这令人费解,在下也同样要追索仇人凶手,对姑娘而言,有益无损。”
“你真的想知道?”
“是的!”
黄筱芳转目向四周望了望,漆黑的夜翼掩蔽下,寂静如死,压低了嗓音道:
“我话出口之后,便要动手……”
充满恐怖杀机的音调,听来令人不寒而栗。
斐剑横了横心,道:
“说吧,在下不在乎!”
“如此你听清楚了,一连串血案的主凶就是……”
“哇!”
一声票耳的惨号起处,黄筱芳仰面翻倒。
变生猝然,斐剑不由惊魂出窍,怪吼一声,弹身而起,停身最高的一块突岩上,目
光向四个搜索,夜空寂寂,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略显失措地回到黄筱芳躬身之处,只听黄筱芳口里断断续续的哼道:
“附骨……神针……”
“黄姑娘,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