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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灰黑,心脏像在收缩……
终于绵软无力的往地上倒去,头上一顶破毡帽,随着滚开,披散一头青丝!
东方已呈现鱼白,树林中,正有一个头挽道髻,身披鹤氅的道人,缓缓走来,他目光瞥
过道旁仆卧着一个五短身材,灰袍束腰的老人,口中“噫”了一声:“庞道友,怎会是庞道
友?”
他俯下身去,按了按脉,这是中毒现象?他……
道人目光,忽然注到邛崃怪叟身边不远的一柄毒吴钩上,不禁摇头叹息,若有所悟,口
中喃喃的道:“毒吴钩,唔,为了一柄毒吴钩,发生争执,那么庞道友是中了唐炎常的‘无
形之毒’,哈哈,差幸遇上贫道……”
道人不再迟疑,探手入怀,掏出一个磁瓶,倾了一粒小白色的药丸,纳入邛崃怪叟的口
中!
就在把药丸纳入邛崃怪叟口中的一刹那,他突然发现邛崃怪叟竟然青丝委地,秀发如云!
“她是女的!,她假扮庞道友,从唐炎常手上夺取毒吴钩?”
这真是扑朔迷离之事!
道人怔得一怔,从溪边掬了一捧清泉,在邛崃怪叟脸上,细心拭去涂在脸上的易容剂!
转眼工夫,邛崃怪叟一张满布皱纹的猥琐脸型,逐渐消失,眼前露出来的,是另一张清
丽绝俗面孔,紧阖双目,气息微弱!
道人睁大眼睛,心头一阵猛震!“燕儿!她是燕儿,这……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抱起假扮邛崃怪叟庞大千的少女,让她上身靠着树根坐好,缓缓伸出右手朝少女顶门
按去。
这时,大路上,又出现了三条人影,正在电驰风飘般,往这边赶来。
那是三个劲装少女,以衣服的颜色来分,正好是一红、一黑、一青,她们都佩着长剑,
行色匆匆,好像有什么急事,要赶上冰冻雪封的峨嵋山去!
突然,那黑衣少女尖叫起来:“那就是婉姐姐,她……她负了伤?”
红衣少女也瞧清道人是谁?喜得娇躯一扭,口中喊了声:“爹……”
道人收回按在假扮邛崃怪叟的少女头顶的手,轻舒了口气,才抬起头来,两道熠熠眼神,
瞧着红衣少女,满脸疑惑的道:“噫!燕儿,她到底是谁?”
红衣少女还没开口,黑衣少女早已抢着说道:“老前辈,她叫南宫婉,是黔灵神君老前
辈的女儿。”
道人脸上,飞过一丝惊疑,瞧瞧自己女儿,(红衣少女)又瞧瞧假扮邛崃怪叟的女子,
口中低低道:“南宫婉!黔灵神君的女儿?”
是的!这个自称修罗书生的韦行天,从岳阳出现,直到假扮邛崃怪叟庞大千大闹凌虚观
的,正是南宫婉姑娘!
这个卫天翔原是假的。
原来那三个少女中穿黑衣的,就是修罗玉女修玉娴,她在宜昌客店,一觉醒来,开出门
去,店伙送上信来,说是她哥哥留下来的。
修姑娘打开一瞧,韦哥哥已经走了,他要自己在这里等他,要是过了半个月不回来,叫
自己拆看另外一封密封着的信,照信行事。
她心中一急,那里等得及半个月后再行拆看,当下就撕了开来,抽出一瞧,原来这封密
柬上,写得十分清楚。
说明修罗书生韦行天,原是十三年前武林盟主卫大侠的哲嗣,叫做卫天翔,不幸他已经
死于非命,(她没有说出卫天翔是死在自己父亲南宫纥之手)。自己为了完成卫天翔未竟之
志,此次入川,就是要找峨嵋掌门灵飞道人报仇,另外还要找毒叟唐炎常索取“毒吴钩”。
因为这两个人均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自己能否偿愿,实在没有把握。
如果自己半月之后,尚未回转,可能就丧在人家手下,要修玉娴持同此信,到黔灵山万
松坪找自己叔叔火影子褚无忌,他就会替自己报仇等语,下面署名的赫然是“南宫婉”三字。
修姑娘听到韦哥哥的噩耗,心头已是悲痛难忍,婉姐姐的单人犯险,更使她不知如何是
好?
继而一想,婉姐姐要替韦哥哥完成未竟之志,自己也应该去分担一份,于是她匆匆结清
店账,也搭船入川。
不想就在船上,和掌上珠宋秋云、青城白飞燕两位姑娘无意相遇,长途寂寞,大家互展
姓氏,居然谈得十分投机,修玉娴也并不隐瞒,说出自己此行目的。
这下,可把宋、白两位姑娘听得宛如利箭踹心,自己两人,就是为了找寻修罗书生,不
想梦萦魂绕、英俊潇洒、又武功极高的韦行天,竟然天不永年!
她们不知道卫天翔究竟死在何人之手?但胸头一股欲哭无泪的怨气,却莫明其妙的一股
脑儿移到峨嵋灵飞道人头上。
听说南宫婉业已单身犯险,索性大家赶上峨嵋,好歹去杀他几个泄愤,也算是替心上人
做事。
三个姑娘,当真同病相怜,泪眼相对,她们一路急赶,往峨嵋进发。
不想就离峨嵋山不远,就遇上中毒未醒的南宫婉,而救她的人,却是白飞燕的父亲青城
简真人。按下不表。
□ □ □
却说从敦煌通往玉门关外的大道上,时当岁末,酷寒得天冰地冻,大雪飘飞。
虽然这是陇新唯一的交通要道,也已行人绝迹。
这天下午,却有一骑健马,冒着偌大风雪,行色急遽,匆匆出关。
“春风不度玉门关”,是古人形容玉门关外,终年风砂蔽日,除了酷暑,就是酷寒,十
月飞雪,要到来夏方消,生似没有春天。
僻远的边塞,一片荒漠,普通行旅客商,除非万不得已,谁都把关外视为畏途,何况又
在雪景残年,履霜坚冰,风雪迷漫的数九寒天?
但那匹健马,却驮着一个满脸风尘,年约五旬左右,身子羸瘦的老头,冒着风雪冲出玉
门关去。
他渴饮饥食,不眠不休,日以继夜的赶程,究竟有什么急事呢?谁也无可解答。
只是从他胸前横着一个重棉紧裹的长形棉被推测,可能是一个身患重症,急待救治的病
人。
如果是的话,这也是非常奇怪的事,试想关内有多少着手成春的名医,他不去请教,却
巴巴的间关万里,到沙漠中去找大夫,实在令人难以说得过去。
但如果不是病人,又是什么呢?
那么沉重,那么巨大,而老者又托着双手,那么小心翼翼,一脸风尘,一脸倦容,再加
上一脸焦灼!
有谁知道他一路由西南奔到西北,换过了多少马匹,还在马不停蹄的赶着。
玉门关外的白龙堆过去了,穿过大戈壁,又越过大草原,在风雪风砂的双重交加之下,
经过漫长而艰险的旅程,终于来到了天山脚下!
瘦长老人长长吐了口气,他双手托着人形大棉包,轻轻纵下马背,仰头望着雄伟壮丽的
天山。
蔚蓝的天际,矗立着雪山冰峰,像水晶似的闪闪发光!
此时正当朝阳初上,冰山雪岭,万峰错杂,云腾霞蔚,绚烂五彩,这是天山日出,自己
最熟悉不过的景色。
他想起自己下山之初,正如旭日初升,满以为绝艺在身,足可以吐气扬眉,前程灿烂,
那知数十年来,浪迹江湖,一事无成,如今老了,大好河山,还有什么可为?自己真有点愧
对师傅!
这位瘦长老人,手中捧着大棉包,心头涌起无限感慨,怔怔出神!
“唉,三天,还有三天路程!”他喃喃的说着,举步往山上走去。
瘦长老人的脚程,相当迅速,第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已在削壁险峰之间行走,高峰上经常有雪水汇成急流,冲泻而下,越往上,罡
风越大,急流里的冰块,也愈多。
老人一身功力,非同小可,他经过半个多月不眠不休的急驰,此时抱着棉包,脚下依然
并没稍慢,翻过骆驼峰,已在天山绝顶之上。
第三天清晨,天山北峰,巍然在望,好像一支巨笔,插在云宵之上,轻絮般白云,随风
飞扬。
再有半天,就可攀上峰顶了!他心头顿时感到轻松了些,脚步也无形加快。
中午时分,攀上绝顶,只觉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奇花异卉,依然如昔,一泓天池,湖光
云影,景色清绝,那正是自己昔年练剑之处!
瘦长老人捧着大棉包,自然无暇多看,绕池而行,刚走近一座天然石屋,只见石门洞开,
正中蒲团,端坐着一个灰衲赤足,垂首闭目的老和尚!
蒲团下面,却跪着一个身穿紫红棉袄的少女,梳着两条黑油油的长辫,虽因身子朝里,
瞧不到面貌,但最大也不过十六七岁,此时在低声祷告。
瘦长老人,瞧得大为奇怪,不知这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