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一会三兄弟行装都拣点好,许氏亲自检查了一遍,对这三个从未离家的大孩子再三叮咛,又在每个行囊中多塞了一件棉袄,道:“你们快去吧,完了就马上回家,免我挂念。”
芷青道:“至多十天半月就回来。”
君青和母亲站在门口望见三人的背影消失才关门进屋,昨夜里送别爸爸的情景又浮上君青的心头。
许氏揉了揉眼睛,轻叹了一声,转身走进厨房……
福建蒲田少林寺乃是佛门圣地,又是当代武学大宗,自达摩祖师创教以来,每代均有能人弟子,是以少林寺武学在武林中数百年来总是盛而不衰。
清晨,古刹中传出阵阵肃穆的钟声,当当之声在山谷中回荡,令人闻之肃然,所谓“暮鼓晨钟,发人深省”,一点也不错。
这钟声例外地连打了九十九下才停,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山径转处,走来三个少年。
这三个少年长得甚是相似,一看就知是三兄弟,三人都是英俊不凡,气采飞扬,步伐之间,轻捷中带着一些稳重,显然都是一身上乘内功。
这三人正是芷青、一方和卓方。
三人见少林开府大会即将举行,连忙快步上前,忽然伺,前面丛林中走出一个人,端端拦在小径当中。
那小径十分狭窄,那人年约五旬,生得又高又大,拦在路中宛如罗汉金刚般,身上穿着一袭百结褛褴的布衣,完全是一副乞丐的打扮,奇的是左手却抱着一只大木鱼。
芷青三人见这古乞丐大有拦路之意,不禁心生奇怪,走上两步道:“老伯,借光——”
那乞丐双目一翻,理也不理。
芷青上前和声道:“请问—一请问老伯敢情有什么事吗?”
那老叫他冷冷瞅他一眼,不言不语。
三兄弟不禁有一点摸不着头,呆呆的望着那个高大的叫化子。那叫化子仍然不言不语,索性盘腿而坐。
卓方和芷青倒没有怎么样,一方可耐不住了,大叫道:“喂,让开一点好吗?”
那叫化子冷然不语,瞧他的样子是在潜心思索的模样,三兄弟从无行道江湖的经验,一时也怔在一边。
片刻,那化子才开口道:“小哥可是一路从安徽省份起来的——”
芷青微微摇首,和声答道:“咱们可不是……”
他话声未完,那化子蓦然大叱一声道:“放屁,你们还想瞒隐——”
芷青话未说完,就为那可恶的化子喝断,不由脸上一红,但他脾气较为温厚,一时没有发作出来。
那化子又冷冷道:“卢老头这样不够朋友,打发你们三个小鬼出来,以为就可以瞒过咱们吗?嘿,光棍眼中不揉沙子……”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么多话,三兄弟从他话中已隐约可知是一个误会了,那叫化子仍然不停的说下去,三兄弟都甚感不耐。
一直没开口的卓方忽然双眉一皱,舌绽春雷的一吼:“放屁,你给我停下口来。”
他生平寡言,而且天性疏懒,实在是忍不住那口恶气才含愤而发作,才一吼完,双眼一翻,一付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化子正说得痛快,被他一喝,惊了一下子,停下口来,想到自己刚才喝断那眉目清秀的少年的话头的情形,不由脸上一红,翻目一瞧,三个少年人除了那出言喝止自己的那个以外,其他两个人都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不由更感羞愧,冷冷一哼道:“好,好,有胆量……”
说着目光一转狠毒的盯着卓方。
岳卓方好大威风,瞧也不瞧他一眼,嘴角上挂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恶叫化愈怒,目光如炬,转胆向立在中间的一方。
一方心头火起,怒哼一声,目光如电,反睨那恶丐一眼。
那叫化心中一动,冷冷看着一方,一方只觉对方目光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好象是要摄着自己的心神似地,心中不由一荡。
一旁芷青感到奇怪,仔细看看那化子,只觉他眼中似有无限摄力,心头一震忖道:“是了,是了,这就是爸爸平日说的所谓的摄魂目力了!果然是旁门左道,妖人所为。”
心中一悟,提足真气,大声喝道:“方弟一—”
这一声乃是他内力所发,声波之强,有若雷鸣,不但站在一边的卓方吓了一跳,就那是五丈以外的叫化也大吃一惊。
一方被他一唤,心中一震,已知是怎么回事,怒火上膺,冷然呼道:“原来是摄魂丐何尚何前辈——”
他平日听父亲说到这一门“摄心目力”的旁门怪法时,爸爸说目前有摄魂丐何尚一人最擅此道。
果然不出所料,那化子冷冷道:“是又怎样?”
一方怨声答道:“适才领教‘摄心目力’不过如此而已。”
何尚大怒道:“那你再试试这一掌如何。”
说着猛然劈出一掌。
一方冷笑一声。双手一立,虚空一拱,神拳陡发,蓦然他瞥见那恶丐目光中杀气腾腾,他到底丝毫江湖经验也没有,不由为之一慌,掌力只用出七成。
两股劲风一触之下,一方掌力没有使纯,身子不由摇动一下,那何尚却是钉立如山。
芷青一旁轻声说道:“方弟,让我来一”
回头对那何尚叫道:“前辈好俊的掌力——”
说着双手一并,虚空劈出一拳。
他方才见弟弟失利,一心以为对方功力甚高,是以这一掌打出,已用了十成的力道。
好个岳芷青,神拳才发,风雷之声顿时“呼”的一声,拳风早已卷起立在五丈以外何尚的衣带。
何尚但觉利风扑面,有如刀割,心中一沉,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少年的功力竟如此高强。估计一下,决非自己所能抵挡,情急智生,猛然伸手移动放在左侧的那一尊巨大的铁制“木鱼”,当胸而立。
“当”的一响,芷青好大拳劲,打在“木鱼”上,发出一响。
那恶丐但觉双手一震,他怎样也料不到这少年的掌力中尚夹有阴柔之劲,透过铁“木鱼”,有若万马奔腾般直袭而来。不由双臂一麻,又是“当”的一声,铁“木鱼”脱手落地,身形也立不稳,倒退好几步。
他怔了一怔,自知内伤甚重,念头一转,返身飞奔而去。
三兄弟也怔在一边,没有去追赶。
半晌,芷青才说道:“这恶丐对我们大概是有什么误会,咱们糊里糊涂便将他打伤,这却如何是好?”
一方也是怔然不语。
芷青又道:“瞧他那临去的身形,看是受伤不轻……”
一方插口道:“听他的口气,好象是等一个姓卢的三个兄弟,却误会了咱们,唉,他虽是可恶,但是……”
几个入世不深的少年,失手打伤陌生的人,都有惶然之感。
芷青心中甚感难过,问道:“卓弟,你怎么老不开口。祸是咱们闯的,你也出出主意呀!”
卓方淡然一笑,斩铁断钉地说:“活该!”
芷青和一方都是一怔,他们知道卓方平日沉默寡言,但判断力甚强,他既如此说,必有一番道理。
正在这时,蓦然山道左侧一个冰冷的口音道:“好利害的小娃子……”
三兄弟一怔,蓦然——
芷青他们走了之后,终南山上又静得如一潭死水,家中只剩下君青和妈,每天君青除了帮妈妈做些杂事之外,就静静地一个人看书,倒也自得其乐。
春风从山谷后面吹来,带来山峰上冰雪的寒气,但是也带来一丝春的气息。
君青坐在门前一个小秋干上,一面看着书,一面摇荡着,这秋千架是他儿时大哥替他建的,现在他已长得太大,如果站在板上头顶就会碰着上面的横栏了。
他手中书乃是太史公的史记,他正翻阅“信陵君列传”,看到“平原君门下闻之,半去平原君而归公子,天下士复往归公子,公子倾平君客。”不禁停书暗赞,心想信陵公子风流倜傥,虚怀若谷,进退揖让,兵破强秦,不觉悠然神往。
这时山岚蒸起,春辉斜照,谷中一片枯黄上加了一层嫩绿的帽子,几枝野花零零落从土里钻出来,随风摆幌,君青看得心旷神怡,停下书来欣赏一番。
“飕”一声,一只野兔从草丛中钻了出来,瞪着红眼向君青望了两眼,大胆地走近两步,又偏着头想了想,忽地转身跑了。
君青瞧得有趣,从秋千上下来,伸了个懒腰,深吸两口新鲜空气。
这死一样的宁静,有谁料到竟是天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