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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头往外一看,约有十来个贼党刚刚赶到,发现死贼互相惊呼咒骂。庙中也有两贼赶出,相隔颇远,并未看出敌人逃往何方。内有四贼正在东张西望,顺路查探过来。姜飞笑说:“敌人来了,如被看破,可要迎敌?”癞痢笑说:“你跟我走,他决寻不到!
我们前面热闹得多。这几个都是外来帮凶的毛贼,只有两个是老贼的徒弟,本领有限,和他动手没什意思。”少年笑问:“大哥今日出气了吧?”癞痢把两只大眼一翻,方答:
“差得远呢!照着前夜所见,老贼师徒那样淫凶万恶,真想全数杀死才称心呢!”忽听左侧大树上有人接口道:“胡说八道,你三个有多大本领,这样骄敌?方才不是有人故意把贼党绊住,内中两个会剑术的强敌又被四师叔他们止住,你们准打得过人家吗?小癞痢专一领头生事,就是敌人万恶,也不应做得大过,下次再要这样我告诉你师父,许你在外走动才怪!”癞痢闻言慌道:“师伯再饶我一次,千万不要告诉师父,下次不敢了!”那人笑道:“你们还不快走!日里所说的话不可忘记。万芳、姜飞也要照我所说行事。你们功力尚浅,不可多树强敌,暂时只作旁观,能不动手才好呢!”说时,二人早听出那人话声与方才竹林中二次所闻口音相同,刚低呼一声“老前辈”,想要过去,被少年抢前挡住,将手微摇,不令过去。后来听出那人口音微变,带了湘音,定睛一看,那是一株大松树,偏在侧面,树身甚高,枝叶繁茂,月光又被另一大树遮住,看不出人在何处,业已走过。姜飞还想回看,被少年拉了一把,低声说道:“这位老人家此时不愿见人,听他口气对你二位甚好,将来必能见到。你如弄巧窥探,他一不高兴,以后见面就难了!”万、姜二人闻言只得随同前进,不再回看。又走不远,便绕到侧面芦棚左近,同时望见林外敌我双方恶斗方酣,有好几个受伤的贼党刚被搭走。商氏弟兄这面也有两人受伤退回,侧面芦棚前面还有一列树林。
五人由林内绕来,贼党均聚在对面,虽有数贼立在当中,假作旁观,暗中戒备,防有后来敌人赶到,或是有什变故,但因五人步法轻巧,仗着大树隐身,广场中心打得正急,贼党目光多被吸住,无一警觉。因奉异人之命,不令出手,又见新相识的三小弟兄那高本领都不敢强,料定那人行辈必尊,本领更是惊人,不敢冒失。再一回顾自己这面,商氏弟兄带来的人出场最多,连商仁也在场上,与一手持双刀锯的贼党对敌,正杀得难解难分。女侠段无双、李玉红和铁蜈蚣劳康均坐棚前观战。李玉红刚刚立起,脱下披风,大有出手之意。万、姜二人均想见了三人再说,又见癞痢等三人同路走来,也似去往芦棚中间,各喊了一声:“三位师兄,我们同坐一起,先看热闹,再作打算吧!”癞痢笑说:“你们先走,我三人自会过去。”二人本来还想陪了同去,段无双瞥见爱女同了未来的爱婿还有方才三个小叫花一同走来,沈鸿、万英却未见到,心中惊喜,忙即招手。
万芳一见母亲招手,玉红见了五人重又坐下,也在伸手连招,忙喊:“二弟快走!”姜飞自然跟去,只顾前行,快要到达,想起后面三人,回头一看,已全不知去向,料已中途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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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铁蜈蚣怒发七禽掌
到了棚内,李玉红首先拉着万芳的手笑问:“你们怎会与这三个小怪物认得?那小癞痢更是讨厌,引得我和小鸾肚皮都笑痛了。”万芳便把前事经过,以及巧遇异人传授枪法,连杀贼党,汤八和女侠龙灵玉、万英、沈鸿分别埋伏老龙坡危崖上下,尚在等敌人网之事一一说了。玉红见二人小小年纪这等胆勇,好生夸奖,笑说:“贼党能手太多,商氏弟兄虽约有不少得力帮手,还是相形见绌。初上场时,老贼想试这面强弱,又见渭南双侠不曾露面,好手均未上场,刚刚得胜,伤了几个贼党,跟着老贼变计,派出强敌,不是我们的人相助,商氏弟兄几乎大败。如今对面湖口六女贼业已准备出手,小骛,勾十一他们恐非其敌,我须去往前面将那最厉害的一个引开,以防双方动手有言在先,中途不便换人。今夜强敌太多,你二人虽奉异人之命,留神湖口六女中的白玫瑰柴采春,到底年轻,全仗手中兵器取胜,功力不够。照我观察,我们这面暗中还有好些高人,决不至于为贼所败,能不出去最好!”说罢往外赶去。
万、姜二人分朝段无双、劳康探问方才所见三小弟兄的来历。段无双说:“我先看出几分,因未交谈,现在还拿他不准,如是我所料的人那太好了!”劳康接口笑说:
“方才我也这样想法,现听侄女和姜飞一说,弟妹料得一点不差,这三个小人的师长定是昔年我所遇棘老前辈无疑了!但是年纪不该这小,莫非是他老人家的徒孙不成?既是这位老人家,他对侄女、姜飞口气又好,我们便无须顾忌了!”万、姜二人因异人暂时不令出手,急于想知那人姓名来历,连双方恶斗也无心看,重又探询。劳康笑说:“你两姊弟先不要问,这位前辈异人动作如神,本领之高不可思议,便他手下门人也都量才传授,按照各人天赋,发挥他的本能,并无一定成法。方才三小弟兄动手时也各有各的妙用。哑巴身法最是轻灵,人也生得瘦小。小癞痢因人生得矮胖,轻功虽也颇好,但他并不施展,全凭心眼手连成一体,注定敌人来势招架回击。尽管身体蠢重,因其长于取巧,手疾眼快,以静制动,相去虽只尺寸之间,敌人一点也伤他不了,他却和粘在敌人身上一样,往来转侧,抽空回击,手无虚发。敌人无论多么力大势猛,都被他用卸、绷、粘、送师传四字心法解去。敌人越用杀手越吃他亏。灯月光中仿佛一个人球,在敌人身前身后围绕滚转,形态那么滑稽,话又说得巧妙尖酸,对面那多贼党竟拿他无可奈何。
他们年纪又小,众目之下其势不能倚势行凶,刀枪并举,夹攻三个赤手空拳的小娃,彼时真把人笑得肚痛。后来贼党连有数人吃亏,恼羞成怒,刚想以多为胜,你李师叔和廖小鸾首先激动义愤,刚一上场,勾十一同了新由别处赶来的几位老友也纷纷出场。老贼情虚,看出今夜兆头不妙,还想多挨些时,等贼党到齐再行交手,出头阻止。李师叔一想也好,已将我们的人喊住。三小弟兄偏不肯听,说他是局外人,因狗强盗欺他人小,仗势行凶,心中有气,说什么也要宰几个贼头才罢。他三人原是空手,后来贼党打他不过,相继拔刀行凶,三人一个抢了刚折断的半支残枪,一个始终空手,连兵器也未用,只哑巴把腰间草绳解下当兵器用,不多一会各把敌人引走。
“老贼伍喜也率众赶到。双方正在交代,三小弟兄有心诱敌,对面三贼又都不弱,因此无人留意。后来场外大路上贼党怒吼,连打呼哨,内有数贼闻声赶去,不料被一白衣人拦住。双方似在争论,离此颇远,听不甚真,忽然动起手来,贼党望见,又派了八九人赶去,快要到达,白衣人忽将面前两贼打倒,往外跑去,一闪不见。我最留心,看见那人年纪不小,武功已到上乘境界,再多一些贼党也非他的对手,故意退走必有用意。
贼党追去不久,你们五人便绕路回来。先料那长须老人是三小弟兄师长,与你母亲所料那人形貌不同,所以拿他不准。后听你们一说,才知非他不可,别人也无此本领。但他老人家此时不愿说出姓名,当有用意,既对你姊弟看重,早晚见面,由他自说要好得多。
否则,这类前辈高人业已隐迹多年,不是事关重大不会出头。你们暂时不能得他传授,知道姓名来历之后一个无意走口,遇见他的对头反要吃亏,不要问吧!”姜飞又问,“大伯既说白须老人与所料老前辈形貌不同,我和二姊竹林遇那位老前辈的形貌却是与他相同,彼此所见明是一人,如何又说料中的话?”劳康低语道:“这位老前辈隐迹风尘,形貌常时变易,方才你说那人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