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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康前集乃是必由之路,镇上都是土豪耳目,商人经过最是讨厌,尤其带有贵重财物的人,一个不巧被他看中,便难免于暗算,往往走着走着突然失踪,人财两亡,不算希奇。地处江边山野之中,三面高山环绕,一面大江,当中一片盆地,相隔两面县城均远,又是两县交界险僻之区,以前有事发生便是互相推诿,成了两不管,何况荒乱年问,地主又是世家豪绅,惟一的土皇帝,官府对他只有奉承,就是寻到死尸,休说地方官不敢过问,便是苦主至多哭天喊地,将死人尸首平安运走,还算便宜,稍不知趣,也许还要饶上两条人命,真个强横贪残到了极点。三小弟兄少年气盛,闻言全都愤极。因那地方相隔还有十多里,偏在土豪所居西南,可以不经康家场翰林庄走过,少却许多枝节,路却绕远两三里,中间还隔着三里多长一段难走的山沟,准备到了那里吃饱上路,将几十里土豪盘踞之所横断过去,到了前途山野之中,或向上人荒村投宿,或是觅一山洞,在太阳落山以前便即安卧,半夜起身再往前进,明早赶到孔家湾双方分手,各奔前途。
沈、姜二人知道桑老人精力健强,不畏劳苦,便说:“你老人家都不怕累,我们年轻人有什相干?到了前途就此上路,赶到孔家湾分手,不必住这一夜吧。”老人笑答:
“你们哪里知道我这里头有两种用意。第一,前途井非全是平安所在,就到各庄联防之地中间也有好些荒山野地,许多难料,你弟兄初次出门,日里这一段到处有人,走得太快容易使人生疑,多生枝节。再说,这样直走下去,赶到孔家湾天刚半夜,无论上路投宿均有许多不便,乐得消消停停,照着预计养好精神,日里分手,以防万一有事可以应付。还有昨夜那位异人所说我们分手时地许有深意,照他所说走去,或者能够相遇都在意中,要是我天明前所想到的那两位异人,岂非快事?”姜飞、盆子忙问:“这两位老前辈贵姓?”老人笑答:“这是弟兄二位,一名简洁,一名简静,非但本领之高异乎寻常,并且文武全才,机智绝伦,我已三十年不曾见面,便是以前也只他们弟兄往游海南岛,在五指山中见过几次,谈得颇为投机,并还蒙他相助,连我父子和几位弟兄老少十一人打沉一条外洋来的贼船,那船大得出奇,内里还有许多机关,这些碧眼的海盗身边多有枪炮,人数有百来个,他在沿海掳了许多渔民和山中黎人,打算载回国去做奴隶,被我父子得信,来不及召集手下弟兄,先和他两兄弟由狂风暴雨之中坐了两只小快船,黑夜里赶上前去,中间被浪打翻两三次,追上之后他两兄弟已由后艄飞身上去,盗首还不知道,正把掳去的年轻妇女衣服脱光,威逼淫乐,旁边还杀死两个男子示威。正在狂欢头上,我们后面九人也跟踪上,先将舵楼霸住,一路轻悄悄杀将过去,把那些手持兵器的水手全数杀死,枪炮夺了过来。等到盗首警觉,我们已冲将进去。
“可笑这般外洋来的海盗,倚势欺人时那么穷凶极恶,一旦失势全都贪生怕死,跪在地上吓得乱抖,简直无一敢强。简氏弟兄恨极这般恶贼,刚一照面便是几口飞刀、两口宝剑随同两条人影寒光一转,便连盗首和八九个头目一齐杀死,剩下三四十个竟会无一反抗,哭喊号叫,和待死的猪羊一样,那丑态也说不完。我父子向来不打倒下的人,见他们那么卑鄙可怜,心中一软,刚说得两句,便被他弟兄手指船上倒着我们被掳去人民的尸首,和另外两个被他斩断手脚、业已晕死几次、痛得悲声惨号的年轻妇女身受之惨,再看到另外十几个精赤条条、一丝不挂,先受威迫奸淫,见了自己人去大家缩在一团、跪地悲哭数苦的可怜相,指给我们观看,一面把死人衣服剥下抛将过去,使其遮掩身体,一面朝我父子弟兄正色指责,说,‘对这类残杀我们人民的血仇决难饶恕,他们都是一路货,你把我们被害的人和他比较,到底是谁可怜,他们都和豺狼一样,休看这样脓包,稍微疏忽立受其害。你如不信,他们和我言语不通,不妨试他一试,只要真知悔悟,也可放他一条狗命,否则便非杀光不可。’说完,我们后面接应的小快船已相继赶到,人数比他还多一点,便将所有火器收去,押往舱底,将那一百多个十人一排、用铁链锁好手足、和绑猪一样准备带回国去做奴隶的苦难人民全数救出,把他们押到下面关起,却不上锁,也未虐待,并还给他衣食、铺盖。
“我们见那舱底真比人们所说九幽地狱还要恶毒,被掳去的人头颈手脚均有大小铁链锁好,十人一串,内里暗无天日,行动起坐无不痛苦到了极点。最可恨是上层甲板打扫那么干净整齐,中舱淫乐之地更是华丽已极,纤尘不染。那些少年妇女均被强迫沐浴,方始逼令赤身献酒,随意荒淫,自称他们国中的人最爱干净。可是他这关奴隶的舱底非但污秽黑暗,被害的人寸步难移,大小便都听其自然,连男带女锁在一起,转侧都难。
有的衣服都被剥光,除却那些被挑出来供他淫乐的年轻妇女,所受罪孽苦难简直无法形容。更可恨可恶的还有一件,一面任他就在当地便溺,周身尿粪狼藉,却又嫌他污秽,每隔两日清舱一次,将被难人由舱底小门之中牵出,轮流解去锁链,二三十人一班代他打扫,稍微一慢固遭毒打,如其发现受不了那磨折,现出病容,立时挑出,逼令跳海,算是便宜;否则还要杀以立威。其实这班人多半想死,顶好跳海自尽,免却受那长期鞭打磨折,只为这班惨无人道的畜生实在万恶,在他威胁利诱之下,先就养好几个好民做他爪牙耳目,这班人的遇害便那几个汉人诱去的最多,另外再由难民当中选出几人令做头目,一样奴隶,却不上锁,给以衣食银钱,如肯效忠于他,欺凌本国同类,便自嘉奖提升,给以财物,稍微发现他暗护自己人立遭毒手,死得更惨。遇到这类污秽烦难的事,照例只有两个臭水手高高在上,拿了火器从旁监督,并不下手,连开放锁链、毒打难民、强迫做那污秽之事,以及种种残忍凶恶行为均是这些受他收买、或是迫于无奈的人代他行凶,专叫你自己人残害自己人,他在旁边好看。有时还要假仁假义怪那管理的汉奸不该十分虐待,当众踢打几下,再把残汤剩菜给上一点,有些胆小怕死的人故意卖力,被他看中,立说这是好人,挑将出来放在前面舱底,虽然一样上锁,但不连起,可以随意起坐,地方自较干净,即此已算天堂。为防奴隶跳海,上锁以前按照地段远近,均有一根细铁链挂在一只脚上,真叫死活两难。除却血气真强的汉子不管是仇人是汉好,等他近身,冷不防扑上前去,捞着一个拼遭惨杀同归于尽,或是乘其不备扭断铁链,纵往海中,才能脱离苦难,你说这有多惨!我父子自然愤极,待以其人之道,回治其人之身,简二先生却说:‘无须,这些猪狗不等我们回到飞鱼岛,便非自寻死路不可。话已出口,只不反抗,到了岛上能够随同你们耕作,不生二心,便可活命,如何说了不算?’ “这时天早风平浪静,照着简氏弟兄所说,一面安慰被害的人,分给衣物,一面和众弟兄置酒庆功。我父子觉着舱底铁门坚固,业已关闭,他们又无兵器,心胆已寒,暂时决不至于生出变故。虽然也派几个弟兄防守,只觉简氏兄弟不应这样宽容,别的并未在意。大家连累了两三日夜,全胜之后精神也有一点松懈,天刚入夜,先是简氏弟兄推说力乏酒醉,要往小室中安歇。大约隔了个把时辰,忽听信号传来,知有变故,连忙赶去。原来那船太大,我们刚刚上去不知地理,虽有十来个防守弟兄,还是照顾不到,非但舱底门户不止一处,并且还有机关暗锁,竟被这伙恶贼偷偷逃出,准备分人赶往前面炮塔,一面去往他们库里盗取火器,出其不意将全船上人一齐杀死,不料早被简氏弟兄防到,并还看清出入之路,伏在外面一条要道上面,一个见有人出便即点倒,一个在旁相助,可笑这三四十个笨贼竟会死去十之八九。剩下三四个主谋的人,还是简氏弟兄见死尸太多,随手丢了几个在海内,方始警觉,想要逃走,如何能够,当时擒将上来,由那两个汉好做通事,问明罪状,一同杀死,抛往海内,连汉好也一个不留。那两个在旁防守的弟兄如非简静事前警告,令其去往后面戒备,把守另一出口,也非送命不可。第二日起来,将所有的财物和有用的东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