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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奇奥身法,只看得在场所有之人,无不心神大震,方旭初微微一怔,蒲逸凡已闪到身侧,右手一举,直向方旭初握笔右肘关节托会。
他这举手一托,虽非什么出人意外的怪异招术,但却妙在出手时机部位,拿捏的恰当无比,使人无法闪避。
蒲逸凡毫不迟疑,就势一托一拉,方旭初一条右臂,已齐肩脱臼而断,人也一声惨叫后,当场昏死地上。
忽闻一声冷笑,接着一声大喝,道:“好辣的手段,方旭囗与你拼了!”
原来此二人,乃一双同胞兄弟,旭初排二,旭囗居长,眼见胞弟昏死地上,骨肉连心,手足亲情,虽然明知不是对方敌手,但再也顾不得厉害,豁出性命,欺身而上。
晏兆明久经阵仗,见闻广博,一见蒲逸凡适才出手一招的高明武学,即知方旭囗这等冒险欺上,无异飞蛾投火,白白送死!当下大喝一声,振腕挥剑,从左面疾扑过。
他身为“七绝庄”七大院主之一,武功自有不凡造诣,右剑猛刺而出,疾向蒲逸凡当胸刺出。
蒲逸凡却是仰首望天,似在思索什么?对晏兆明疾扑面上的攻势,似是浑然不觉,直待剑势将近前胸,他才霍然惊觉,左掌横拍一击,逼开剑势,飞起一脚“魁星踢斗”,直向晏兆明小腹踢去!
晏兆明剑势已被逼开,掌式疾翻而出,但却被蒲逸凡迅快的一脚,逼的他收掌而退。
蒲逸凡一腿逼退晏兆明,正待出手反击,忽闻一股动风,直袭而至,他知是方旭囗乘机偷袭,心中甚是恼怒,倏然一翻腕,衣袖卷浪,拂出一股掌力,硬向方旭望点来的判官笔迎会。
方旭囗亦是久经阵仗之人,见他马不移桩,反臂挥掌,就知道一掌定凝聚了内家真力,那里还敢硬接,沉腕收笔,斜跃四尺。
晏兆明适才被迫收掌而退,这时一见蒲逸凡挥掌挡方旭囗,心念一转趁他掌势尚未收回之际,一摆手中长剑,迅如闪电,猛向蒲逸凡刺去。
蒲逸凡右拒方旭囗,陡闻左侧金风破空,微一冷笑,不避不闪,右掌猛击迅落,疾向晏兆明攻到的剑身压去。
晏兆明这一剑,本是想攻其不备,是以出力甚猛,这时见蒲逸凡不但不避,反而以掌力相拒,心中既惊且怕,就这略一迟缓,蒲逸凡掌力已然压上剑身,陡觉剑身一震,剑势下沉,几乎脱手而飞,不禁大骇。
晏兆明成名江湖数十年,如若自己仗以成名的长剑,竟叫他人以一只肉掌逼的撒手弃剑,那岂不是莫大的羞辱,将来更有何面目再在江湖上走动?而且此番奉命埋伏此地,就是怕对方有人赶到“沧海钓庐”,妨碍大事,想到此处,不由双眉一挑,也顾不得利害,猛提一口真气,右剑不撤,左剑疾扬,欺身挺进,振腕一指,向蒲逸凡“将台穴”点去。
这“将台”穴乃人身致命要穴,蒲逸凡武功再高,也不能不有所顾忌,正待移身闪避,蓦的劲风破空,方旭囗又从侧旁夹攻而上。
蒲逸凡这时两面受敌,退避已然不及,逼得心头火起,脸色陡变,泛现出一片杀机。一声冷笑,身躯猛挫,右掌力拒晏兆明攻势,左手五指箕张,变击为拿,倏的如殒星下坠,向下一沉,又往上一抄,一招“金豹探爪”,但听一声闷哼,方旭囗的判官笔,已被蒲逸凡夺在手中。
他左手疾伸,一把夺过判官笔,胸中已起杀机,不再迟疑,手腕微抖,但见笔花错落,分向晏兆明、方旭囗点去。
方旭囗心切弟仇,本就怒不可遏,此刻兵刃被夺,更自羞愤难当,暴喝一声,左拳右掌奋不顾身的一连几招,挟着呼呼拳风,飘飘掌影,急向蒲逸凡猛攻过去,晏兆明也右剑左掌,从一旁夹攻。
激斗中,忽闻癞叫化一声喝道:“小要饭的还不立下杀手,等待何时?”
蒲逸凡现下武功,已入另一境界,虽然左右拒敌,却是应付如裕,一听癞叫化口出此言,不由心中一震,暗道:“我怎的这般糊涂,与这两人在此缠斗,万一‘沧海钓庐’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其罪在我……”
心念及此,手中判官笔骤紧,但听嘶的一声,方旭囗半截衣袖,已被笔锋齐齐划下,方旭囗但觉左腕一寒,心头大惊,一个滑步,跃退一旁。
方旭囗惊得一身冷汗,身子尚未站稳,忽见人影一闪,蒲逸凡摆开晏兆明掌剑齐施的凌厉攻势如影随形的跟踪袭到,判官笔直逼前胸,只须微微加劲一送,方旭囗就非当场送命不可!
突然间,蓦闻几声长笑,划空传来,随着笑声,阳光下但见几条人影,有如出尘鹰隼,电奔而到。
蒲逸凡突问笑声,不觉微微一怔,就他这略一犹豫,方旭囗已借机跃开,退出八尺之外。
纵目一看,只见晏兆明身旁,一字排立着七人。
这七人蒲逸凡大都认识。为首的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正是七绝庄护法陈灵归;两个分着火红,鹅黄劲装的中年美妇,正是“辣手红线”焦五娘,“黄蜂娘子”花迎春,与她俩比肩而立的,则是“夺命双雄”秦一峰、笑面阎罗徐寒武、“独霸州中”郭立奇。只有那站在末尾的一个文绅打扮的中年秀士,从来没有见过。
癞叫化一见七人这时连袂赶来,不禁眉头一皱,接着脸色一变,只见他右腿一跨,倏忽间斜挪丈余,闪到蒲逸凡身边,并肩而立,蓄势戒备。
七人连袂赶到,癞叫化闪身蒲逸凡肩旁,不过刹那工夫,陈灵归看了昏倒地上的方旭初一眼,嘴角披起一丝冷冷地笑意,目注癞叫化说道:“我道什么三头六臂的高人,原来是你这鼎鼎大名的……”
癞叫化未容他把话说完,立时怪笑一声,接道:“要饭的有什么不好,总比那些贪生怕死,临阵退怯,专门提火打劫,倚多为胜之要高贵得多!”
前番三三大会,七绝庄不战而退;虽非真的贪生怕死而悄悄撤走,但也自觉此等之事有失体面,此刻他指着冬瓜骂秃驴,语锋犀利语意嘲讽,只听得对方八人,个个脸上发热,一时答不上话来。
陈灵归身为七绝庄护法高位,统率上百成千的草莽奇士,平日发号施令,是何等的尊严,威风,几曾受过别人的当面嘲讽;现在当着属下七大院主之面,被癞叫化指桑骂槐,不由恼羞成怒,当下一声冷笑道:“齐帮主少逞口舌之能,既然碰巧相遇,总算缘份不浅,三三大会未能请领教益,今日正好在此了断!”
说毕举臂绕头一圈,一时但见人影打闪,衣袂带风,八人各抢方位,把癞叫化、蒲逸凡围在当中。
蒲逸凡蓦然纵声大笑,笑罢纵目环扫了八人一眼,目光凝投在陈灵归脸上,哂然不屑的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陈灵归武学精博,经多见广,适才从他的笑声中,已听出他真气充沛,造诣极深;此刻四目精光交投,更感到他一双星目,有如两把霜刃,以自己数十年修为的炯炯神光,竟然不遑接视,心头微微一凛,暗道:“久闻丐帮之中,武功以帮主最为杰出,怎地眼前这小叫化还似在老要饭的之上?……”
他心中疑念一起,不由双目凝光,盯在蒲逸凡脸上怔怔出神,一时连蒲逸凡说的什么,竟忘答复。
蒲逸凡见他这等神情,倏的哂笑说道:“要饭的满身污垢,一付穷相,有什么好瞧的?想干什么就赶快说出来,老是这样装聋作哑,不觉着失去了你总护法的身份么?”
他这几句话骂的尖到刻薄,嘲讽并俱,只听得陈灵归心里火喷,脸似火烧,当下脸色一变,沉声喝道:“想干什么……”
一语未了,忽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接道:“总护法请按计划行事,何必在此同这小叫化多费口舌!”
蒲逸凡转眼瞧去,只见发话之人,正是那文绅打扮的中年秀士。此人穿着虽很儒雅,但长相却极威猛,方面大耳,浓眉阔腮,两眼神光十足,“太阳穴”高高隆起,一望而知是位内功精深的高手。
陈灵归被那人一言提醒,暗道:“我等此行,旨在赶赴‘沧海钓庐’,深入窑洞,向南奇逼取‘玄机遗谱’。这小化子说话精气充沛,两眼神光如电,功力修为,一定甚为深厚,而站在一旁的癞叫化子,武功也是相当高强,自己等人联手合击,虽有把握制胜,只怕也非十廿招内可分出胜败,这样岂不误了正事?”
心念一转,主意立变,他打算以众击寡,借机把癞叫化翦除,将来中秋大会之时,也少去一个强敌,是以适才一来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