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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无法追上!心知只要让他先行靠岸,蒲家人物就得眼睁睁地被他幼去!
圣手书生忍不住丹田提气,向那怪人高声发话,说道:“前面是哪位高人,可否稍停片刻,咱们见识……”
怪人忽地一声冷笑,打断了他未完之言,道:“老实告诉你们,东西早被两个女娃儿劫去了,人家调虎离山,你们尚自懵懂不觉,却赶来对我这抢救人命的人紧缠不舍,真不知你们这些一派宗师,究竟居心何在?”
此话一出,众人直如醍醐灌顶,略一寻思,恍然醒悟过来。
敌人既然志在蒲家人物,为何蒲逸凡被劫之后,那武功奇高的陈姓老者,竟自不随众出来追敌?那位在荆州客栈之中,曾一度与圣手书生动过手的绿装少女,又为何三日来始终再未露面?就这两点看来,只怕自己一行人,真如怪人所言,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
沧海笠翁心念及此不由五味翻腾,感愧交集,向众人慨叹了一声,道:“真是一着走错,满盘皆输,要不是老朽相约诸位来此,事情绝不会弄到眼前这步田地!如今宝物既失,人又在面前不能追回……”
蓬壶奇僧听他满怀愧疚之言,立时插言接道:“人非神仙,谁能未卜先知,现在事已至此,笠翁也不必尽自责备!”
话到此处,抬眼望了望那怪人逐渐远离的小舟,又向众人说道:“听他适才所言,宝物已被二女劫去,想来是真不假,诸位不如走趟苗山,探探宝物下落,贫僧……”
静一道人插言接道:“禅师是否想去蹑踪那怪人,伺机把蒲逸凡弄回来!”
蓬壶奇僧道:“能否把人追回,贫僧不敢预料,但现在既然有了下落,任是天涯海角,九幽地府,就是拼却这身臭皮囊,也得尽尽人事!”
众人目的只在宝物,现在宝物既已不在蒲逸凡身上,均觉实无再追必要,但各人身为各派宗师,谁也不好意思出口,眼下听蓬壶奇僧这么一说,正是求之不得,静一道人故示歉意地说道:“蒲逸凡起初是在你我二人眼下失去,现在让禅师一人去追踪涉险,贫道心殊欠安!”
二人一问一答,其余四人那有听不出来的,圣手书生借机说道:“道兄既然不放心禅师单身涉险,何不就一双两好,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说着,瞥了静一道人一眼,又道:
“再说,宝物是否由二女带往苗山,不过仅凭人家一句话,真真假假,目前尚难断定;而蒲逸凡却是我们亲眼所见被人劫走,权衡轻重,还是追人要紧,道见如能陪禅师一行,那是再好不过!”
静一道人虽明知他有意撇开自己,但也不好当面反驳,只悻然看了他一眼,便自默然无语!
蓬壶奇僧却是另有打算,知道眼下这般人,目的只在宝物,只顾本身利害,根本毫无道义可言,与其跟他们在一起勾心斗角,倒不如借机摆开为妙,当下心动念动,向圣手书生说道:“杨施主说的固然不错,但贫僧却不是这样想法!”
圣手书生眼珠一转,微笑说道:“禅师有何高见,杨公毅洗耳恭听!”
蓬壶奇僧心有所系,略一沉吟后,毅然说道:“诸位此去亩山探宝,难免与人动手拼搏,我们多一个人手,就等于敌人少一份力量,贫僧之意,静一道兄仍同诸位前往苗山,这蹑踪蒲逸凡之事,由贫僧一人相继而行,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静一道人志在宝物,眼下宝物既已不在蒲逸凡身上,跟去追人涉险,那可太不划算,意会及此,唯恐再有更改,立时当胸一个稽首,道:“但愿皇天有眼,蒲家后生能在禅师蹑踪维护之下安然无恙。”
众人所乘小舟,因为人多船沉,行速本就较那怪人稍慢,此刻大家这么一阵议论,无形中又缓了不少,等到拢岸之时,那怪人已走的杳无踪影!
蓬壶奇僧待众人去后,抬眼一看天色,只见晨星寥落,残月西挂,已是天将露晓的凌晨时分。
他披拂着料峭的寒风,伫立在清冷的湖畔,想起这几天来迭经变故的遭遇,不由从心底升起一股难以排遣的懊丧!但一想到被那怪人劫走的蒲逸凡时,又不由自忖道:
“老和尚呀老和尚,你若不能将蒲家后人探个水落石出,看你以后拿什么话向北岳旧友交待!”
但天地之大,宇宙之广,教自己又到哪里去找呢?……
蓦地一阵衣袂飘风之声,把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闪眼循声望去,只见一条瘦小的人影,在通往荆州地大道上,快比奔马般地飞驰不已!
他一看那捷逾飘风的身法,就知那人武功很高,此时此地这么狂奔疾驰,定有不寻常的事故,当下心念一动,立即拔步尾随疾追!
前面的似风掣雷卷,后面的如流星赶月,不过顿饭工夫,已奔出了十来里地面,眼看前面有着一条岔路,那人忽然将疾奔之势停了下来,四下望了一望,径向右边里许近处,一片黑密密的树林走声。
蓬壶奇僧恐被他发觉,跟着缓下身形,直待那人快要入林之际,才自遮遮掩掩地跟上前去!
蓬壶奇僧入林之后,藉着朦胧的晓色,蹑手蹑脚向深处一步步地搜进,约莫走了十几丈远近,便瞥见前面不远处射出一线灯光,循着灯光又走了二三十丈光景,才发现近身七八丈处,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古庙。
这古庙想已无人主持,周围尽是些蔓草荒藤,墙壁上有很大裂缝,那灯光正是从后面裂缝中泄射出来!
他略略打量一下,心中闪电般几转,便自提神敛气,轻身慢步地向灯光之处走去,但他本近后壁时,便已隐隐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只听一个苍劲低沉的口音说道:“那六个人都走了么?”
另一娇脆的口音接道:“只走了五个,剩下一个老和尚跟在我后面赶来了!”
二人虽只一问一答,却听得蓬壶奇僧心头猛地一怔,暗道:“这人好灵的耳目,他们五人走了,那是她隐身暗处看到了还有可说,可是自己适才一路蹑踪之时,始终隔着一二十丈远近,而且在疾行中也未见他掉头回望过……”
他这里心念未已,又听那苍劲的口音说道:“老和尚心地不坏,赶来了不要紧,不过也得防他一着,万一在我替他检查伤势,或是运功疗治之时,他不明不白地撞进来,一下看到你师哥在我们手里,势必多费一番口舌,有碍……”
另一个娇脆的口音不待他把话说完,已是冷哼一声,接口说道:“这个爹爹尽可放心,和尚不来便罢,若是真鬼使神差地撞进来了,倩儿自然有办法对付他!”
这二人所说,蓬壶奇僧已听得清清楚楚,断定他们是父女二人,爹爹定是劫去蒲逸凡的长发怪人,女儿则是自己尾随蹑踪之人,而他们口中所说的“他”,也必是蒲逸凡无疑,只不知这父女二人是甚等样人物?与蒲逸凡又有什么渊源?
他心急蒲逸凡的安危,立时轻轻地走近后面墙壁,找了一处裂缝较大地方向里一窥,只见庙内满地尘垢,佛像全已毁坏不堪,神台上燃着一盏油灯,对面靠壁摆着一张颇洁净的木榻,木榻上盘坐着一位长发散乱的老叟,榻旁亭立着一个美艳绝伦淡装少女,蒲逸凡却躺卧在老叟的双膝之上!
这时,只见那少女螓首低垂,黛眉紧皱,两眼紧盯着蒲逸凡,忽然樱唇轻绽,脆生生地说道:“爹爹,看他面容憔悴,气息微弱,穴道似已闭了很久,您怎么不赶快替他把穴道解开呢?”
长发老叟望了她一眼,倏地叹息一声,道:“爹爹何尝不是跟你一样想法,只是他身上各处大穴,我已检查过了,没有找出闭穴的部位,你教我从何处下手?”
老叟这么一说,不但站在他旁边的少女面现惊容,就是隐身庙后的蓬壶奇僧,也是猛地一怔,暗道:
“以他这等精深的武功,竟然找不出受制穴道的部位,看来必是什么奇特的独门手法。此老若无法将蒲逸凡的穴道解开,自己虽然已探得了蒲逸凡的下落,但又有什么用呢!”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满怀焦虑,无计可施!就在这时,那少女倏地妙目眨了几眨,声带激动地说道:
“爹爹,不是倩儿拿话顶撞您,人家都称您‘五华神医’,是天下认穴疗伤的的第一把好手,我就不信您没有办法把他治好!”
说着,顿了一顿,又道:“再说,师伯就只收了他一个徒弟,蒲叔叔也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那五华神医陡然面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