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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特别的是此女在难以言喻的美丽中还透着几分使人屏息的诡艳,有如倩女幽魂,芳踪似不属于人世。
萧浪愈看愈觉得此女像是一泓深不可测的旋涡,能把观者拉入毁灭的深渊,脑子里警告自己应该移开视线,但双目却不听使唤。
向邪真见到萧浪的反应,魔角勾起一个诡异难明的笑容道:“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的师妹——如雾,如雾,这位便是我跟你提过的萧浪萧公子。”
被称为“如雾”的女子以她那一双似能勾起任何梦想的美目飘向萧浪,檀口轻启道:
“见过萧公于。”声音轻雅动听,使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萧浪全身一阵轻颤,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回复平常的道:“如雾姑娘客气了。”
向邪真与如雾眼中同时掠过讶色。
却不知萧浪终于警觉到自己因为受伤后功力大减,致被无孔不入的天魔大法侵入心志,才会一再失态,于是暗咬舌头,藉着痛楚使自己涣散的精神再度集中起来,才能以无畏无惧的态度面对两人。
与魔门中人瀚旋,确是半点也大意不得。
向邪真脸上讶色只是一闪即逝,微微一笑道:“我这个师妹的魔功出类拔卒,已不在我之下,故获得大天魔的恩宠,得以行走江湖,但还是须经过门中‘血祭’的仪式,才能正式出道,经过我的大力推荐,如雾已选中萧兄成为她血祭的对象,从今天算起六日以内,你两人的命运即将纠缠在一起,不是你死,便是她亡,再没有第二种可能。”
如雾像是在听着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情,微微一礼道:“就是如此,请萧公子多多指教。”
萧浪头皮发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到的事实。
也是他定力超人,换成别人说不定早已吓昏过去。
这么一个千娇百媚,柔若无骨的美女,却与自己订下生死之约,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萧浪尺是作梦都想像不到,但事实又偏偏发生在自己面前。
萧浪吞了一口苦水,搔着自己的头发道:“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如雾以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声调道:“萧公子一是杀了我;一是被我杀,再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萧浪看着如雾苦笑道:“魔门中人都是这么没有道理可讲的吗?”
向邪真失笑道:“若要讲道理,就不会成为武林中人,不如去应考求取功名算了,好啦,我先走一步,师妹你留下来和萧兄聊聊吧!”
如雾身子一欠道:“恭送师兄。”
“不必客气。”向邪真再扫了两人一眼,嘴角再浮现那种莫测高深的微笑:“师妹你好自为之。”
身子一晃,人已去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萧浪如雾这对孤男寡女,在山神庙内面面相觑。
空气里流动的气氛是难堪的尴尬。
萧浪定神打量如雾那无懈可击的完美身段,怎么也无法把此女跟人间仇杀、魔道邪人联想在一起。
但她却亲口说了要在六日内杀死自己。
而此女和自己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
世事之荒谬莫过于此!萧浪忽然很有一种仰天大笑的冲动。
就在此时,如雾低声道:“萧公子没有话与如雾说吗?”
萧浪摇头苦笑,他的天性就是不容许他对异性口出恶言。
“到底为什么如雾小姐会选上我成为什么血祭的对象?我与小姐根本未谋面。”
如雾浅浅一笑道:“选萧公子成为如雾出道第一个血祭的对象,一开始只是师兄的推荐,但待如雾今日亲见过萧公子的风度气质之后,也深觉师兄未选错人,萧公子确是万中无一的人中龙凤。”
萧浪生平还是第一次听到令他这么沮丧的“称赞”,又忍不住好奇之心的问道:
“所谓血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雾淡淡道:“那是天魔门人欲在江湖中行走的一个必经仪式,其间经由不能与萧公子说明,只能告诉公于若如雾不能在六日之内杀死血祭的对象,将过着永不见天日的惨淡余生。”
这么一件骇人听闻的事,在她口中道来却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萧浪苦笑道:“既是如此,小姐何需等到六日之后,现在便可以下手了。”
如雾幽怨地憋了他一眼,柔声道:“公子多虑了,如雾纵要动手,也会待会子伤势完全痊愈之后。”
萧浪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像赶鸭子上架般的被迫与眼前美女成为死敌,但对方又给足他“江湖道义”的待他恢复元气再战,将来就算兵戎相见,你叫他萧大浪子怎么下得了辣手?
何况他虽然没见过如雾的武功,但想来比起向邪真应也差不到那里去了。
他几乎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抱头痛哭一场,又觉得这种想法太过窝囊而让他苦恼不已。
如雾露出一个娇媚诱人的表情,瞟了萧浪一眼道:“公子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萧浪苦笑道:“小姐用这种表情款待萧某,会让我误会的。”他并非是自作多情,而是实在想不到话呆讲。
如雾“噗嗤”一笑道:“公子说笑了,公子想是因为伤势未复,致使气色失常,公子可需要如雾护送你一程?”
萧浪苦笑耸肩道:“好意心领了,萧某自己有脚能走出此地。”
如雾笑得更甜更美道:“据我所知,外头想杀公子的人可不少呢?”
“你不也是其中之一吗?”萧浪在心里苦笑道:“而且还是难缠的一个!”
萧浪慢慢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挺直背脊,动作慵懒中不失潇洒,俊脸换上舒适好看的微笑道:“想杀萧某的人一直也没有少过,萧某还是照撅活下来了。”
如雾盯着萧浪的每一个动作,双眸异采连连,其中蕴含的感情就像是浪打潮岸般地绵延不绝,轻轻道:“既是如此,公子多多珍重,如雾当择日再来拜访公于。”
萧浪苦笑道:“来杀我?”
如雾玉容第一次出现幽怨无奈的表情,轻轻一叹道:“这也并非如雾所愿,只能怪造化弄人。”
萧浪洒然耸肩道:“怎么也好,小姐如无其他要事,萧某想先告辞了。”
如雾美目射出复杂无比的奇光,首次对眼前的男人生起无法捉摸的感觉。
她的美貌气质非只是丽质天生那么简单,更经过六欲天魔功的淬炼,无论是一颦一笑,均具有使人神魂颠倒、心醉意迷的磁性魔力。
但萧浪却像能完全不被她的美丽所吸引,即使在神魔两派中,也少有人可以作到此点。
他的男性魅力,更留给如雾一种奇异的感觉。
如雾浓吸了一口气,试着把盘踞脑海的异样情绪排出体外,魔门之人讲求绝情绝性,更别提她今天动情的对象是她非杀不可之人了。
她的“血祭”仪式非只是杀死对手那么容易,而是须要被选中者身心两方面无条件的臣服,才能算是功德圆满。
萧浪无异是一个最富挑战性的对手。
想到这里,如雾浅浅一笑,凄迷难测的美目似要看透萧浪的灵魂深处般道:“如雾怎敢勉强公子,公于一路顺风。”
别转娇躯,袅袅婷婷的走出山神庙外,只留下醉人的芳香。
萧浪愕然以对,完全没想到对方竞真的说走就走。
直到他肯定如雾已走得影踪全无之时,才叹了一口气,跌坐回地上。
他并没有立即离去,反而盘膝运功,治疗内伤,如男说得不错,外面想杀和要杀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他要是就这样子走出去,实与送死没多大差别。
他起初运功时百味杂陈,思绪如潮,无法专心,但不一会后便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浑然不知周遭时间之流逝。
口口口口口口
待得他再度睁开双眼,天色大白,方知竞已过去一夜。
萧浪暗叫糟糕,连忙寻得路途,赶回海宁码头,却不料该处竟已船去人空,原本停泊丐帮船支的地方早已空无一物,仅留江水悠悠,江杰和花公于都不见人影。
正自发怔间,背后忽响起叫声:“浪子!”
萧浪猛然回头,见到花公于一张掩饰不住喜悦的脸,往他奔来。
花公于行到萧浪尺许处停步,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喜道:“好小于,你竟然没事啊!”
萧浪苦笑道:“‘竟然’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花公子拍着萧浪的肩膀道:“没事就好,你一夜没回来,可知我们为你担心死了!”
萧浪问道:“说来话长,江杰人呢?他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花公子摇头道:“他没事,只是丐帮发出紧急密令。江老帮主病危,所有丐帮弟子均得动身赶回总舵,他才不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