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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兄可知道此战对萧某的意义之重大?萧某实该多谢花兄才是。”
花公子先笑道:“萧兄太客气了,萧兄的刀法亦是让本公子受益良多呢!”
两人相视微笑,都生起惺惺相惜之感。
这一战对萧浪而言确是含义深远。
对于自负不羁的他来说,接连惨败在雷去夏和向邪真手上,更连生平第一次动心的异性冰儿也离他而去,打击实不可谓不大,虽然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但其实萧浪的内心已是形如稿灰,若有所失。
若继续以这种心态下去,不论是三日内的杀手王或是七天后的司徒不空之约,他都必死无疑。
幸好这时有个花公子在,此人在性格上与他相近,都是风流洒脱之辈,以人为镜,令他顿悟到自己心境上的危机,遂提出与花公子的要求,欲在战斗中重拾自己的信心与豪情。
江杰与花公子想必都隐约察觉到他心态上的转变,才会一个故意说笑,一个出手奉陪,目的都是为了激励他。
如此良友,确是世间难寻。
萧浪横刀立定,感觉到刀锋上传来一股无坚不摧的锐气,知道自己的战意再度回复十足,仰天笑道:“该花兄出招了,萧某等着呢:”
花公子微笑道:“萧兄的刀法令本公子觉得没有藏私的可能,只好拿出家传的‘百花剑法’出来献丑,希望能入两位法眼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脚踏奇步,长剑猛抖,森冷的剑气立时如水银泻地般遥罩向萧浪而去,似攻非攻,似守非守,令人无法把握到他下一步的意图。
萧浪动容道:“果然厉害!花兄这一招叫什么名堂?”
花公于绕着萧浪缓缓移动,道:“这是百花剑法的起手式叫做‘含苞待放’,招如其名,正是欲攻未攻,欲守未守之间,第二招则是‘花开并蒂’,萧兄小心了。”
“了”字未完,花公于人随剑走,剑劲化作一道长虹向萧浪射去,其势强横凌厉,令人生出难以硬拼之心。
萧浪喝道:“好!”想也不想,挥刀疾劈,红颜刀幻化成一道红芒,在虚空中循着鸟飞鱼落般的优美轨迹,仿佛来不知其所来,去不知其所去,只在这一刀刚起之时,刀锋已劈至对手眼前。
——浪迹天涯!
“锵!”
刀剑互拼的刹那,花公子手腕猛然一抖,长剑竟像变戏法般的化一为二,一剑击在萧浪刀锋上,另一剑却闪电般疾刺向萧浪丹田。
萧浪乍逢惊变,却像早有准备,右腕一沉,刀锋疾劈而下,及时拦截住花公子的长剑。
“当!”
花公子虎嘘一震,剑影再度合二为一,抽身急退。
花公子一口气退出三丈以外,深吸过一口气,讶道:“萧兄是第一个能破解本公子‘花开并蒂’一剑双飞秘招的人,真叫本公子好生佩服不已!”
萧浪干笑道:“要不是花兄先行道出这一式的名字,我也无法猜测到这一招必留有后着,这一剑挡得侥幸。”
花公子抚剑沉吟半刻,忽然道:“刚才那一刀,萧兄理应还留有余力可以趁胜追击,为何却按兵不动?”
萧浪暗叫厉害,适才他确是可以再把“浪子刀法”变化成“多情刀法”,在花公子剑势用老的情况下使出,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占得上风,可是他对在人前使用萧家祖传刀法一直心存顾忌,加上与花公于一战毕竟只是切磋比武,所以没有拿出压箱底的本领。
萧浪干笑道:“花兄多心了,我如果有把花兄打倒在地上的机会,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花公子不以为然的一笑道:“希望如此吧!”
忽地双足一弹,身子斜冲而起,飞临至萧浪上方时,长剑洒出一片剑光,如天河倒泻,又如水银泻地,铺天盖地的往萧浪罩下。
这次不用花公子自己叫出,萧浪也能认得这一招便是花公子在秋水楼上和雷去夏对决时,曾经使用过的“百花缭乱”。
剑锋未至,无形有实的剑气已如倾盆大雨般洒下,刺得萧浪扑面生痛。
萧浪心中暗凛,知道花公于为退出他的真功夫,手下已不再留情,这一剑是全力出击!
既然形势避无可避,萧浪也是断不肯退让之人,长笑一声道:“便与花兄拼个明白!”长刀上举,干百刀影有如一根巨柱,冲天而起,迎向花公于剑网!
“锵锵”声不绝于耳,两人的刀剑在刹那间交击了百多下。
以花公子对自己剑法的自信,也不由得暗自佩服。
他这一招乃是“百花剑法”中的杀着,在虚实交错的剑影中配合他远超过其年纪该有的深厚内力,出道以来除对上雷去夏那样的不世高手曾失效外,可说末逢敌手,谁知萧浪看似随便的一个反攻,竞能与他拼得旗鼓相当,刀身上独特柔韧奇异的劲道,更将他刚猛无匹的剑气化解无形,造成他有力难施之感。
花公于心念飞转,已有计较。
冷哼一声,万千剑影化整为零,花公子剑芒大盛,直取中富,有如一道天际怒雷,向萧浪当头劈下。
正巧萧浪这时也劈出他的最后一刀。
“锵!”
两人乍合倏分,变成萧浪人在半空,花公子落回地面。
连江杰那样的眼力,也无法分出这—回合是谁取得上风。
花公子仰天笑道:“痛快!痛快!总算逼出萧兄的真实本领,原来这么高明!”
萧浪微笑道:“花兄既然已得偿心愿,就再多陪我玩一下如何?”
花公于哑然失笑道:“萧兄兴致既然如此之高,本公子岂有不奉陪之理。”
萧浪双目亮起异彩,停留半空的身子忽然顿了一顿,然后缪缓向下落去,速度又忽然加快,然后又倏地变慢,如此忽快忽侵,原本只是三、四丈的高度,却始终落不回地面去。
花公子横剑沉喝道:“情刀!”
在花公子眼中,萧浪这将发未发的一刀,其刀意正随落下的速度和角度不住变化,看似简单直接,其实却是不可捉摸,刀势只在有意无意,似有似无的空灵境界之间,已达到化简为繁,藏巧于拙的大家风范。
花公子不敢大意,万念化作无念,横剑封去。
他这一剑是纯凭直觉去“感应”萧浪刀招杀气之所在,就像萧浪的因情发刀一样,花公于此刻也是以意为剑,两人的比试已经超越了招式的限制,而进入神意的交会。
花公于这一帖对症下药,果然在飘忽难测的刀势中找到真命天子,一剑钉在萧浪刀尖之上。
两人均皆一震,萧浪目中异彩连闪,运劲一绞,两人兵器同时脱手,飞往一边。
同时整个人旋动起来,以掌代力,先天刀气溃堤而出,看似随意出击,全无轨迹定法可寻,实则每一刀之间均是妙若天成,无一重复,令人看得难以置信。
花公于终于如愿以偿逼出萧浪的真实本领,但也使他陷入苦不堪言的困境。
因情发刀。
萧浪此刻所使的“多情刀法”,正是以情感为锋,以神意为刃,不受兵器招数的限制,每一招都如天马行空,妙至毫颠,流转无尽,意态无穷,正如人的感情千变万化,难以捉摸一样。
要对付这样的刀法,花公子除了全力以赴以外,也不可能再有任何保留,否则在气机牵引之下,必是立刻重伤落败之局,这结果连萧浪都不可能改变过来。
原来是他为了逼出萧浪的真功夫而全力出手,现在则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倾囊而出,那种感觉不用说也是窝囊之至。
花公子大喝一声,朝指成剑,剑气狂飘流窜,大有三军辟易之势,锐不可挡。
以意为剑。
错非是像花公于这样,已达到“意剑”境界的剑法奇才,一意一念之间,俱皆为剑,否则还真难抵挡萧浪这一轮“情刀”的攻势。
两人这下绝招尽出,近身互搏,虽然手上均无兵器,但其凶险处却远胜动手以来的每一时刻。
江杰看得几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深知两人交战至此,动辄便会落入两败俱伤的局面,能阻止这情况发生的只有他一个。
“蓬!”
两人的掌刀指剑第一次结结实实的硬拼了一记,同时生起感应,双目杀机大盛。
江杰就在这时暴喝道:“住手!”
他在声音中夹杂了自己苦修多年的精纯内功,其效果有如佛家的“狮子吼”,两人如被当头棒喝,俱皆一震,停下招式,杀意全消。
江杰沉声道:“只说要真的打,可没说要真到分出生死的地步吧!”
两人互望一眼,忽然齐声大笑,均有说不出的神舒意畅。
萧浪笑叹道:“萧某自出道以来,除与江杰一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