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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铎道:
“打水姑娘目的既是独霸江湖,对一道一魔,岂能就此放过?”
张铸魂道:
“罗侯师徒睚眦必报,复仇心重,仇怨既结,打水姑娘自然想趁机将罗侯神君铲除,以杜后患,甚至于想连我师徒一齐除灭,以期一劳永逸,但她先与罗侯神君拼斗,已耗去大量真力,战胜高华之后,内力已是所剩无几了。”
周公铎道:
“她显然是借那什么仙露之助,增长了不少真力,真力既耗,威力谅必锐减了。”
张铸魂道:
“正是,她真力锐减,而罗侯神君与家师都是功力深厚之人,虽然身负重伤,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息,皆已元气稍复.有了最后一击之力。”
他讲话太多,已感到力有不继,语音一顿,吁了几口长气,略乍休息,始才接道:
“诸位谅必了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像家师与罗侯神君这等绝世高手,只要有一口气在,那最后一击,仍有极大的威力。打水姑娘看出了这一点,估计自己所剩的真力,已经无法将一道一魔置于死地,于是言道:‘三年之后,原地重聚,以决天下谁属’,说罢之后,挟起她那古瓷净瓶,飘然而去。”
武婆婆眉头一轩,道:
“又是一个三年。”
归隐农道:
“这女子说来就来,要走就走,连一道一魔,武林两大巨擘,也对她无可奈何,这也真是奇人奇事了。”
白瑛笑道:
“张大哥歇一口气,快点讲下一个三年的事。”
武婆婆面庞一转,道:
“时已不早;白瑛该去准备酒饭了。”
白瑛大急,道:
“张大哥,这故事后面一段还长么?”
张铸魂轻轻叹息一声,颇为感慨地道:
“也将近尾声了。”
白瑛道:
“那么大哥辛苦一点,快快讲完,我好去准备酒食,款待诸位贵客。”
那两名道童,早在众人入室之际,已移至洞外守望去了,白瑛朝室外望了一眼,叹一口气,自语道:
“嗨!连茶水也未准备,真是惭愧之至。”
张铸魂微微一笑,目光转动,环顾众人一眼,缓缓说道:
“打水姑娘去后,罗侯神君一言未发,带着重伤的弟子,下峰而去,我师徒则将那重伤垂危的高华送回金陵,然后才转回山去,”
归隐农道:
“当日一战,若非高华插手其间,罗侯老魔就难逃那打水姑娘的毒手。”
张铸魂接口道:
“我师徒也同样危险,因此,金陵王高华对一道一魔,实有解围之德。”顿了一顿,接道:
“我师徒回山之后,想到那打水姑娘美如天仙,毒如蛇蝎,若让她独霸天下,其为害之烈,必不在罗侯师徒之下。但以我师徒的武功,除一罗侯神君,已是难以胜任,再要对付此女,更是无能为力。”
那姓梅的中年女子道:
“苏师伯与师兄,都是热心世务,以天下为己任之人,对于此事,自必不肯罢手。”
张铸魂沉沉叹息一声,道:
“那是当然,身在侠义道,力若不胜,则以身殉,总不能见危思退,半途而废。”
武婆婆想了一想,道:
“那段时日中,江湖之上,见不到你师徒的人影,想必是躲在太华山中,苦练绝艺吧?”
张铸魂道:
“我师徒苦无良策,只好以勤补拙,一面苦练本门各项绝艺,一面穷思竭虑,另创新优,以克敌制胜。”
归隐农道:
“贤师徒才华盖世,如此卧薪尝胆,奋发图强,定有惊人的成就。”
张铸魂道:
“老前辈谬赞了。”轻轻叹息一声,接道:
“家师为罗侯神君内力震伤,回山之后,修练了半年,始才康复,因此时间上大感匆促,那新创的武功,不过略有眉目,三年时光已去,又是泰山较技之期了。”
武婆婆道:
“你师徒新创了一门什么武功?”
张铸魂道:
“那武功系家师所创,名叫‘六丁神剑’。”
武婆婆双眉一轩,道:
“六丁神剑,是一种剑法么?”
张铸魂道:
“并非剑法,乃是一种由‘精、气、神’之转变,以内家真力化为剑气伤人,并不需要借助兵器……”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
“那‘六丁神剑’,乃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武功,若能练成,那就足以克制罗侯神君及打水姑娘了,可惜时日匆促,家师仅只研创出一个胎胚,距离成熟之期,尚有一段时日。”
周公铎道:
“绝艺未成,会期已届,那却如何是好?”
张铸魂叹道:
“唉!箭在弦上,那是不得不发了。”
他咳嗽,清了清喉咙,接道:
“这第三次泰山之会,罗侯神君双身到场,金陵王高华内伤已愈,早已赶到了当地,加上我师徒二人,与会之人,只缺那打水姑娘了。”
武婆婆冷冷说道:
“她还不是重施故技,要等你们打到精疲力尽,胜负已分之际,她再出场,坐收渔人之利。”
张铸魂道:
“大伙也是如此判断,因此各人都安坐不动,非要等她到场之后,再行动手。”
归隐农道:
“这办法很好,结果怎样?”
张铸魂无限感慨地道:
“说来可叹,我师徒闭门练武,未曾料到,两个大敌之间,业已有了勾结。”
归隐农霍然笑道:
“怎生勾结?”
张铸魂道;
“其中的详情,我等也不清楚,当时,四个人坐在峰上,静等那打水姑娘到来,罗侯老魔突然向家师说道,北道南魔,享誉江湖数十年,如此看重一个后生小辈,岂不令天下人见笑?家师一想,泰山之会,本是魔道之争,趁那打水姑娘未曾到场,倾力一击,若能重创罗侯老魔,此来目的也就达到了,因此,家师接受了挑战,一道一魔,当时就激战起来。”
武婆婆道:
“罗侯老魔虽穷凶极恶,才智却不等闲,这三年中,想必也练成新的绝技了?”
张铸魂道:
“老前辈说的不错,这三年中,罗侯神君练成了一招掌法。”
武婆婆冷笑道:
“区区一招掌法,就能胜得北道云中子么?”
张铸魂道:
“那一招掌法,罗侯老魔取名为‘雷动万物’,名虽一招,实则千变万化,其威力之大,委实惊人,不过,双方都是绝世高手,武功皆已达于神化之境,想以一招‘雷动万物’击败家师,那也须要斗过千招以上,在双方激战正酣,真气已浮之际,才能出敌意外,一击中的。”
周公铎道:
“那罗侯神君,难道如愿以偿不成?”
张铸魂道:
“若是早上三年,罗侯神君必然如愿,但其时的家师,‘六丁冲剑’虽未练成,对修习神剑的基本法门,却是小有心得了。”
他吸一口气,平息心头的激动,接道:
“那基本法门,名叫‘六丁抱一大法’,此法的要点乃是‘六纬相生’、‘六脉相成’、‘六气呼应’、‘六合归一’,此法有成,则真气内力,源源生出,有用之不尽,取之不竭之势,因此,家师真气之悠长,内力之深厚,比起三年以前,进步极多,加以恩师抱除魔卫道之心,个人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故虽在激战之下,始终能不矜不骄,心平气和,从容不迫,不像罗侯神君,心怀鬼胎,急于求胜,出手的威力,反而减了几分。”
武婆婆已听得热血沸腾,心跳气促,一见张铸魂住口,顿时追问道:
“结果怎样?”
张铸魂道:
“罗侯神君久战不胜,家师的宝剑,反而将他的袍袖刺破了两处,罗侯神君怒发如狂,正当他要破釜沉舟,施展出最后的杀手时,那打水姑娘终于到场了。”
白瑛急急插口道:
“她那古怪瓶儿可曾带来?”
张铸魂道:
“当然带来了,而且瓶中依旧满盛着清水。”
白瑛急道:
“不是清水,是‘净瓶仙露’。”
张铸魂凄然一笑,接道:
“打水姑娘放下古瓷净瓶,仍旧是扬声询问,谁要饮那‘净瓶仙露’,以助长功力,诸位再也不会想到,那罗侯神君哈哈一笑,傲然说道:‘好吧,就算是穿肠毒药,老夫饮下了’,说罢之后,长鲸吸水一般,将瓶中之水,一口吸了过去。”
武婆婆忿然骂道:
“不要脸的东西!”
张铸魂漠然道:
“谁都知道,那瓶中之水,有振奋心神,助长功力之效,家师见势不佳,一掌向那瓷瓶拍去,打水姑娘挺身而出,与家师交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