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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礼。」坐起了身,邵璇不带表情的解开了衣裳:「更衣。」
「是。」柳行雁领命,取出事先预备好了的锦衣袍子上前替主子更衣。
熟练、细心,完完全全没有牵动到主子伤处的让主子恢复了本来身为太子时傲然俊美的
男儿面貌。
邵璇起身,在桌旁坐下。
其实,从上官鎏以口替他喂药的那一刻起,他就未曾睡过。
从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自己的悸动与异样原因何在。因为动了情,所以悸动。所以,
眷恋于被拥抱。
从来不曾在与女子交欢时动摇到理智,然而方才的一切,却已令他的理智受到了影响。
欲望无可自拔的升起,却再再说明了自己的悲哀……
他竟然对上官鎏动了情。
他竟然对一个男人动了情。
他竟然对一个男人有了欲望!
他竟然渴望被那个男人拥抱!
为了确认而出此下策:假装病中意识不清,误以为上官鎏是他人才会有此举动。结果,
确认是确认了,却换得了胸口一种……莫名的微酸……
纵然仍未陷入,但感觉仍是令人难受。
他知道,上官鎏不会接受他的,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如此事实﹔他也知道,其实自
己根本不能动情。身为一个皇朝的继承者,他永远不该让情来乱了他的判断力。
一切必定难有结果,因为他的出身,还有两人相同的性别……如果先前他不是穿着女装
,上官鎏绝对不会有所反应,而必定会待他如昔。
反正分离本就即将到来,那就让他提早断了这一切吧!
连带的……在无法收拾前,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动情,忘却埋藏。
「纸笔。」吩咐了一声,不带情绪的。
他知道柳行雁该有听到方才的一切,但他也知道行雁不会多管。所以,不需刻意提起。
提笔留言,并将贴身玉佩取出,写明相赠。
而后,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去。
* * *
十日后。
失踪月余的太子顺利归朝。当夜,皇上亲访东宫,但不久后便即离去。
由于当时皇上并退了旁人,所以没有人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皇上不久后
便快步离开,神情显得有些异样﹔而太子则是面露微笑,但思量一阵后便即追了出去。
没能知道自己离去后璇儿也追了出来,邵翼昂踱步清凉殿内,心情是万般的复杂。
那时,他给了璇儿一个拥抱。一个睽违了十七年的,来自一个父亲的拥抱。
纵然表现得无情,但对于这个儿毕竟仍是深深爱着的。在璇儿失踪的期间,他面对百官
时无情依旧,但心里却是万般的忐忑不安。而今见璇儿平安归来,一时情绪激动,这才抱住
了他。
本来,一切都该在邵翼昂的无言下平静告终。但在望见璇儿含笑的容颜之时,他又忆起
了十七年前的那一夜。
即便是离去了,璇儿的容颜和那个相士的话,却仍在脑中不断交错。
十七年来,他对璇儿的生活做了刻意的安排,就是不希望他踏上男身女命的路子。可,
方才那一望,那含笑却略带分难解愁意的表情,竟然给人一种如见绝代美人的感受!
璇儿失踪的期间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他多年的心血全都将因此而白费吗?
「男身女命,一生情字坎坷……璇儿,父皇难道无法改变你这条命吗?」
不自觉的喃喃脱口,眉头深锁,不知该如何挽回的邵翼昂是万分苦恼的。
也,因而没有注意到殿外仓皇踉跄离去的足音……
那晚,回到了东宫的太子脸色苍白,吓得宫女太监们差点没去请御医来。
那晚,邵翼昂写下了传位诏书,订定明年便要将大位传给皇太子邵璇。
那晚,是个如同十七年前一般,秋意萧瑟的夜……
《第四章》
夜。
环绕着一园的花团锦簇,手中瓷杯盛着半满醇酒,清澈如水,醇香扑鼻。
举杯,饮酒。
细饮浅尝,微仰着让杯中酒顺势入口入喉。举手投足间,半带霸气气半带傲然,却又有
着那么一分的……纤细悲愁。
猛地心情一乱,手中瓷杯一掷,官窑名瓷当场破裂,杯上莲花碎裂一地。
伸手勾起一坛酒,仰头灌下。美酒溢出,湿了洁白前襟。
披肩黄袍因着仰头的动作而滑落至地,灌酒动作却仍依旧。直至,坛中酒空,使力一掷
又是一声碎裂。
唇间逸出一阵低笑……带着几分自嘲,也带着几分哀伤。
八年了,他还是忘不了他。
一切本该在八年前的那晚就画下休止符。从他提笔留玉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两人之间
只剩下未偿的恩情。其余,皆应荡然无存。
本以为在情意方生之时便选择断情忘人,是该能顺利将一切化作过眼云烟的。孰知,回
宫的那一晚,一个意外让他得知了父皇隐瞒多年的秘密,也让原先单纯的想法受到了影响。
结果,后宫三千嫔妃照纳不误,然而,心里却仍惦念着那个人。
是谁说时间可以让人遗忘一切?到最后,反而是时间,让这份不该存在的情越趋酝酿得
绵长深挚。
隔着衣裳,指尖抚上右肩伤痕。
也许,注定是忘不了的,就如这伤不可能凭空消失一般。
也许,从那时为他所救开始,自己就已踏上了所谓「男身女命」的路子。
男身女命?呵……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给人算出了这种命数……如果当初父皇没有信
了那相士的话而刻意安排,是否今日就能有所改变?或者,一切本是既定?
究竟何为因?何为果?反复思量却仍无法改变事实。夜夜温香软玉纵情笙歌,却夜夜都
冀盼着能再度为他所拥抱……
理智明白不该,身体却仍然渴望。终究,结论是无法得偿,只能夜夜黯然,孤寂凄凉而
眠。
一生情字坎坷……这六字,岂是需要找人算出的?身为君王却像个女人似的渴求另一个
男人的拥抱,自然,情字坎坷。
明明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不是吗?但对于情,却只能冀望,而连奢求都无法。
八年了,心底的愁思哀思情思都只有越来越绵长纠杂,剪不断,理还乱。
起身,昂然而立。纯白单衣包裹住颀长身形,长发披散身后,双眸之中傲然依旧,却又
带上了分淡淡的哀凄。
一旦了解了何谓「情」后,许多原先不明白的东西,也都一并明白了。
「行雁,你可曾想要过朕?」
口中脱出一句令人惊诧的问题,面无表情,心里却明白这个问题的犀利。
自从那份思念之情日炽后,他就明白了贴身服侍他二十余年了的贴身侍卫柳行雁……对
他,其实并不仅是忠心而已。
闻言,原先一直静静守在一旁的柳行雁这才自暗处走出。
「臣不敢。」简单三字,相当符合他性子的做了回答。却,不忘给仅着了件单薄衣衫的
主子添上件披风。
不是没有,而是不敢。从小的教育就让他学会了一心尽忠,不可逾越分毫。所以,只能
眼睁睁的看着心系的主子日日因思念着另一人而黯然神伤,在心底暗自滴血。
如果,他不是这么样的谨守礼份与主仆之差,也许主子心里念着的不会是别人……柳行
雁并非没这么想过,但他知道自己没有后悔。
对于他的回答,邵璇回报以一声冷笑。随即,神情一敛,所有外显的情绪完全收起,在
瞬间恢复成了那个日理万机的一国之主。
虽则对万民而言,这个君王相当仁厚,但他知道自己其实很残酷。就如……即使明白了
行雁的情,却仍是无动于衷,让他继续守护,继续因自己对另一个人的思念而心痛。
他很聪明,将很多事都看得明白,却最擅长装做不知,然后小心掌控让所有的一切完全
依照他的计划而行。
所以,八年了,他的帝位,却仍坐得稳固依旧。
「传下去,朕今日要往桂宁宫去。」
「是。」柳行雁领命,身影随即迅速的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瞥了眼他离去的身影,一抹歉疚突如其来的浮上,但很快的就被邵璇压了下去。
一个抬手,原先被并退的下人便即机警的簇拥了上来。入殿更衣,而后,动身往桂宁宫
行去。
自八年前父皇传位以后,他顺利的翦除了皇兄的党羽,并以大义灭亲之姿将「预谋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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