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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的丝丝怪啸,刹那工夫,便已人影难分。
金蜈宫的高手们既已全部攻向了武继光,银刀摩勒在二女合攻之下,却已吃足了苦头,但听白衣罗刹—声尖吼道:“先且叫你尝尝姑娘的毒焰神掌!”
跟着一声闷哼,银刀摩勒踉跄斜退五步,脚跟还未立稳,一道银虹已电旋而至,这时他纵具一身绝技,也难避开凌波仙子捷逾惊电的一招,只惨号了半声,便被拦腰斩地下。
白衣罗刹等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双双联袂飞起,直向三苗之神等扑去,二女的武功,都可和三苗之神等一争长短,二女一经加入,情势立变。
高手过招,原只是分毫之差,二女突然分去了二个对手,继光身上所受的压力顿灭,蓦地一声大喝,倏发一招“长桥卧虹”,手中玉剑忽的脱手飞出,只觉蓝光一闪,又有二个金蜈宫的高手丧命剑下。
独眼鹫一见大惊,他浸淫武学一生,也只是传闻武林中以气御剑这回事,不料今天竟出现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年身上,不觉愈打愈觉心寒,霍地往后一撤身,人已倒射而出,就势身形一掠,几个起落,已不见人影子。
独眼鹫一走,三苗之神等更觉势孤,个个都存退意,武继光也恨极金蜈宫的人,那容他们再行兔脱,右手玉剑剑势连展,把仅余的四个高手紧紧圈住,左掌暗中已把两极混元真气凝聚。
三苗之神虽急欲脱身,但被继光的凌厉剑势牵制得无法脱身,圈外更有白衣罗刹和凌波仙子二个女煞星,招招都是辛辣无比的攻势,是以空自心里焦急万分,却莫可奈何他们以四攻三,原已不是继光等的敌手,心里再一存退志,更已形成一面倒的形势。
继光见时机已至,再不迟延,左掌悬空划一弧形,倏的虚虚往前一桉,这宗威力绝伦的两极乾坤手,连金蜈宫主人柳如烟尚且难于抗拒,三苗之神如何吃得消?但听一声狂嗥声起,竟被震得腾空足有二丈多高,直向血迹斑斑的衰草中摔去。
阴磷鬼母见状大吃一惊,蛇头杖连挥,虚攻二式,猛地往后一撤身,正待撤走,继光长笑一声道:“老鬼婆还想逃吗?”
手腕一震,蓝焰暴射,电旋一般卷到,血雨飞溅中,阴磷鬼母的一只右手连着蛇头杖竟被齐腕截断,惨嚎一声,就地一滚蓦地纵身跃起,流矢般狂奔而去。
继光幌眼工夫连伤金蜈宫两个护法,其余的二个高手不禁心胆俱裂,竟忘记了身后还有二个女煞星,怔得一怔,但见二道银芒一闪,跟着又是二声惨嚎,竟被白衣罗刹和凌波仙子拦腰截为二段。
此时地下除了几具丑恶的尸体外,一切的抵抗都已停止,继光轻吁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突然喊道:“不好!天已这般时候了,何以不见一个丐帮中人,莫非都遭了金蜈宫毒手?”
凌波仙子短剑入鞘道:“七派人多势众,照理不会败得这么快,我们快去论剑台看看吧。”
拔步当先急奔,白衣罗刹冷冷瞥了她一眼,并没有移动脚步,继光伸手将她一拉道:
“事机迫切,咱们快走,”
符小娟冷笑一声道:“即令他们都被杀光也不干我什么事。”
嘴里虽是这般说,脚下却早把貌合神离身法离开,三人疾若一阵飘风,倏忽之间已到了论剑台前,但是遍地血腥,处处都倒卧着断臂残肢的死尸,有光头的僧人,有挽髻的道士,有鹑衣百结的叫化,也有奇形怪状的金蜈宫武士,总计总有一百多具以上。情形凄惨已极,显然不久以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惨烈无比的大凶杀。
凌波仙子和白衣罗刹,虽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星,竟也为这宗惨状惊得面无人色,武继光却不住的顿脚道:“想不到一步来迟,竟令中原武林人,遭遇到一场如此凄惨的屠杀。”
白衣罗刹冷冷一笑道:“只怪他们自己学艺不精,这又怪得谁来?”
继光轻叹一声道:“话虽如此,但金蜈宫的手段也过于毒辣了。”
蓦然一人远远接口道:“武少侠不嫌此话说得太偏吗?”
飒然一阵风响,石鲸夫人裙带飘飘,御风一般落到了场中,背后跟的是伤时翁和那双臂虬筋怒凸的苗装壮汉。
凌波仙子和白衣罗刹一见敌踪又现,立时铮铮同时将兵刃撤出。
继光却仍然气定神闲的剑眉一掀道:“芳驾凭什么指责在下说话太偏?”
“武林七派居心叵测,妄图假借黄山论剑之便,将金蜈宫一网打尺,黄山四周布置得如铁桶一般,若不是金蜈宫的人稍具身手,只怕此刻都已葬身黄山之麓了。”
“武林七派这样做法乃是对抗金蜈宫行将发动的阴谋,实话说来无可厚非,在下所要请教芳驾的是,双方既经谈妥罢手,金蜈宫主人何以出尔反尔又施辣手?”
石鲸夫人冷冷一笑道:“柳姊姊身为金蜈宫主人,岂有说话出尔反尔之理,武林七派门下子弟堵在各处山中,硬行截杀金蜈宫人,金蜈宫人为了自卫,自不得不出手。”
“于是你们便折转头来对武林七派掌门人攻击?”
“不错,但这只是应付人家的挑战。”
继光冷笑一声道:“你们的理由似乎很充足,如今七派掌门人和丐帮子弟那里去了?”
伤时翁倏然从旁接口狂笑道:“他们都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啦!”凌波仙子大怒,短剑一挥,银芒电闪,纵身往前疾扑。石鲸夫人罩袖—抖,一阵霭霭紫雾骤起,硬生生的凌波仙子扑出的身躯挡了回来,微微含笑道:“姑娘请缓动手,容我把话说完再动手不迟。”
又满面堆笑的面对继光道:“少侠一力维护武林正义的侠肝义胆,妾身甚是佩服,但如今事情已成过去,似不必再行节外生枝,妾身以为少侠此时正应重整地灵教,和金蜈宫联手合作,南呼北应,共维武林正义。”
继光哈哈一阵狂笑道:“金蜈宫若果有维护武林正义之心,也不致造成遍地血腥了,再说武某和金蜈宫仇深似海,所谓合作之事那是废话,只是武某认为冤有头,债有主,你我素无过节,在下不愿与芳驾为难,柳如烟现在何处,我要找她算算这笔血帐。”
石鲸夫人脸上阴晴不定的沉吟了一阵,倏然一声轻叹道:“阁下执意如此,妾身也无办法,只是你这样做,不仅使妾身失望,同时更伤透了—个人的心呢!”
话落翠袖飘飘领着那壮汉飘然逝去,继光不禁怔在那里,半晌没有做声,他一方面已自痛悔,一步失算,致使武林七派和丐帮遭受严重损失,同时也明白石鲸夫人所指的那个人是谁。
白衣罗刹见他只是站着发呆,不禁推他一把道:“什么事情令你这般失魂落魄?是不是又想起你那漠北情人紫衣女了?”
继光这才如梦初醒,不由瞪了她一眼道:“你乱说什么,谁有情人嘛?”
凌波仙子格格笑道:“何必推得那么干净,雾美人已经告诉我啦,什么宫主罗刹之类的多得很呢。”
白衣罗刹见她忽然把事情扯到自己头上,不觉倏然色变,冷冷瞥了她一眼,却没有即时发作。
继光怕她们越说越远,立时话锋一转道:“此间的事情虽告结束,我们还应到各山口去看看,金蜈宫的人撤离绝不会这么快。”
话落不待她俩表示意见便即纵身拔起,不料,就在他身形拔起的同时,蓦然——
一声极其沉浑凄厉的怪啸倏告传来,第一声厉啸尚在二三里外,第二声厉啸幌眼已到面前。
继光一闻这声厉啸,倏把跃起的身形一掠,脸上陡现凝重之色,白衣罗刹从没有见他如此紧张过,知道来者必是强敌,立即凝神戒备。
就这时刻,一条人影鹰隼般直向场中射来,落地一阵夜枭似的桀桀怪笑,这阵怪笑乃是隐含内力发出,音波所及,直震得山鸣谷应,四周树叶蔌蔌乱落,显然来人这阵怪笑系属示威性质。
继光内力深湛,仍然神色自若,白衣罗刹因已凝功准备,故未受影响,只有凌波仙子事前因未注意,竟被震得心神摇曳,面容大变。
继光此时已认出来人乃是扶桑姥姥,不禁暗吃一惊,但此刻既经狭路相逢,也只有全力一拼了,立时凝神猛吸一口气,长笑一声道:“尊驾既是冲着我武某人来的,大可不必卖弄你那身工夫,有什么绝招尽管使出来,武某接着你的就是。”
语音并不高,但却字字铿锵如鸣金石,刹时便把那阵怪笑声浪掩盖,而笑声也适于这时,戛然而止。
扶桑姥姥似乎不曾料到继光的内力竟深厚到这种程度,满是皱纹的老脸,竟也现出一丝惊愕之容,但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