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有一个“嗯”字?比先前更吝啬词句?我心下一片茫然,恰似一叶漂泊在汪洋之中的小扁舟,惶惶然寻不到方向。
“梓童还有事?”皇上冷清的语调响起在耳畔,令我回过神来。这是在赶我了罢?我只得垂眉跪安——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既然大BOSS对我不满意,我又何苦继续在他面前碍眼。
出得殿来,心情不好——能好才怪,一路闷闷无语,直到回到甘泉宫,我才想起来,食盒落在了御书房的楠木雕花书案上,但此时要再回去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算了,不要了,就当便宜他了。
我回到寝室,懒懒地歪在填漆戗金凤纹罗汉床上,夏荷取了个装满茉莉花的大迎枕垫到我脑后,轻声安慰我道:“娘娘,许是皇上今日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也是因为我罢,作甚么讲些假话来安慰我,我不需要。我不满地看了夏荷一眼,没有作声。
夏荷忙道:“皇上今日确是奇怪,看到娘娘拿出食盒时,脸上明明是带笑的,但转眼又压了下去,真不知是为甚么。”
我也不知道是为甚么,或许是我这个下属不讨喜罢。我依旧默然不语,侧身把脸转到了里面去。
然而没过多大会儿,居然有蓬莱殿的人来还食盒。难道皇上竟已厌恶我到如此地步,连甘泉宫的食盒都不愿意留,特特地要送还回来?我惊讶起身,命秋菊把送食盒的人带起来。
第四十八章 来临
进来的却是迟公公。
我更为诧异了,迟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一只食盒,能劳动他的大驾?难道是皇上有些责骂我的话,要他来带给我?
但迟公公行过礼抬起头来时,脸上却是带着笑的,他笑容可掬地拍了拍手中的朱漆描金镂空食盒,道:“娘娘刚走,皇上就把娘娘送去的饭菜吃光了,我这是给娘娘还食盒来的。”
吃光了?我一走他就吃光了?这样地迫不及待?我不信甘泉宫的厨子,就比蓬莱殿的强过多少。皇上这是甚么意思?
皇上是甚么意思,我暂时猜不出来,但迟公公是甚么意思,我却是明了的,遂命春桃拿出一支玉石嘴的金烟杆,递到他手中,笑道:“迟公公爱好此物,本宫是知道的。”
迟公公也不推辞,当即就别到了腰带上,躬身道谢,然后退下去了。
我望着春桃自迟公公手中接过来的朱漆描金镂空食盒,发呆。
夏荷是知道事情原委的,也看着食盒发怔,道:“皇上今日……好生奇怪。”
是,的确很奇怪,难道这又是一出大棒加胡萝卜的戏码?那未免也太过时了。不管是不是这出戏,皇上没过来解释,我也就只能猜测,不过这种猜测没持续很久,就被另一件事给打断了——第二日给太后请过安后不久,承香宫来人传话:太妃有请。
来了,终于来了,虽然明白交易胁迫在即,我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命春桃为我看过装扮,确认端庄娴雅无误,便登上腰舆,朝承香宫而去,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
承香宫比不得长乐宫的沉稳大气,但却胜在富丽堂皇,想来当初的丁贵妃,应是荣宠冠满后/宫。可怜太妃,虽亦有皇子傍身,却碍于出身,始终屈于正五品才人之位,且郁郁不得先皇宠爱,直至亲子登基,才依仗权势,将这承香宫夺了过来,这其中,除了对优渥生活的向往,恐怕更多的,是对昔日敌手的嫉恨罢。——我站在承香宫门前,暗自嗟叹几声。
袁嬷嬷今日未出来迎接,让我很是奇怪,照说这样重大的时刻,该是她出迎才对,但太妃仅派了一名小宫女,立在门前,向我行礼问安。我跟着这名小宫女,缓步朝内走去,同上回一样,过正殿而不入,径直转入东暖阁。
应是我给太妃多分的十缸冰发挥了功效,一踏上东暖阁平整光洁的细墁地面,便有丝丝凉意袭来,藤纹飞罩内,太妃盘腿坐于大炕之上,炕上仍旧铺着细篾福寿纹花席,摆着紫檀卷云纹炕桌,阳光透过炕后的小格窗户,在席上、炕桌上,和太妃身上,洒下点点光斑,让人看了有些炫目。
“臣妾见过太妃,给太妃请安。”我于炕前五步远的距离停下,俯身下拜。
“皇后平身,快上炕来。”太妃和蔼的声音响起。
我抬起头来,看见她正朝我招手,遂近前几步,踏上束腰黑漆脚踏,脱去五色履,同太妃一样,盘腿上炕。
太妃笑着问我:“这样早叫皇后过来,还不曾用过早膳罢?”
我连忙垂首,歉然道:“臣妾惭愧,该主动过来向太妃请安的。”
太妃叹道:“这怎能怪你,乃是祖制使然,谁让哀家只是个连徽号也无的太妃呢?”
这话的语调,听起来极为哀怨,让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还好马上有袁嬷嬷带了小宫女端上食盘,让我寻到话讲:“臣妾还真没用早膳,看来要叨扰太妃了。”
太妃笑道:“皇后不嫌弃就好,谈甚么叨扰。”
太妃早膳,按照份例,有两道凉盘,一荤一素;五道热菜,其中荤菜三道,素菜两道;两道汤品,咸甜各一道;三道主食,其中干品两道,汤面一道。这些饭菜,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比后/宫其他妃嫔好上许多,但却无法同太后相比,甚至连皇后的也比不上。
袁嬷嬷给炕上又加了一方炕桌,将所有的菜上齐,然后退至一旁。
太妃挥退上来布菜的小宫女,自拿起一块松花饼,招呼我道:“皇后,随意用些,别嫌哀家这里的饭菜寒酸。”
“怎会?臣妾……”该说甚么好?我又一次词穷了。赞一赞这顿早膳?可这菜色的确不怎么样,顶多算个普通官宦人家的等级。顺着太妃的话讲?那更是不能够,我还不至于这般蠢头蠢脑。
许是我的窘态太过明显,太妃笑着道:“瞧哀家,又在皇后面前抱怨了。”
抱怨?太妃是在抱怨么?唔,是的,我暗自点了点头。
此时我确是饿了,便夹起一块太妃才刚伸过筷子的葫芦鸡尝了尝——太妃不用布菜的小宫女,我自然也就不好用了,赞道:“臣妾宫中亦有葫芦鸡,却不如太妃这里的美味。”
太妃却道:“甚么美味,一样是御膳房做了端过来的,只不过是哀家这里其他的菜色太过普通,衬得它出众罢了。”她也夹起一块葫芦鸡,看了看,又扔回盘子里,道:“这样的东西,太后怕是看也不会看的。”
这话让我怎么接?只能装作对满桌子的饭菜极感兴趣,吃完了这个又吃那个。两张炕桌上的盘子,都极为小巧,没等我动几下筷子,菜就少了大半,于是我更显窘态,连忙放缓了进食的速度。
第四十九章 相帮
太妃看着我的动作,又感叹起来:“皇后是否觉得,哀家这里不但菜色寻常,连份量都少上许多?”
这回她不等我开口,便自接自话道:“瞧哀家,又抱怨了。哀家并非意指皇后,皇后别多心。”
我不多心,我完全能明白,太妃真正想说的是:哀家这里不但菜色寻常,连份量都比太后那里少上许多。
太妃没吃几口,就将筷子放下了,只舀了碗酉羹慢慢喝着,问道:“皇后,邵采女中毒一事,可有了眉目?”
绕了半天,终于进入正题了,我暗吁一口气,放下筷子,故意扯谎:“回太妃,臣妾正加紧查着,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有结果了。”
太妃看了我一眼,唇角露出一丝笑意,道:“这都过去好些天了,还未有结果,是皇后遇到了难题?”
难题,不就是您给设下的么,我暗暗冷笑,回答道:“太妃神算,臣妾确是遇到了难题。”
“哦?”太妃眉头一挑,显得很感兴趣。
我作出惭愧的模样来,道:“太妃有所不知,臣妾入宫时日尚短,经手的事又不多,因此一遇到这样的事,就有些不知从何下手,这才将事情拖到了现在。”
这并非太妃想要的答案罢,不然她脸上怎么微现愕然,显得有些张口结舌。但她旋即便回复了常态,以惋惜的口吻道:“皇后的事,哀家已经听说了,本来想帮皇后一把,却奈何皇后不肯向哀家吐露实情,让哀家也没有办法。”
“不知太妃听说了甚么?臣妾竟是不知。”我马上反问道。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太后亦是耳目遍布后/宫之人,没有她那里还没动静,太妃先有了线报的道理,很显然,太妃是为了故意诱我讲话,而非甚么“听说”。
这人与人之间的气势,往往就是此消彼长,我一意坚持,太妃便开始沉不住气,终于自己把事情讲了出来:“哀家听说,邵采女中毒,乃是因为房中所燃的香烛,被掺杂了药粉,而这含有药粉的香烛,却是由皇后/宫中的内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