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深望于梅御女,却怎么也没能从她的脸上瞧出一丝异样来,我不禁暗自抚掌大赞,此女甚佳,相信我今后的日子,一定不会乏味。
“娘娘,臣妾以为,一定要严惩王宝林不敬之罪。”邵采女不肯回座位,坚持道。
我心想,在这种似是而非,谁都有错的情况下,我最好还是保持沉默,将我的心思,留待她们自己去猜。于是我微微一笑,稍稍提起裙子,回到东侧窗边重新落座。
梅御女马上也回到了西侧坐下。
邵采女不情不愿,在原地磨蹭了一会儿,最终也回归原位。
梅御女举起她面前的小瓷盅,起身道:“臣妾恭贺皇后娘娘身体康复,并祝娘娘永远康健。”说完,将盅内的酒一饮而尽。
我举起玛瑙荷叶杯,微笑着浅饮一口。
邵采女不甘示弱,也起身举起杯来,道:“娘娘凤体,千金之躯,臣妾早就料到区区小病难不倒娘娘,这不,娘娘马上就复原如初了。”说罢,自饮了一杯。
她这话,算哪门子的敬酒词?我哭笑不得,只能举起酒杯,作了作样子。
梅御女再次起身,欠身道:“臣妾不才,愿为娘娘弹奏一曲,以助酒兴。”
邵采女才刚坐下,马上又站了起来:“臣妾愿为娘娘跳一支霓裳舞,以助酒兴。”
原来我的下属个个都是有技傍身,我欣慰。只是我此时惦记着三位上级,实在没有心思听曲赏舞作乐,恐怕要对不住了。
我急着离去,遂向春桃打了个眼色,春桃一向不如夏荷机灵,我本以为她会看不懂,却没想到她马上就心领神会了,上前半步,俯身,以不大不小,刚刚够让西侧那两位听见的声音道:“娘娘,方才甘泉宫有内侍来报,称有要事急需娘娘处理,您看……?”
唔,很好,我也有“要事”需要处理了,春桃果真是孺子可教也。我马上站起身来,以充满歉意的口吻道:“两位妹妹,这本来是为本宫而办的宴会,本宫却要先行一步了,实在是……”
邵采女接口道:“依臣妾看,娘娘先前那病,就是累出来的。”又道:“娘娘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臣妾一定鼎力相助。”
皇后的忙,可不是随便帮的,这一帮,就等同于讨要了协理六宫的权力去,我不知邵采女这话是有心还是无意,目光缓缓扫过她的面庞。
梅御女道:“娘娘做的事情,都是大事,岂是咱们能帮得了的,指望娘娘百忙之中莫要忘了保重身体,就是臣妾等的福分了。”说罢,躬身行礼:“恭送皇后娘娘。”
邵采女许是从梅御女的话中领悟到了甚么,脸上的神色精彩纷呈,但我无暇细看,径直下画舫,上肩舆,命抬轿的内侍赶回甘泉宫。一路上,自舆上的竹帘缝里瞧出去,外面风光大好,但我却无心掀帘欣赏,只默默想着,今日三位上级,究竟都有些甚么“要事”。
回到甘宁宫,已立在宫门前的夏荷马上迎了上来,同春桃一起扶我下肩舆。此时尚有众多宫婢内侍相随,不便讲话,我默默进入正殿,一半从人留在了门外,再进入书房,便只剩得我与春桃、夏荷三个。
春桃不等我开口,就急急地去推夏荷,催道:“太后竟同太妃一起在商讨要事,你可曾听说?赶紧使人到长乐宫打探消息去。”
我心头本有一丝忧虑,此时见她这样性急,反倒乐了,笑问:“春桃,你怎么比我还要急切?”
春桃为我拉开书案前的楠木雕花椅,服侍我坐下,道:“娘娘,咱们谁都知道,太后和太妃一向不对盘,这回却凑到了一起,肯定不会是甚么好事。她们要对付的人,无非有三个,要么是皇上——太妃乃皇上生母,这绝对不可能;要么是小主——三位小主身后的靠山各不相同,这也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即是娘娘您。”说罢,又忧心忡忡地道:“奴婢一想到她们正在密谋对付娘娘的坏点子,心内就如同火烧一般,哪能不着急。”
一股暖流自我心田流过,我的春桃,还是那般的爱护我,生怕我被人欺负了去。
夏荷却嗔怪春桃道:“瞧你方才讲了多少以下犯上的话,幸亏这里没有旁人。”
春桃嘀咕道:“若是有旁人,我也不会说。”
第二十三章 牛马
夏荷白她一眼,道:“别以为就你一个知道心疼娘娘,太后那边,我早得到消息了。”
“当真?消息如何?”我与春桃同时出声,急急问道。
夏荷忙朝向我这边,躬身道:“太后同太妃具体在商量些甚么事体,奴婢并不知情,也不敢派人去打听。”
我颔首,赞许道:“太后居于宫中多年,根基深厚,耳目众多,的确不是咱们这些初来乍到的人可以相比的,在情况不明之际,还是不要贸然去打探消息的好。”
夏荷得了肯定,面露笑容,道:“娘娘英明,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又继续前面的话道:“但今日有太医去了永巷,却是好多人都看见了的。”
永巷是甚么地方?那里是宫中无主宫婢的所居之处,当然,失宠被罚的宫妃,有时也会被赶到那里去,等同于档次稍高的冷宫。
而这两类人,是决计请不动太医的。
但太医,却偏偏就去了,这说明了甚么?
我伸出右手,指尖轻轻抚过楠木雕花书案光滑的案面,凝眉细想。后/宫之中,有资格延请太医的,除了我,仅有皇上、太后、太妃,以及三名嫔妃。其中三名嫔妃若要延请太医,须得经过我同意,再由我派人去传召,因此可以排除。
而皇上日理万机,大概连永巷中住着谁都不知道;加上他今日一整天都在陪着我,直到方才匆匆离去,因而也可以排除。
剩下的,就是有太后和太妃了,至于是太后,还是太妃,无关紧要——她们不是已经“共”商要事了么?
太后和太妃,为何要派太医去永巷?这是个问题。
我曲起中指,轻敲案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夏荷马上惊喜问道:“娘娘,可是已有了头绪?”
春桃亦一脸希翼地望向我。
永巷,永巷,太后和太妃派太医去永巷的原因,我已大略猜到,但我向来不打无把握之战,因此甚么也没说,只吩咐夏荷道:“去查,永巷之中现住何人。”
夏荷马上回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得知太医去永巷时便已经打听清楚了,永巷现只住了两名宫女,一个姓牛,一个姓马,都是皇上大婚前教导过皇上人事的。”
果然如此,看来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我垂首,看着被涂成了鲜艳红色的手指甲,缓缓道:“传旨,现居永巷的牛、马两名宫婢,因于皇上大婚前教导有功,晋为正五品才人,并赐住淑景院。”言毕,又添上一句:“着现住紫云阁的王宝林、梅御女及邵采女三人,即刻迁往淑景院,与新任的牛才人和马才人同住。”
“娘娘?!”春桃和夏荷同时惊讶出声,满脸的不敢置信。
春桃撅着嘴道:“娘娘,太后和太妃正算计您呢,您倒有心思去册封那对牛马。”
夏荷到底心思灵巧些,先问道:“娘娘,太后和太妃谋算的,就是这个?”
我缓缓摇头,道:“册封教导宫女,乃是祖制,太后和太妃何须大费周折?只怕此事事发突然,连太后和太妃都是始料未及,因此才屏弃前嫌,匆匆聚首相商。”
夏荷犹豫道:“娘娘,您抢在太后和太妃开口前册封两名教导宫女,一定有您的道理,奴婢不敢置喙,只是……刚开始就册封她们为正五品才人,这份位是否太高了些?”
“就是,份位越高,对娘娘的威胁越大。”春桃插嘴道。
她们的意思,我全明白,宫女的出身,大都卑微,就算一跃成为人上人,根据祖制,也不可能越过正三品婕妤一级,因此一开始就给予牛、马二人才人之位,确是太高了些。
不过夏荷的忧虑与春桃的担心,一定不尽相同,据我对她们二人的了解,夏荷是觉得牛、马二人的起点太高,不大符合规矩,恐引起某些人的不满;而春桃则是在操心我的饭碗,生怕让人给夺了去。
“春桃,牛才人和马才人再怎么着,也只能止步于婕妤一位,于本宫而言,无关痛痒,你无须担心。”我出声,先安抚春桃。
春桃面露喜色,主动认错:“奴婢疏于学习宫规,该罚,今晚就挑灯夜读去。”
我欣慰点头,又向夏荷道:“你是个聪敏人,想想淑景院的位置,再想想本宫为何要让王宝林等人迁宫?”
夏荷垂首片刻,再抬起来时眼中一片了然,笑道:“娘娘英明,奴婢自愧不如。”
夏荷下去传旨。
我需要操心的事却还没完,吩咐春桃去打听皇上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