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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看清那母女之时,他欣喜的叫了起来:“二娘!小琴广’
所有的人,包括正在酣斗的独臂汉子和梳辫的红衣少女也都闻声停下来,朝邵真望去!
“哥哥!”一声娇唤,一条绿影迎向邵真——那是小琴!
“吴兄,哦,不,是邵兄,邵兄!”
留着两条发辫的红衣少女,神色惊喜,口中叫着,人亦已扑了前来!
“小琴!爱凤!”
欣喜若狂,邵真和她们已会合于庭院中,邵真一听那红衣少女的声音,他立刻知道她就
是失踪多时的侯爱凤!
相逢的喜悦,是难于形容的,尤其是侯爱凤,她的笑眸中,已泛起喜悦的泪水。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独臂汉业已射身前来,单剑朝邵真一指,两国喷红,怒道:
“小子!大爷还以为你龟缩到哪儿去了!大爷今天特地来向你报斩一臂之仇!”
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邵真脱口道:“原来,原来阁下是‘双头蛇’施了山?”
“小子你在装傻?斩了大爷一条臂膀,难道这么快就不认得我施某人?”仇人相见份外
眼红,“双头蛇”切齿嗔目,悲愤吼道:“今天,你非还我一条臂膀不可!”
邵真当时斩去他一条胳臂之时两眼瞎盲,他当然认不得了,即连侯爱凤也是现在才算看
见呢!
这时候,明毓秀已奔射前来,她朝邵真低声道:“真,你一家人去叙叙,这厮让我
来!”
说毕,长剑锵一声,业已出鞘,她缓缓步向“双头蛇”凝声道。“朋友,我不认识你,
也不愿杀你,但你如果坚持在这狂嘶乱吼,本人就非常抱歉了!”
勃然大怒,“双头蛇”暴跳如雷,剑头一指明毓秀,怒道:“放屁!你是什么东西?
滚!老子和你没冤没仇,犯不着杀你,滚!”
冷冷注视着他,明毓秀平静道:“我不是东西,当然阁下你也不是东西,我只是人,江
湖上人称‘艳屠煞’便是,请多指教。”
“艳屠煞?”愣住了,“双头蛇”迅快的望向邵真,惊声道:“那小子你就是‘鬼见
愁’了?”
“是的。”邵真淡淡道,“焦孟不离,有‘艳屠煞’便有‘鬼见愁’,江湖上的朋友都
知道的。‘双头蛇’,在下承认你的武功是高强的,但你决不是我俩其中任何一人的对手,
这不是夸大之辞,在这之前,当我眼睛失明之时,你便输我一条胳臂,何况是现在?”
明毓秀接着道:“朋友,识务者为俊杰,你走吧;当然,我并不反对你留下,但你必须
有这个自信——自信能挑下我手上把剑。”
“狂!太狂了!”怒极而笑,“双头蛇”那张端正的脸孔业已扭曲,他怒吼如雷:“你
们未免太狂了哪!”一顿,瞪向邵真,“‘鬼见愁’,闻你在江湖上是条猛虎好汉,怎也为
虎作怅?”
“为虑作怅?”邵真索性走前来,“‘双头蛇’,你这话未免光怪陆离,太离谱了!不
才虽是后生小辈,但自认是非对错仍能分得一清二楚,阁下竟言邵某人为虎作怅,你,凭哪
一点?”
“为什么不是?”“双头蛇”气呼呼道,“你我是河水不犯井水,谁也没对不起谁,为
什么帮着害死我的未婚妻的仇人而且狠毒的斩断我的一只手臂?我是受害人,你不问青红皂
白的插上一手,还不是为虎作怅是啥?”
静静听完,邵真莞尔一笑:“你未免太善于颠倒是非,混淆事实了!‘双头蛇’,当初
是谁逼谁出手的?”
“是我!没错。”“双头蛇”恨恨道,“但我的目标是‘玉大夫’,你却横插一手,我
当然要杀你了。”
“当然,你这举动是对的。”点点头,邵真随即冷肃地说道:“‘双头蛇’,假若有人
要杀你的母亲,你是否也要横插一手?”
大吃一惊,“双头蛇”脱口道:“‘玉大夫’是你的母亲?”
“一点没错!”
邵真眼角掠向“玉大夫”,他发现她满脸激动,眼眸含着闪闪泪光。
撇撇唇角,邵真放软了语音:“‘双头蛇’,我同情你丧妻之痛,人同此心,心同此
理,若果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想,我也许会和你一样悲痛的;但我敢说,决不会悲痛得连
是非都分不清的。”
一怔,“双头蛇”截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淡淡一笑:“阁下的未婚妻因练武而中了‘丹毒’,你带着她来求治家母;当时家母言
明不一定能救治,请阁下考虑;而你也曾考虑了,万一救不活也不怪家母。不幸,家母未如
所愿的救活令未婚妻,为什么你却食言而肥?当下反悔欲杀家母,家母那时的武功比你强,
放了你一条生路,而阁下却不醒悟,于今仍怀恨而来,一口咬定家母害死你的未婚妻,你这
不是是非不分,请问,是啥?”
张了张口,“双头蛇”无言以对,他垂下了头,但立刻又抬起:“是的,当初是我甘心
让令堂医治,我并不怪令堂无法救活我的未婚妻;但我的未婚妻若不让令堂医治,她虽一样
不能活,可是决不会死得那么快,至少还有几天可活的,为什么一到令堂手上却立刻气绝身
死?这不是存心害她吗?要不然就是令堂误投药石,有过失杀人之嫌!”
这时候,“玉大夫”缓步前来道:“‘双头蛇’,一个人杀人必然有三个动机;仇、
情、财。老身和你们夫妻俩一没冤没仇,二没感情纠纷,三无钱财纠葛,有可能存心杀害你
的未婚妻吗?即算我可能有别的因素害死她,那么当时我为什么不斩草除根连你也杀了?那
时你还不是我的对手,不是吗?”一顿,徐徐又造:“假若令未婚妻所患的‘丹毒’是可救
之症,老身把她医治死了,这便有过失杀人之嫌;但当初老身已有言在先,没有把握救活
她,这不能算是过失杀人的。至于令未婚妻为什么加速死亡,这便涉及医理问题——二十年
前,‘丹毒’是属于无法救治之症,其毒强烈无比,无人可治,也不愿意去治;由于阁下苦
苦哀求老身勉为其难一试,老身便以‘以毒攻毒’法企图驱迫令未婚妻的体内的‘丹毒’。
‘以毒攻毒’的治法有个长处,若药性能克毒,立刻就能活;反之不能克毒的话,毒上加
毒,立即身死人亡!阁下要不信,可去研读医书,要不然,去向其他的大夫请教亦可,就知
道老身之话不假了。”
凝神静听,“双头蛇”似乎冷静多了,他低声道:“当时你并没有这样说啊!”
淡淡一笑,“玉大夫”轻声道:“你一直没给我机会解释的,不是吗?”
默不作声,“双头蛇”缓缓低下头去;半晌,忽叹息一声,足尖微雕,嗖然一声,人已
掠身而去……
“二娘。”趋步前去,邵真朝“玉大夫”恭谨的拜了下去:“真儿来接您和妹妹回
去。”
两眼含泪,“玉大夫”激动道:“孩子我,我不配。”
邵真挚声道:“二娘,事情都已过去那么久了,我爹他也知道了。”
“不!”“玉大夫”掩面翻身奔去:“是我的错!”
“娘!”小琴见状,连忙跟去。
“小琴,”邵真拉住她,“让娘独自安静一会。”
“哥哥,爹没来是吗?”小琴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珠,道:“他不来,娘是不会回去
的。”
邵真婉言道:“会的,一定会,只要你劝娘。”
小琴默默无语,她旋即朝明毓秀微笑道:“明姐姐,多谢你光临寒舍。”
明毓秀忙道:“邵妹妹,很荣幸和你见面。”
小琴转首向一旁正凝视着邵真的侯爱凤道:“爱凤,明姐姐远路赶来一定累了,你陪去
休息好吗?”
“好的。”侯爱凤朝邵真羞涩微笑,转身向明毓秀含笑道:“明姐姐,就让他们兄妹叙
一叙吧。”
“是的。”明毓秀朝他神秘一笑的道;“待会儿,再让你俩叙一叙。”
脸儿一红,侯爱民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明毓秀连忙微笑着拉起她的手,向前院走
去,自然,那十余名家仆,也尽皆退了下去。
邵真兄妹俩默默相对了一会儿,邵小琴似乎有点儿羞赧,他低着头,抚弄着衣结,细声
道:“哥哥,我,我真想不到您会是我的哥哥呢。”
邵真想起小琴曾对自己产生爱意,虽然他俩之间压根儿没什么,纯洁得像张白纸,但邵
真心头难免会有些儿尴尬的感觉。
他讪讪一笑,道:“小琴,娘为什么又告诉你了呢?”
“她不告诉我不行的。”微红着脸,邵小琴细若蚊声道:“否则。”
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