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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挣不开。
下一刻,我已经靠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来人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在我胸前连点几指,止住我
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接着便把我轻轻巧巧地横抱了起来。
我无力回头。但可以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身体在接触的同时感受到熟悉的触感,是……
我张口欲言,才发现喉咙已暗哑得发不出声音。
来人低下头,带着骄傲冷峻的表情看着我,眼中似有胜利的光芒在闪耀。
“人都落到了我手里,你总该低头认输了吧?”
他俯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浅浅的呼吸吹在我颈侧,温暖得几乎不象真的。
“……”
我拚尽力气睁大眼,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向黑暗中缓缓坠落。
口边再度涌出一股热流,沿着颈间蜿蜒而下,迅速在胸前蔓延开来。
不知是否我眼睛出错,他的眼中仿佛闪过一丝惊恐和慌乱。
怎么可能呢?我的唇边绽出最后一丝黯淡的笑意。
怎么可能是你?小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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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昏睡中醒来,只觉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关节都在疼痛地叫嚣。胸口更是闷痛得如同压着一块大
石,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
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头脑昏沉沉的,有一丝轻微的茫然,一时间记不起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
只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没有马上睁开眼,而是继续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慢慢地回忆昏睡前的情形。
一个念头突然闪电般震醒了我。
萧冉!!!
我心里一凛,立刻倏的睁开眼,猛地挺身欲起。刚一用力,一阵尖锐的疼痛骤然席卷全身,我闷
哼一声,冷汗立刻自额头渗了出来。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完全无法动弹。
刚刚那一下用力,我不光没能坐起身,竟连床板都没离开过。
我吸一口气,忍耐着让身体的锐痛慢慢平复,一边游目四顾,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很大的一张床,几乎占据了屋子的一半空间。简单的家俱,四壁是毫无装饰的粗糙石墙。没有窗
,只有一道结实而狭窄的沉重铁门。
毫无疑问这是一间囚室。
即使我还能迟钝地忽视这一点,腕间冰冷的触感也足以提醒我。
我试着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双手被两个结实的钢圈紧紧扣着,牢牢地固定在床板上。除了手腕
,脚踝、双腿、双肩和腰部也同样被沉重的钢圈牢牢扣紧,禁锢得丝毫不能动弹。
不觉有点好笑。他们有必要这么小心么?就凭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让我随便自由走动,我都未
必能走得出这间屋子,还用得着使出这么费事的手段?活象我是个凶恶的死囚。真是多余。
好笑之余,心里又有一点点轻微的凉意。看来我还是太天真,竟以为祁烈当时的出现是要对我加
以援手。可是看看眼下的情形,他应是彻彻底底的把我当成敌人了。
我叫他不必留情,他就真的不再留情。他倒也真是实在得很。
总算祁烈还没太过分,至少很善良地帮我取出暗器治了伤。胁间的伤口上了药,被包扎得好好的
,染满鲜血的衣服也被换了下来。虽然囚室狭小简陋,手脚都扣着沉重的镣铐,但总算有还有一
张床,被褥也还算干净柔软。
以囚犯之身还能有如此待遇,我也应该知足啦。
我闭上眼,自嘲地轻轻笑了一下,努力让自己想开一点,可心里还是觉得隐隐闷痛。
没想到真会有这一天,我竟然成了祁烈的囚犯。
为什么呢?小烈是我最心爱最宠纵也最信任的弟弟,我是他最崇拜最亲近也最依赖的哥哥,我们
曾经是如此的亲密无间,相亲相爱,为什么最后却变成这样?就为了那个区区的王位?值得吗?
先是兵戎相见,然后是镣铐相见,下一次不知道会不会是白刃相见?
我轻轻叹一口气,有点黯然。
祁烈的性格坚强而有决断,心肠要比我硬得多。如果真有必要的话,我想他一定不会手软的。
其实并不是看不开生死,但我却真的、真的不想死在祁烈的手里……
换成是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但是,怎么可以是祁烈?怎么可以?
石室里空空荡荡,人声全无,寂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我躺在床上,目光漫无目的地直视床顶,无数思绪从脑中流过。
正在出神,铁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我转头看向门口。
进来的人是乐言,祁烈贴身的心腹侍卫。地位与以前的闻雷相若。
乐言跟着祁烈的时间比闻雷跟我的时间还要久。因为职责是保护祁烈,所以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
,连带着跟我也混得烂熟。名义上虽然算是君臣,其实意气相投,朝夕共处,跟兄弟手足也差不
多了。
我根本一向拿他当弟弟看待。
在这种情形下再次相见,不知他是否有点尴尬。乐言的眼睛没有看我,年轻漂亮的娃娃脸绷得紧
紧的,硬是板得没有一丝表情,也不说话,就好象把我当成了一个木头人。
其实乐言的天性十分开朗,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孩子气。爱说、爱闹、喜欢开玩笑,还常常故意去
招惹闻雷,弄得沉默寡言的闻雷哭笑不得,却又拿他没有办法。看得我在一边时时莞尔,却从不
插手他们的闲事。
以乐言那副直来直去的爽朗性格,他现在一定憋得难受得紧。
乐言手上托着一个方方的木盘,目不斜视地走到床边。放下手里的东西,仍是看也不看我一眼,
伸手就来掀我的被子。
“喂喂喂,你不是真的把我当死人吧?”我叹息着开口。“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动手,也不怕我大
叫非礼么?”
乐言的手一顿,脸色迅速涨得通红。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还是紧闭着嘴不说话,手上的动作倒是
放慢了几分。
“小乐,就算我现在已不是西川国主,而是祁烈的阶下囚了,你的态度也不必变得这么厉害吧?
前后的表现判若云泥,就不怕我难受么?”
乐言被我故意的撩拨激得脸色更红了,又狠狠瞪了我一眼,一副很想分辩的样子,最后还是硬忍
了下来。理也不理我地自顾自动手揭开我身上虚掩的衣服,为我胁间的伤口换药包扎。包好了,
又取出一瓶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乳白色药膏,在我全身各处的关节上轻轻涂擦。
总算乐言的良心好,尽管被我气得脸色通红,也没故意报复地放重手劲,否则我一定又是满头冷
汗。
看到乐言别扭的表情,我笑了笑,不再开口,老老实实地安静躺着任他摆布。
乐言擦完了药,又倒出两粒药丸塞进我嘴里,接着转身去端饭菜,大概是打算负责到底,要喂我
吃下这顿饭了。
乐言刚刚拿起筷子,我的身子突然一震,脸色骤然间变得煞白,张大了嘴,眼睛直直地瞪着乐言
,语不成声地挣扎着呻吟:“药……刚才的药……啊……”
乐言大惊失色地丢下碗扑上来:“怎么了怎么了?刚才的药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啊。不对的其实是你吧?”
看到我转眼间恢复正常的脸色和眼中戏谑的眼神,乐言顿时恍然大悟,脸色大变地跳起来。
“啊啊啊!完了完了!这下我可死定了!唉,可真是被你害惨了……”
他苍白着脸色,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说到一半反应过来,赶快用手捂住嘴。
“有什么关系啊?”我笑吟吟地看着他,“不就是祁烈下令不许你跟我说话吗?反正说也说了,
说一句和一百句又有什么分别?”
“哼!你说的倒轻松。说一句还容易瞒得过,否则要是给国主知道了……”
“他已经知道了。”
我好心地用眼神指指他身后的铁门。“祁烈刚刚就在外面。”
“啊!!”乐言的脸色更白了,惊慌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门外没有人,立刻又转过头来瞪我。
“想吓死人啊你!”
“他走了。这次我可没骗你。”
我真的不是骗乐言。刚才我假装药中有毒的时候,门外分明传来一声细微的轻响,好象是脚步移
动的声音。乐言的武功相当不错,为人也够机警灵活,能瞒过他的耳目悄然来去的人并不多,在
这里除了祁烈还能有谁?
“唉,我倒情愿是你骗我。这下可惨了。”
乐言沮丧地低下头,一脸放弃的道:“算了,反正已经死定了。你想问什么问题就问吧。”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问你?”
乐言翻个白眼。“那还用说?你连正事都懒得干,哪里有闲情逸致开这种坑人的玩笑?你千方百
计地骗我开口,不就是为了问我话么?”
我笑了。乐言的脑子倒不笨,就是心眼太直了,好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