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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公豹僵硬的道:
“不错,范少侠一定要动手,那就请赐招吧。”
范君瑶陡地发出一声龙吟,但见一道森森寒光,矫若神龙,冲宵直上,刹时之间,剑气
弥漫,剑光强烈得令人无法睁眼!
就在此时,同时响起申公豹侯延炳一声大喝,一片乌云,像菌状般平地涌起,接连着响
起三声清脆的叮叮金玉交击之声!
剑光,乌云,倏然尽敛!
范君瑶手横长剑,脚下踉跄后退了三步。
申公豹侯延炳手中一柄“天毒尺”,已被削成三截,宛如斗败的公鸡,双足一顿,破空
飞起。
范君瑶嗔目喝道:
“老贼,你给我留下。”喝声甫出,双脚一软,跌倒地上。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大家只看到申公豹的“天毒尺”被范君瑶削断,却没料到范君瑶
竟会突然昏倒过去,一时顾不得再去追那申公豹。
方壁君惊骇欲绝,急急俯下身去,口中叫道: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只见范君瑶双目紧闭,脸如死灰,昏迷不省人事。
修灵凤急得流下泪来,拉着方璧君衣袖,哭道:
“方姐姐,范师哥还有救么?”
闻公亮蹲下身去,双掌运起神力,替范君瑶全身推宫过穴,一面抬头问道:
“范姑娘,小兄弟只是中了‘天毒尺’上*出来的毒气,你不是有‘天毒指解药’么,
快喂他几颗试试。”
方璧君给他一言提醒,心中暗骂自己怎会想不起来?大哥脸色灰中带黑,明明是中了奇
毒!
当下急忙探怀取出药瓶,倾了三颗药丸,拨开范君瑶牙关,但范君瑶已是奄奄一息,哪
里还能吞咽药丸?
方璧君两眼望着范君瑶,略一迟疑,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举手把三颗药丸,纳入自己
口中,轻轻嚼烂,猛地伏下头去,两片樱唇,接在范君瑶嘴上,把嚼烂的药丸,运起一口真
气,缓缓度入他的口中一直送下腹去,才满脸红霞的直起腰来。
这时先前服下解药的佟仲和等三人都已醒转。
“天毒指”只是一种剧毒无比的指功,剧毒一解,自然好得很快,大家围着范君瑶,每
一个人心头都有说不出的沉重。
方璧君当着大家,不避男女之嫌,毅然嘴对嘴给范君瑶哺药,大家也丝毫不觉得她这是
羞耻之事。每一个人的心头反而都对她油生敬意。
修灵凤双目垂泪,说道:
“方姐姐,谢谢你。”
方璧君粉脸上娇红未褪,说道:
“妹子不用说谢,他是你师兄,也是我的大哥,救人如救火,我们都是女儿之身,我若
是不愿意当众哺他服药,总不能叫你去哺他吧。”
正说之间,但听天空一声鸾鸣,一只硕大无朋的彩鸾,缓缓飞来。
修灵凤惊喜的道:
“方姐姐,那是九真山的彩鸾。”
大家抬目看去,只见鸾背上坐着两个紫衣姑娘,彩鸾钢钩般的巨爪下,抓着一个人,双
手反剪,身上捆着几道麻绳,这人赫然正是方才逃走的天毒府主申公豹侯延炳。
彩鸾渐渐下降,飞临众人头上,只听鸾背上一个年龄较大的紫衣姑娘说道:
“修姑娘,请你转告范相公,这姓侯的,我们仙子有话问他,我们把他擒回山去了。”
话声传来,彩鸾已经从众人头上掠过,冲霄直上,渐渐没入云际!
范君瑶服下解药,果然清醒过来。这一瞬工夫,金玉棠和“四辅”早已悄悄退走。
那金刀四杰眼看申公豹侯延炳被人擒去了,老大铁甲关刀程万里长叹一声,摆了摆手,
正待率领三个盟弟一同退去。
董崇仁冷笑一声道:
“程朋友慢点走!”
铁甲关刀程万里浓眉微微一皱,说道:
“董老哥,有什么事?”
董崇仁阴侧侧的道:
“四位大概看到你们主子被擒,就想溜了,大洪山从未和江湖同道有过梁子,却也不容
有人向大洪山挑衅,四位既然来了,要走可以,每人总得留下点什么吧?否则咱们大洪山还
能在两湖地面上立足么?”
他生成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孔,话虽然说得尖刻,但在大洪山的立场,却也没有说错。
九头狮子闻公亮一方霸主,原先对金刀四杰不顾江湖道义,赶来替申公豹助拳,心头也
不无芥蒂,因此对董崇仁喝阻了金刀会的人,并未出声阻拦。
铁甲关刀程里赤脸一阵痉孪,双手抱拳,沉声道:
“董兄说的不错,金刀会和宝山从无梁子,若论声望,金刀会和大洪山,也是鸡卵和石
柱,不该助纣为虐,来替石城别府摇旗呐喊,只是此事全由程某一人而起,程某获罪贵山,
自当一死以谢,和金刀会其他的人无关。”
说到这里,突然一翻手中关刀,横刀朝脖子上抹去。
老二紫衣刀煞韩世海,老三白衣刀风郑秀士同时一把抱住老大胳臂,同声道;
“大哥,这是咱们大家的意思,该由咱们大家负责。”
红衣刀花郑秀姑满脸娇红,挑着泖眉,大声说道:
“咱们原是受人胁迫而来,并非存心和谁作对,谁要和咱们过不去,金刀四杰头可断,
血可流,天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拚不过,也要一拚,要咱们忍辱求生,可办不到。”
铁甲关刀程万里苦笑道:
“二弟、三弟、四妹,愚兄生不如死,反正也活不了几时,还是让愚兄一人了断的
好……”
闻公亮眼看金刀四杰说的话,似乎是受人胁*而来,还不失血性汉子,不觉手拂长髯,
呵呵大笑道;
“程朋友,老夫并无为难你们之意,怨家宜解不宜结,咱们之间的过节,就此一笔勾消,
不过老夫要奉劝四位,闯荡江湖,要明辨是非,善恶分明,好了,你们走吧。”
铁甲关刀程万里突然仰天发出一声苍凉的长笑,双手抱—拳道:
“闻山主武林前辈,心胸宽大,不以金刀会附匪见责,在下感激不尽,但程某可以奉告
的,金刀弟兄十年来,闯荡江湖,不敢说仗义为善,也从未为恶,对闻山主说的明辨是非,
善恶分明,也大致不至有什么相背之处,至于今日之事,被奸徒协*,全是因程某一人而起,
闻山主责以大义,更使程某愧对江湖同道……”
说到这里,回头朝三人惨笑道:
“你们听着,一个人的名誉,重过生命,不能有丝毫玷污,大哥我这辈子还有何面目见
人?”说着,又欲横刀自刎。
红衣刀花郑秀姑忍不住流泪道:
“咱们原是为了大哥,既然大哥这么说,咱们只好先死在大哥面前,用咱们的鲜血,来
替大哥洗刷玷污了。”
白衣风郑秀士道:
“妹子说的是,要死咱们兄弟一起死。”
说罢,铮的一声,一柄狭长缅刀,铮得笔直。
闻公亮听的大奇,沉声道:
“且慢,老夫并无责怪之意,但四位言中,似乎另有隐情,江湖上人,首重道义,胸中
坦荡荡,四位究竟有何困难之处,老夫或可相助,能否说出来给老夫听听?”
紫衣刀煞韩世海道:
“这件事,佟护法应该知道。”
佟仲和愕然道:
“兄弟知道什么?”
紫衣刀韩世海道:
“兄弟上次找上宝山,曾和佟兄提起过,咱们大哥中人暗算,昏迷不醒。”
佟仲和啊了一声道:
“不错,你说过程老大中人暗算,只有取到兄弟的项上人头,对方才能给你们解药,后
来……”
韩世海道:
“后来才知道下毒的人,就是石城别府的总管诸秋松,他奉命要咱们金刀会加盟石城别
府,始肯给老大解药……”
范君瑶经过一阵休息,已经痊好,闻言怒道:
“又是这姓诸的干的好事。”
韩世海道:
“经咱们三兄妹商量的结果,认为咱们金刀会组织虽小,也不能违反了我们立会的宗旨,
因此告诉他金刀会的事,要老大才能决定,咱们无权作主,但咱们只能答应他,解了老大身
中之毒,咱们愿意替石城别府一次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佟仲和道:
“他解了程老大的毒,你们替他卖命一次,就是今天这一趟了。”
程万里愤怒的道:
“佟兄想的倒好,这姓诸的老贼,外号灰背狼,哪有这么爽快?他说:兄弟身中之毒,
名为‘透骨毒’,当今之世,并无真正解药,他们配制的解药,也只能抑制毒性,使它潜伏
不发,但每过半月,必须服食一颗,方保无事,若是延误时日,超过三天,奇毒就会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