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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心道:“小姐,现在日已过午了,小的看小姐最好不要走远,不然天黑之前可赶不回哩!”
小玲白了他一眼道:“如果不是你这小笨虫跟着累赘,我只消一个时辰便可赶回家去。”
其心羞愧不语,小玲心想他一定饿极才会说出这话,心中一软便道:“好,吃过东西便回去。”
其心连忙打开干粮包,里面鸡蛋鱼肉十分丰盛,他将一盒盒食物放在小玲面前,竟然有十米盒之多。
其心拣了两个馒头,退到一边啃食。小玲道:“喂,你怎么不吃菜?”
其心道:“小的怎敢与小姐同席。”
小玲忽气道:“哼!嘴上说得好听,你心里捣鬼,别当我不知道,你心里一定在说‘这样小器的小姐,又凶又恶,我才不和她一起吃哩!”是也不是?”
这句话正说到其心心坎中,他暗暗想:“你既知道便好,像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女子,很难得到别人好感。”
小玲见他神色不变,简直就好像给她一个默认,她大发脾气,把食盒一个个踢翻,道:“你不吃我也不吃,这下又称你的心了吧。”
其心将没有沾灰的菜肴慢慢地拣回食盒,他轻轻叹息道:“这样的好菜,丢掉不嫌可惜么?”
小玲跳脚哭道:“你气我还嫌不够……不够?我要丢什么就丢什么!”
她抬脚又将食盒踢翻,她此刻已忘了小姐的身份,竟像对一个伴侣撒娇放赖,无理取闹。
其心这人天生城府极深,算计深沉,就是见不得女人落泪,他收起食盒,口中安慰道:“好,好,小姐不吃便不吃啦!”
小玲取帕擦干眼泪,沉着睑道:“再往前走。”
她气其心不过,她人天真,以为如此其心定会害怕陪罪,其心站起身来,背起背包,并无为难惧苦之色。
小玲成心与其心过不去,展开轻功往前便赶,其心在后面跑步赶着,但小玲家学渊源,轻功不弱,不一会便把其心抛在后面。
其心神秘一笑,忖道:“小姐脾气真大,将来谁要做了她的丈夫,这一生一世可有苦头吃了,我还须要忍耐下去,等这次主人回来,再慢慢打听那事。”
小玲跳跃了一阵,心中气愤略平,停步回首一望原路,其心还未跟上,她暗自得意道:“这下小笨人可苦了,一路上再走出个什么野兽来,哈,小笨人不吓得喊小姐救命才怪哩!”
她等了半天,还不见其心到来,又有点担心起来,小笨人手无缚鸡之力,如果真的遇上野兽,那可准糟,她仰首来路,正待跃高观看,忽见小笨人吃力万分地向这边跑来。
小玲心一放又有些不忍,其实她以小姐之尊,其心只有唯诺听命,可是其心愈是对她恭顺听命,她愈觉得不高兴。
其心气喘险道:“小姐走得真快,小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小姐影子也瞧不清。”
小玲哼了声,本想说道:“谁像你这笨童。”但一见其心唇红齿白,脸上热得通红,实在不惹人民,便住口不说了。
其心歇了会又道:“小姐,还要往前走么?”
小玲吓唬他道:“何只往前走,还要翻过这山头哩!”
其心默然,并无求情之意,小玲长身一拔,正想立足一个突出的石块上,忽听其心大叫道:“小姐,那石上是虚的沙土,快别落脚。”
说时迟,那时快,小玲已一脚踏在石上,只觉脚一软,身子下垂,下面是万丈深渊,茫茫不能见底。
小玲身子一偏,双手往崖边另外数块突出之石抓去,可是差了半尺,她低头一看,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这时才感到真正害怕,她紧闭住眼,连呼救都呼不出。
蓦然,她觉得身子一实,她睁眼一瞧,不知何时其心已把她紧紧抱住。她一怔,忽见其心仿佛受力过大,站不稳身,两人一起滚到地下。
她惊魂甫定,只见其心面色惨白,似乎极是害怕,她心里本在奇怪小笨人怎有这么大能耐,将下垂如箭的自己一把救了上来,可是一见他那惨相,不由暗叫侥幸不已,她忖道:“定是命不该绝,鬼差神使被这小笨人捞着了。”
她想到其心定是不顾性命地救自己,不禁感激地望了其心一眼。其心似乎神智未清,还紧紧抱着她两肩。
小玲道:“喂,多谢你啦,救了我性命。”
其心仿若从梦中惊醒,他忙道:“哪……哪里……小姐你没事吧!”
其实他心里在想:“刚刚要不是故意跌了一跤,这鬼灵精的小姐一定看穿我了。”
小玲听他第一句话便问自己的安危,心中大受感动,她低声道:“喂,你会命救我,你一点武功都不会,难道不害怕么?”
其心想了想不知如何回答。小玲知他口齿笨拙,又柔声道:“你……你……因为看着我危险,就不顾一切地救……救……我么?我……我真不知怎样感激你。”
其心见她面带羞涩,神色却是迫切希望,他茫茫点头。
小玲面带喜色道:“我……我一定要……要好好报答你,我叫爸爸升你作小管家可好?”
其心摇摇头,小玲见他脸色冷淡,急道:“我知道你很是讨厌我,我真不应该常常欺侮你,其实……其实呀……我……”
其心冷冷道:“小的是仆人,怎敢生小姐气。”
小玲心内一寒,声音已有哭音,她说道:“喂,你是……你是永远不肯原谅我了!”
其心这人虽则深沉,可是小玲步步逼着,他年纪到底太小,对应付这种情感之事,一时之间还是不知所措,他喃喃道:“世界上难道有永远不能原谅的事么?”
小玲喜道:“那你是原谅我了,我……我常常捣乱,只是……只是想和你好好地谈谈天,和你好好地玩一下,你却装……得什么也不懂,你……你当我是真地给你气受么?”
其心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小玲脸色羞涩嫣红,她年事虽然尚幼,可是向一个男孩要好,一种天性害羞使她低垂着头。
其心缓缓道:“天色不早了,小姐,咱们回去吧!”
小玲默默忖道:“我只想吓唬他,看看他的真心,想不到差点送了命,我难道是真想吓他么,其心,其心,你太不知我心了。”
她脸红得像盛开的鲜花。这时候,阳光正斜斜洒在她秀发上,金色迷人。
天刚破晓,旭日好像一轮熊熊火球被万朵祥云托了上来。
其心拉开了被子,揉了探惺松的睡眼,正在穿衣,忽然他听到一阵嘈杂的人声——
那像是杜老公的声音:“这位先生,你说话可得要仔细些呀
一个洪亮的声音道:“老夫在林子里白转了七八圈儿.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你不让老夫进去么?”
杜老公道:“这就奇了,咱们这儿一不是酒家,二不是客栈,你老先生怕是喝醉了酒吧——”
那洪亮的声音道:“你们别斜着眼打量我这条断胳膊,莫说老夫还有一条臂膀,便是两条都没有了,凭你们么——嘿—一”
其心听到“一条臂膀”四个字,惊得一翻身爬了起来,匆匆穿好了衣服,用手捧起冷水往脸上一盗便算是洗了脸。他飞快地跑出房屋,拿起一个竹扫帚便跑到大门边上去打扫。
他心中以为是唐君律来了,岂料跑到门边偷偷一瞧,原来竟是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儒生,一条袖子系在腰带间,分明是个断臂。
其心不禁怔了一怔,只见杜老少换了摸颔下白髯,居然并未发作,只是和平地道:“先生若是要投宿,对不起,咱们这儿没有空房屋。”
那老儒生仰天笑道:“老实地告诉你吧,老夫来此,问你要一个人——”
杜老公道:“什么?”
那老德生一字一字地道:“老夫问你要一个姓姜的人!”
杜老公面色如常,干咳一声道:“先生弄错了,咱们这里哪有姓姜的人?”
那老儒生走进一步,说道:“是么?”
杜若公脸上丝毫没有表情,好像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也不知他心中在打什么主意,忽然他挥了挥手道:“先生既是没有地方住宿.咱们设法腾出一间房子给先生将就着歇歇罢,请,请。”
那儒生居然毫不客气,大踏步走了进来,杜老公领着他走到院中。
忽然,又是一阵嘈杂声从门口传来,杜老公不禁双眉一皱,停身回头——
只听见一个雄浑的声音吼道:“你们这些奴才都与我滚开
杜老公走向门口,只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