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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见了师父,张于岗最忍不住气,问道:“师父——”
周石灵笑道:“谋世必先知人,此子琴骨反生,前程岂能限量?失剑区区小事,何况又非他所为?”
天玄道人自然不敢言语,曲万流道:“师父何以知之?”
周石灵笑而不答,张千岗也有怀疑之心,周石灵见状,方才笑道:“倚天虽是利器,此干哪能看得上眼?”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使三人糊涂了。
再说伊芙送得董其心下山,殷殷执住他手道:“你现在往何处去?”
董其心举头一望,见明月向西而坠,便茫然地道:“往西。”
伊芙知他无家可归,心中自是惨然,目中泪光盈然。董其心不忍多看,向伊芙长长一辑道:“姑姑,我告辞了。”
伊芙勉力笑道:“好好保重。”
董其心强忍悲怀,迈开大步行去。
伊芙忽然心生一念,唤道:“其心,师父最后与你俯耳说了什么?”
董其心回过身来,踌躇了半晌,方才道:“他说:“孩子此去,勿罪武当。””
伊芙一怔,董其心的身影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黑夜的寒风吹得林木萧萧,天空乌云密布,月光和寿辰都隐在云堆里,大地上只是一片漆黑。
其心默默暗道:“今天伯是找不到借宿的地方了。”
他虽只有如许椎龄,但是这些日子来流浪的磨练,他已经不怕黑夜的寂寞了。
虽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在感觉中他仿佛觉得天空很是高爽,萧萧林木忽然震动之声不绝于耳。他寻了一棵数围的大树,树根下茅草高及数尺,他把矮小的身躯缩在茅草丛中,寒风只是呜呜地从头上扫过,嗅着草香,一股温暖升了上来。
他抬眼望着那深透的黑暗,大地上似乎没有别的生命,他小小的心灵中充满了光明的色彩,是以看那黑暗,也觉得恬静优美。
“哗啦”“哗啦”……
像是有人踏着枝叶走近过来,其心仔细听了一听,那声音断续相间,似乎那人走得十分小心,不时停下身来观察四周一番。
过了一会,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向左右观望一会,终于向其心这边走了过来。
其心睡在大树根底下,一动也不动,即使那人走到大树下。也不会立刻发现他,那人走了几步,又停下身来,仰首望着树林消地,不知在干什么。
忽然“吱”“吱”两声,敢情那人发觉树上有个鸟巢,他倾着耳朵似乎专心注意听那鸟儿叫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吱”“吱”又是两声,那人忽然手一扬,一种尖锐的啸声随着他一挥手之间响起,接着“嚓”他一声,一团黑沉沉的事物落了下来,正好落在其心的身边。
其心仔细一看,那是一只大斑鸠,头顶上穿着一支金针,虽在黑暗之中,仍然闪烁着金光。
这黑漆般的林子里,凭着一声鸟啼便能刺中鸟儿的咽喉,这等暗器功夫当真是骇人听闻的了。
其心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得那人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抬起地上的斑鸠,靠身在大树干上,一手拔出那支金针,放人衣袋中,一面喃喃地道:“鸡儿,鸟儿,实是我饿得发慌了,只好得罪啦,莫怪,莫怪。”
其心见他说得有趣,不禁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个怪人。那人完全没有发现其心在他脚边,只见他双手一扯,竟把那只斑鸠撕成两半,连血带肉生吃起来。
那人几口便将一只斑鸠吃得只剩一堆毛骨,信手丢在地上,斜靠在树干上,伸手抓住大把白银来,喃喃道:“银子也有用不上的地方,像这等鬼荒野地方,连人家都没有,要银子又有什么用处?”
他不时留意四周,似乎一只斑鸠意犹未尽.还想再找一只来充充饥,果然,左面的树上“吱”“吱”又是两声鸟啼。
他伸手一扬,其快如电,“噗”的一声,显然又是一只鸟类应声而落。
他正待走上前去,蓦地里,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好漂亮的‘闭目金针’,唐大先生,咱们终于凶面啦!”
那人闻言霍然住身,缓缓转过身来,大声道:“唐瞎子千里为父寻仇,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五侠七剑?你们一路跟踪唐某,唐某虽是瞎子,难道听不出来么?”
只听得右面另一个声音道:“不错,唐大先生千里奔波为父寻仇,不关咱们的事,只是咱们听说十日之前,唐大先生在长江上得到一张地图,嘿嘿,不知是不是有这么一回来?”
那人征了半晌,似乎在思索这批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过了一会,他冷笑了一声缓缓道:“就算有这么一回事情,又与列位相干些什么?”
他的后面又传出第三个声音:“唐大先生,扬子江上送剑的那人你可知道是谁么?”
那姓唐的道:“我怎么知道——”
左面那人道:“告诉你,那人是金限雕金景——-”
“唐大先生”道:“什么?你说是丐帮十侠中的老八?”
那人道:“不错,丐帮虽然已经烟消云散了,可是‘金弓神丐’还在江湖上走动,唐大先生你不该抢了图又伤了人!”
“唐大先生”怒道:“谁抢了图?谁伤了人?你言语放清楚些
那人冷冷地道:“唐大先生,你忘了把金眼雕身上的‘白虎钉’取出来!”
“着大先生”大声喝道:“你们胡说,那金限雕冲到唐某面前时,已是奄奄一息,他交给我一个纸袋,说了一句话便自死去,你们岂可含血……”
那左面三人齐声问道:“他说的是什么话””
“唐大先生”冷冷地哼了一声道:“那是唐某应该保守的秘密!”
左面的声音道:“唐大先生,你可知道金景那张地图是什么?”
姓唐的哼了一声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可不管,因为那不是我的东西——”
左面那人阴森地道:“说得好,不是你的东西,你何必要它,拿出来送与咱们算了!”
“唐大先生”道:“听你的口气,你大概是五侠七剑里的黄蜂剑孙老妖罢——”
左面的人大笑道:“唐瞎子你眼睛耳可厉害,不错,我便是孙华。”
他话音刚落,忽然一声惨叫,翻身倒在地上——
只听得黑暗中呼呼两声,显然另外两人跳了下来,一人惊呼道:“嘿,闭目金针!”
另一人悲愤地吼道:“好啊,唐君律!你暗箭伤人!”
那姓唐的怒吼一言道:“什么……谁暗箭伤人……”
黑暗之中,只见寒光一闪,一剑疾如顺水轻舟,直向姓唐的飘来,姓唐的反身横跃,但见寒光霍霍,那支剑如长空电击一般制出了五剑。叱叱五声,在那古树干上留下了五个剑痕。
那姓唐的却如白昼昼下目能见物一般,以旋风之势避过了五剑。
他沉声道:“剑招有如游龙戏风,气势好比秋风扫叶,阁下必是‘白虹追风”韦大侠了吧?”
“不敢,韦一农便是在下——唐君律,令尊大人唐老爷子不幸惨遭变故,不错,你千里奔波为的是寻访仇人,可是你也不能随便伤人呀——”
唐君律怔在当地,他正要说话,另一个人已是飞身一剑刺来,唐君律挥手一掌,怒声道:“你是谁?熊竞飞?哈元素?”
那人阴沉地答道:“都不是,我姓曾厂
唐君律狂笑道:“好,原来是蓝衫剑客曾炳,你们五侠七剑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一流剑手,自然可以仗势凌人,含血喷人的了,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么?”
唐君律冷笑道:“我替红花双剑熊竞飞和华山的灰衫银剑哈无泰可惜,不知是哪个混账的好事之徒把熊哈二位硬和你们三个宝贝扯在一起了,嘿嘿——”
只听得那白虹追风韦一农冷笑道:“唐瞎子,你暗箭害了孙华,还有脸说什么可惜不可惜?”
唐君律怒道:“胡说.你们分明是……”
他话未说完,蓝衫剑客双手一扬,双剑齐飞,大声吼道:“唐瞎子,你既然说咱们以众凌寡,咱们索性合力把你毙了,叫你四川暗家无双暗器络传!”
霎时只见三道寒光乍起,好比长龙飞舞一般,五侠七剑中蓝衫剑客和红火双剑都是双手施剑的,是以五侠一到有了七剑,他们既无师承关系,又非亲非故,江湖上把他们联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他们五人的外号有中“红黄蓝白灰”五个字,而且个个都是当世罕见的剑术高手,这时韦一农与曾炳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