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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从布包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只有手掌大的面具,说道:“云公子,你请坐下来,小
婢替你戴上面具。”
云中岳说:“还要戴面具嘛?”
新月娇笑道:“这是上面规定的路!”
云中岳依言在木椅上坐下。新月双手绷开面具,轻轻覆在他脸上,又用掌沿轻轻在四周
熨贴,一直把面具拭得四平八稳,不见半点皱纹,才取过长剑,给他佩好,说道:“公子要
不要喝口水再走。”
云中岳但觉脸上绷得紧紧的,很是不舒服,一面忖道:“不知自己戴了面具,变成怎样
一个人了?”一面说道:“不用了,我该到什么地方去,姑娘知道么?”
新月道:“总管方才交待过,要小婢领云公子到桂花厅去。”
云中岳道:“好,奶带路。”
新月欠身道:“云公子请随小婢来。”
说完,就走在前面领路。
云中岳随着地出了宾舍,穿行花径,绕向西首,不大工夫,来至一座敞轩。
新月脚下一停,说道:“这里就是桂花厅了,小婢不能进去,云公子请吧!”
云中岳点点头,就举步朝石阶上走去。
只听厅上有人说道:“副总领来了,大家要肃立致敬。”
云中岳不去理他,自顾自跨进了大厅,只见一个身穿黑衣青年迎上来,躬身道:“属下
金狮堂执事张宜生见过副总领。”
云山岳心中暗道:“此人和罗光春年纪相仿,大概也是摇头狮子的门下了。”
他没有说话。
张宜生抬着右手欠身道:“副总领请。”圭在前面引路,一直朝厅上行去。
云中岳举目打量,只见厅上早已站立着八个黑衣人,面向厅上,自已从他们后面走上
去,是以看到的只是他们的背影。
他这一打量,发现右首第三个人身材比其它七人矮小,虽然穿著宽大黑衣,腰束阔带;
但一眼就可认出她来,那不是和自己共过患难的蓝文兰,还有谁来?那么站在她边上的第二
个人,该是蓝文蔚了。
张宜生领着云中岳,一直走到上首,面向八人而立,然后说道:“这位就是副总领了,
今后诸位就归副总领率领,一切都听副总领指挥。”
说到这里,一面低声道:“请副总领取出金牌来,给他们看看。”
云中岳依言取出那块圆形金牌来,拿在手中,给大家认清楚了。
大厅上点燃着两支儿臂粗的蜡烛,十六道目光都一齐朝金牌上投来。
云中岳目光一瞥,但觉面前八人,面貌陌生,一个也不认识,这当然是他们脸上和自己
一样,戴了面具之故。
尤其那十八道目光之中,有两道目光,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直瞧,大有似曾相识之
感,这人正是右首第三个蓝文兰。
云中岳看得心头不由一愣,暗道:“是了,大概只有自己一个,摇头狮子为了要利用自
己率领金狮堂的人,才并未完全迷失神智,他们敢情心神全被迷失了,不然文兰不会有这种
似曾相识的眼光看自己了。”
云中岳收起金牌。
张宜生又道:“老爷子因副总领地形不熟,特命属下替你老作向导,咱们此时就要出
发,副总领要告诉他们,随着你老身后而行。”
云中岳点点头,朝大家说道:“现在咱们就要出发了,大家请随本座来。”
张宜生早已走在前面,说道:“属下给你老带路。”
云中岳随着他身后而行,其余八人分作两行,紧随云中岳的身后。
云中岳心中暗自盘算,这八人之中,可能有少林寺清源大师、丐帮长老宋志高和蓝文蔚
兄妹,只不知还有四个是什么人?片刻工夫,已经到了花园后门,一名看门的园丁迅快打开
了左边一扇木门。
张宜生回身道:“门外停有两辆马车,副总领要大家登车。”
云中岳点点头,回身道:“门外停着两辆马车,出了木门,大家随本座登车。”
一面朝张宜生道:“你去招呼另一辆车吧。”
张宜生躬身领命。
云中岳首先跨出大门,走近第一辆车前,抬手道:“你们先上去。”
跟在他身后的四人正是方才站在右首的四个,依言一一登上车厢。
云中岳从他们身形推测,这四人第一个该是少林清源大师,第二个是蓝文蔚,第三个是
蓝文兰,第四个是丐帮宋志高。心中暗暗高兴,也就跟着上车。
车把式不待吩咐,立即掩上车篷,扬鞭上路。
云中岳居中坐下,从身边取出“解迷化毒丹”,倾出三粒,朝第一个吩咐道:“你把这
药丸吞下去。”
第一个人毫不犹豫,接过药丸,就送入口中,吞了下去。
云中岳又倾出三颗交给第二个人,也道:“你把这三粒药丸吞下去。”
第二个也依言吞下,云中月依次把药丸分给了第三、第四个人,他们也各自吞服下去。
云中岳收起药瓶,贴身藏好。
过了约莫盏茶工夫,第一个人首先发出一声轻“咦”!
云中岳知道该是他们清醒的时候了,这就举手从脸上揭下面具,一面朝第一个人悄声
道:“你大概是清源大师了,此刻虽在车中,但话声不宜说得太响。”
第一个人听得一怔道:“贫衲正是清源,云大侠怎么不认识贫衲了么?”
他还不知通自己脸上戴着面具。
这时第二、第三、第四三人也依次清醒过来。
第三个人正是蓝文兰,她内功较差,不能夜视,但车厢中有天光透入,虽是黑夜,仍可
依稀辨认得出来,刚叫出:“云……”
云中岳早就防她会叫出声来,急忙轻“嘘”一声道:“禁声,奶不可大声说话。”
蓝文兰惊奇的问道:“我们好象在车上,要到那里去呢?”
云中岳没回答她,朝第二、第四二人问道:“这位是蓝兄,这位是宋长老,对么?”
蓝文蔚、宋志高同时点点头道:“正是。”
云中岳舒了口气道:“如此就好。”
蓝文兰道:“云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云中岳因时间匆促,就把自己遭遇的事,简扼说了一遍。
清源大师听的一怔道:“这么说,单老施主就是梵王宫地底石室的幕后主持人,真是令
人想不到的事。”
宋志高道:“由此可见此次泉会期间所发生的事,也都是他的阴谋了?”
云中岳道:“正是如此,只不知那第二辆车上的四人,会是什么人?”
蓝文蔚道:“云兄是否也打算替他们解去身中之毒呢?”
云中岳沉吟了下道:“目前兄弟还不知道那四人底细,未解毒之前,他们还可以听兄弟
的指挥,一旦解去了毒,万一不肯和我们合作,岂非弄巧成拙,反而把事情弄砸了?”
宋志高道:“云少侠这顾虑极是。”
清源大师道:“云少侠对今晚之事,可有腹案吗?”
云中岳道:“在下要和大家商量的,也就在此,单晓初在我们身上暗使手脚,而且像四
位连神志都迷失了,此刻要在下领队出发,据在下推测,他想利用我们去对付广帮的区古
柏,才要我们掩去本来的面目的,只不知今晚在苏门山,他还有什么安排?”
清源大师道:“阿弥陀佛,此人心机如此毒辣,他自以为这一计谋,万无一失,却没想
到云少侠神志并未被迷。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我佛慈悲,早已安排得比他更为周密。云少
侠,贫衲惭愧,除了会修合药物,平常很少在江湖走动,也可以说一无经验,宋长老阅历经
验,比贫衲要丰富得多,今晚之事,可能十分惊险,不到时间,谁也无法逆料,因此贫衲之
意,第一、咱们应该随机应变,第二、如何行动,都要当场才能决定,咱们不妨请宋长老当
军师,雯少侠担任指挥,方可济事。”
宋志高道:“大师所说,在下如何敢当……”
蓝文蔚道:“宋长老,咱们时间宝贵,大家要通力合作,当仁不让,不可再推辞了,咱
们都听宋长老和云兄的就是了。”
宋志高慨然道:“好,兄弟承蒙大家抬举,自当全力以赴。”
事情就这样决定。
蓝文兰悄声道:“云大哥,你该把面具戴上了呢!”
云中岳点点头,双手绷开面具,覆到脸上,再用手掌在脸上耳角等处,轻轻按平。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件事,说道:“宋长老,在下有一件事想请教,闻人兄他们,曾和
在下约定,今晚可能会去大通药行,不知可有方法,传递消息给他们?”
宋志高问道:“云少侠要他们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