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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芸拍手道:“沙漠后面是我故乡!”
这将近两月来,她脸颊渐渐丰起,脸色亦由肌黄变成洁白,阳光照耀中,白里透红,一股说不出的少女凤韵。
她虽不算美,但使人看来十分亲切,与她说话更是可亲,仿佛教你与她说上一天一夜的话儿,也不觉厌烦。
孙敬之也是善于谈笑可亲近的人,他两人性情相投,一路上天南地北无所不谈,无所不聊,除了第一次车中想见外,彼此再无一点尴尬的感觉。
沈泰祥道:“你高兴,你大哥可不高兴哩……”
沈芸侧头道:“大哥,你不要皱着眉头嘛!”
孙敬之舒开眉头,有意说道:“这几天敦煌附近的小沙漠可让我走怕了,眼前将是大沙漠,我有点未行先寒,还是回头,没得葬身风起不见日光,风息犹昏晦不能见物的“盲风”中!”
沈芸急道:“爹,他要回头!”
沈泰祥笑了笑,道:“我所说的盲风虽然可怕,却还难不倒我这老走沙漠的旅客!”
沈芸加一句道:“是啊,有我爹爹在,风还没有起哩!他老人家就闻到味道了!”
沈泰祥笑骂道:“你当我老骆驼嘛,老骆驼才能闻到味道不对,我可不是骆驼呀!”
沈芸撤娇道:“爹若是老骆驼,女儿还不是就成了女骆驼!”
沈泰祥笑着摇头道:“你骂自己可以,这样可不是带上了你大哥”沈芸指着孙敬之,娇笑道:“他呀!就是男骆驼!”
孙敬之被她逗得笑起来,才起的寂寞凄凉感觉,完全扫出心头,问道:“前辈怎不怕盲风?”
沈泰祥道:“别说不怕,大自然的气候变化,日夜温差极大,气候也有极大的不同,你有没有听说过沙漠中的谚语“朝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孙敬之自幼生长荒山,见闻不广,非但没有听说过,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到过。
只听沈泰祥又说道:“一日数变的气候,行在沙漠中的旅客,没有敢说不怕的,有时候暴风毫无警兆,突如其来,就像西域考古所载:古僵阑城,一天不到全被沙漠埋没啦!”
孙敬之从未读过关于记载沙漠事情的书,听到大漠风暴这等厉害,脸色变的微微苍白。
沈芸嚷道:“不来了,爹,你再吓大哥,他真的要回头了!”
沈泰样哈哈笑道:“芸儿,不是爹危言耸听,事实上有这么个传说,你也不是不知!”
沈芸急的骑在马上直跳道:“那不知几百年前的传说,咱们一辈子也下会碰上,大哥,你可千万不要挂在心里,其实“盲风”没有什么可怕的!”
孙敬之勉强笑了笑,脸色仍在苍白着,教他从未走过沙漠的人,不将沙漠风暴的可怕记在心里,是不可能的。
沈泰祥正色道:“你问我为什么不怕育凤,虽然盲凤起处,天地昏暗,日月无光,行人车马遭之者,往往失踪,但若能够事先趋避。时常兔祸无恙,而这就靠经验来预测!”
孙敬之紧张的问道:“怎么预测?”
沈泰祥笑道:“这个么,只能惫会不能言传……”
沈芸有意壮孙敬之胆子道:“我和爹就曾遭遇过一次,那一次我觉得一点也不可怕,倒蛮好玩的!”
沈泰祥脸色微变遣:“芸儿,遇到盲风还有好玩的么?”
沈芸伸了伸舌头道:“不好玩,不好玩,爹,您老人家曾遇了多少次盲风!”
沈泰祥道:“少说也在十次以上了!”
沈芸道:“大哥,爹遇到这多次盲风都无惊险,你还怕什么!”
孙敬之点头道:“我只是初次听到,觉得既新奇又寒栗,到真遇上时,我以为能够沉得住气,便有惊无险……”
沈泰祥赞道:“你这话说的完全正确,芸儿就是会口上逞能,到时却慌慌张张,那最危险!”
沈芸见父亲揭自己底,不依道:“爹,您说我好久怕过?”
沈泰样知道女儿好胜心强,真要说穿那次所遇盲风时,女儿害怕之态,就许气上几天,笑道:“好,好,你不怕,你不怕……已经好多人走过了,咱们也开路吧!”
他们同迪化前进,行了两天,到达第一个目的地,倒是无惊无险。
* * *在哈密憩了一天,马匹体力恢复,装满淡水,换足干粮。
孙敬之也趁机装好几“皮囊”烈酒,再度朝西前进……
行了两天也无惊险,第三天中午还风和日丽,但突然间微风完全止歇,情形就不正常了。
一会儿远处传来隐隐雷声。
孙敬之大觉奇怪,问道:“这好的天气,要下雨了么!”
沈泰祥脸色大变,沈芸苍白了脸。孙敬之还不知危险,笑道:“下场雨正好,太阳晒的真辣,雨淋在身上,一定舒服!”
等发觉两人神情不对,正要发问,沈泰祥叫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只见他快马加鞭顷刻隐失沙漠里头。
孙敬之问道:“令尊去哪里?”
沈芸强自振作道:“爹去探看风情,只怕,只怕……”
孙敬之警觉道:“可是要来盲风了?”
这一刻雷声渐响……
沈芸叫道:“这是沙吼声,爹爹……”
孙敬这惊道:“不是雷声?“、”
忽见沈泰祥急驰回,大叫道:“快向北边跑,快向北边跑!”
声速何等之快?这时轰雷不绝,震的耳膜发痛,沈泰样只有百尺的呼声被雷声掩盖,仅如蚊鸣。
沈芸慌乱下就想驰到爹身旁庇护,然而相距百尺,奔驰过去要费一段时间,孙敬之十分沉着的抓住沈芸的缠绳,双骑直向北边飞驰。
沈芸吓的直叫:“我要爹,我要爹……
孙敬之不理,谨记着沈泰祥所嘱向北边跑的原则。。奔驰不久,轰沙漫天,孙敬之一路上曾得沈泰祥指点,知道这时再不能跑了,急忙下马。
这一刻,天昏地暗,日月不见。
孙敬之一把扯下沈芸,命两匹马伏在地上,抱着沈芸滚人在一匹马后。
这两匹马惯跑沙漠,却也知伏在地上不动。
沈芸不停的叫道:“爹爹呢?爹爹呢?”
孙敬之脱下长袍,盖头蒙住自己和沈芸,将沈芸抱在自己的怀里,反而安慰战栗不已的沈芸:“不要怕,你爹爹比我们还安全!”
沈芸哭喊着拥在孙敬之怀里,可怜她的哭声在沙吼如雷中,就连孙敬之近在一团远听不到,只闻那沙响声。
一个时辰后,风患声静,大地慢慢恢复原来风和日丽的天气。
孙敬之抱着沈芸用力站起,他俩身上盖满数尺厚的细沙,等于从沙堆中爬出。
放下沈芸,回头四顾,沙漠好像没有一点变化,依稀记得一些沙丘变了位置,或一处多了一大堆沙丘。
向风来之前的位置看去,不由暗暗昨舌,只见那处沙堆高数十丈,倘若不向北急奔驰,只怕此时被那高堆的沙丘活埋了。
沈芸突然放声哭叫:“爹爹,爹爹……”
哪里有沈泰祥的影子?他俩向前奔,忽见一高数丈的沙丘上伸出一头道:“芸儿,爹在这里!”
沈芸大喜奔上,拖出沈泰祥,抱着欢呼:“爹爹没死,爹爹没死!”
沈泰祥眼眶中微有泪光道:“我托天侥幸,那马儿却活活闷死了!”
走下沙丘道:老弟,亏你沉着应变,不然,唉……
沈芸跟下沙丘,恢复天真烂漫道:“那盲风刮得既可·膻又好沈泰祥指着孙敬之胸前一滩湿水道:”好玩?好玩也不会流你大哥一身泪了!“
沈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女儿耽心爹爹哭的嘛!”
沈泰祥笑道:“好孝顺的女儿,可也吓哭了吧?”
说着一把握住孙敬之手掌道:“老弟,不是你,我那宝见女儿向我奔来,我一分心不及逃离,咱们爹女俩都葬身大沙漠丘下!”
孙敬之道:“晚辈遵照前辈吩咐,若不是前辈的关照,只怕孙敬之早已埋在大沙丘里!”
沈泰祥呵呵笑道:“我本以为芸儿会帮你逃难呢?谁知她跟前次一个样儿,遇到盲风怕得要死,芸儿还不过来向大哥谢救命之恩?”
沈芸被揭了老底,红着脸一福道:“大哥之恩,小妹永远难忘!”
“难忘”两字用的很妙,当时之情,当时之景,身前之人,齐皆可以包括在内。
沈泰祥的马匹闷死,与孙敬之同乘一骑,黄昏前赶到离迪化不远的达板城。歇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到达迪化城郊的沈家牧场。
* * *沈泰祥的牧场在关外是最有名的一个,牛马万数以上。
沈家在关外算得大富翁,牧场内数百余名工人,工头皆是关外一流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