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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想起吕姊姊被这怪人放置地上,怎的一动不动,敢情还被他点了穴道,心中一急,
立即走近吕姊姊身边,低头一瞧,口中不由惊咦出声!
原来被怪人点了穴道躺在地上的姑娘家,那是什么吕姊姊?
她,柳眉儿挑,樱唇儿翘,长长的睫毛盖着眼睛,有如海棠春睡,娇丽欲滴!
这姑娘好生面熟!那里见过?
方玉琪目光一瞥,只见她除了肩头一柄长剑之外,窄窄的纤腰边上,还斜插着一支精钢
短拐!
哦!对了,她是双拐樊长江的孙女,自己初下山时,在怀玉山庄投宿的那晚,曾和她照
过面,难怪似曾相识!
就在正待拍开她穴道之际,忽听身后响起一个铿锵的声音,喝道:“年轻人,你好大的
胆子!”
方玉琪心头一惊,霍地转过身去!
只见离身后不远,站着一个面貌清癯,蓄着五绺长须的老者,嘴噙冷笑,目光炯炯地注
视着自己。
方玉琪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心中却不禁有气,暗想:这老人好没有来由,自己刚把樊姑
娘救下,他倒好像说自己在做什么亏心之事?当下横了老者一眼,便不再理他,自顾自转过
身子,伸出右手,正待往樊姑娘身上拍去,长须老者喝道:“住手!在老夫面前,再敢碰她
一下,莫怪老夫手下无情。”
这一声大喝,声音宏亮,显见内力充沛!
方玉琪听得气往上冲,回头问道:“老丈这是什么意思?”
那老者长眉轩动,双目精光闪动,流露出一种慑人的凌威,冷冷的道:“年轻人,你做
了什么?自己心里明白!”
方玉琪瞧着对方眼神,暗吃一惊,心想这老人好精湛的内功!他虽然看出对方一脸正气,
但这种口吻,自己如何忍得,蓦地剑眉一耸,喝道:“在下明白什么,难道救人救错了不
成?”
老者仰天笑道:“年轻人,老夫面前,还敢狡辩,你从莲花峰把她劫到此地,想干什么
来的?”
方玉琪听得微微一愣,不禁甚是好笑,敢情这老者把樊姑娘当作了吕姊姊,心念一转,
气也消了。这就拱手道:“在下原是身有急事,经过附近,把樊姑娘从一个怪人手上救下,
老丈既然如此说法,樊姑娘穴道受制,就请老丈代解,在下失陪。”
话一说完,肩头微晃,人已飞身而起!
那知身形才动,耳中听到“丝”的一声轻响,迎面已经站着一人,挡住去路;此人正是
面貌清瘦,飘着五绺长须的老者。
他是认定方玉琪作贼心虚,急着想溜,此时静立当道,抚须沉声喝道:“年轻人,老夫
面前,你想一走了之,那有如此便宜?”
方玉琪惦念着师叔伤势和吕姊姊的被掳,那有时间和他纠缠,心中虽知对面老人,可能
是那一门派的前辈高人,在途中碰上青师、太一行,断说吕姊姊被掳,才追上来的。
但此时他硬截着自己当作恶郎君一党,再缠下去,自己如何追人?不由急道:“老丈不
可误会,在下就是奉青师太之命,追人来的。”
那老者冷嘿道:“明人眼里,不揉砂子。如今人赃俱在,你当老夫是轻易欺骗得的?”
方玉琪右手摸了剑柄,厉声喝道:“那么你待怎的?”
老者双目寒光陡射,呵呵笑道:“你想在老夫面前用剑?哈哈,你真是找对了人!你如
果不想找死的话,就随老夫回去,听候发落。”
方玉琪急得直是跺脚,厉声道:“老丈如果再缠下去,在下就追不上那贼人,你不会拍
醒樊姑娘,问问清楚?”
老者缓缓的道:“即使她不是离尘道友的传人,尔这种行径,老夫遇上了,也难以相
容。”
方玉琪怒火猛上,星目露煞,沉声道:“在下瞧你一脸正气,不像坏人,才一再容忍,
难道方某真要向你解释吗?老丈无的放矢,再胡缠下去,莫怪在下要得罪了。”
老者芜尔道:“你想在老夫手下硬闯?”
方玉琪应道:“正是如此!”
“呛啷啷”寒光闪动,松纹古剑,业已掣到手上!
“哈哈!”老者一声敞笑道:“年轻人,真不知天高地厚!只要你能接得住老夫一剑,
任你自去。”
方玉琪忿然道:“好,多说无益,别耽误了方某正事。”
松纹剑一抖,一招“通天剑法”的“通天澈地”,往前劈出!
那知剑招堪堪使出一半,耳中听到呛然龙吟,眼前一片青光,寒飚陡作,宛如沧海狂澜,
波浪滔天,山崩岳倒,声势动地!
在这刹那之间,方玉琪顿觉整个身躯,似处风雨飘摇之中,手中长剑,那还递得出去?
不!四外压力,排山倒海般挤来。
不禁心头大骇,慌忙脚趾移动,使出自己唯一杰作,捉迷藏的“飘香步”来,这步法,
果然屡试不爽,才一跨动,便已脱出老者剑圈之外!
正在此时,来路上忽然传来一声苍劲的大笑:“哈哈!剑气寒光夜不收,司徒老儿,你
在跟谁动手?”
话声中,一个身材瘦小的道人,缩着一颗乱蓬蓬的脑袋,手捧药箱,佝偻奔来。
方玉琪乍睹来人,不由大喜过望,他正是自己在石埭酒馆中碰上过的道人,吕姊姊口中
的三奇之首,百草仙翁葛长庚!
“葛老前辈……”
方玉琪认出是他,恍如救星天降,迎着奔去!
—清癯老者口中一声惊“噫”,剑光倏敛,瞧着方玉琪怔怔发愣,仰天长叹道:“老夫
虽然无意伤你,但数十年来,能从司徒昌明剑下闯出去的,倒真还是第一次!”
原来这老者,正是名列一剑、双拐、三奇、四恶的神州一剑司徒昌明。
他仗着神妙无比的一招剑法,驰誉武林,数十年无人能挡,却被方玉琪轻而易举闯出,
连衣角都未损伤半点,怎不令他震骇莫名!
但方玉琪此时早已奔到葛长庚身前,扑地跪了下去,口中说道:“葛老前辈,你快救救
晚辈师叔,她老人家中了恶郎君的蛇神毒剑。”
葛长庚瞪着两颗小眼珠,生气的道:“小子,你快起来。”
这时神州一剑司徒昌明已把樊姑娘睡穴解开,她一跃而起,妙目转动,瞧到葛长庚,忽
然欢笑道:“葛爷爷,你也来了,晚辈樊秋云给你老叩头!”
她跃到身前,正要拜将下去,葛长庚双脚一顿,咳道:“又是一个,你……你们存心折
磨我老人家?救你的是司徒老儿,你也得叫他一声爷爷!”
樊秋云果然依言又向司徒昌明敛衽下去,口中说道:“晚辈樊秋云……”
司徒昌明哈哈一笑,指着方玉琪道:“姑娘就是双拐的孙女,你谢他罢!”
樊秋云秋波流动,瞧到方玉琪;不由粉脸骤红,心头小鹿,无缘无故跳了起来。
他,好英俊的少年书生,自己好像在那里见过?她粉颈低垂,含羞敛衽道:“小女子方
才被怪人所擒,多蒙少侠相救,不知高姓大名……”
方玉琪目光露出祈求神色,等待着百草仙翁,一见樊秋云向自己施礼,俊脸一红,连忙
拱手还礼,口中嗫嚅的道:“樊姑娘不可客气,在下方玉琪,去腊打扰贵庄,曾和姑娘有一
面之……之雅。”
他差点说漏了嘴,和人家姑娘怎能说一面之缘,总算“之”了两下,临时改成“雅”字,
但连耳根也一起胀红。
樊姑娘何尝不是如此,她面对着脸如冠玉、身如玉树的方玉琪,有说不出来的异样之感。
两人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再一抬头,神州一剑司徒昌明,早已去得不知去向,方玉琪暗
暗冷笑,这人名列一剑,气度却甚是狭小。
葛长庚乱蓬蓬的脑袋一偏,问道:“喂,小丫头,你如何也到黄山来了,碰上的是谁?”
樊秋云双腮一鼓,道:“真气人,晚辈今晚才赶到黄山,方才在树下休息,无缘无故落
下一阵松子,来势劲急,打得晚辈背上隐隐作痛。
“晚辈不知暗算的是谁,纵身向四外仔细一瞧,没瞧到半个人影,心中正在有气,那知
又是一阵松子,像雨点般往身后打到。
“晚辈出其不意,一个转身,抬手打出三支连珠袖箭,这下,只听‘吱”吱’连叫,原
来是一只毛猴,晚辈正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突然一条人影,窜到晚辈身前,那是一个生相
狞恶的怪人,他说晚辈不该打伤他采粮猴子,要把晚辈吊在树上,以示薄惩,说着不由晚辈
分说,伸手就往晚辈抓来,他出手奇快,晚辈连躲闪都来不及,就被他抓住肩头,正当此时,
就听到有人叫喝着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