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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长叹了一口气后他起了身,然后顺着石子路慢慢的向前走。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悲凉,如果说在此之前,我一直对他回心转意抱着一点希望,那么这一刻我也明白了我和他之间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
吕明安当天傍晚就离开了F城,临走时他拎着简单的行李站在我的收银台前说:你什么时候想办离婚手续了,打个电话给我。
我没说话,甚至没抬头看他。等我起身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路口。
吕明安这一趟来看了小福星之后,就彻底消失了。胡志泽告诉我,吕明安在深圳的房子也退租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在这种情形下,我也放弃了对他的继续追查。
日子很平稳,胡志泽似乎对张岱动了情,又似乎若即若离,张岱却是完全的无动于衷。有一回在便利店里,我和她提起了胡志泽。
张岱问我:你看过阿飞正传吗?就是张国荣演的那片子。
看过!我有些莫名其妙,这和胡志泽有什么关系?
那里面提到过有一种鸟一辈子只落地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莫郁青,这很象我的爱情观,我一辈子只爱一个人。爱过后,我的心就成灰了。张岱笑笑,他挺好的,我这样一个人,何必去耽误他。
我没多说什么,感情这件事,确实难为外人所道。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日历一天一天更新,小福星一天一天长大。
吕明安离开我足足两年时,我再没有了吕明安的消息,小福星上了幼儿园,桃姨也回了自己家。我的便利店里请了个小妹,我轻松了许多。
亲朋好友都忍不住为我的后半辈子担忧起来,尤其是我妈,专程放下了家里的事情来F城住了一段时间。苦口婆心的劝我,说吕明安不会再回来了,让我为了孩子一定要再找一个,否则一个女人家的会过得很辛苦。
甚至连张其勋都劝我,他说:青青,别那么死心眼了,有合适就处处看吧,你要向我学习。
可是,我提不起来劲。
F城又一次进入秋天时,章韵龄心脏病复发进了医院了。张岱跟我说病情很凶险,可能会挺不过去,旁敲侧击的问我要不要去看看她。
你好好照顾她。我淡淡道。
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张岱又说。
等她死了,我会去给她烧纸,她活着,我不会去看她。我平静的说。
☆、111。再见之时
章韵龄入院一个月后,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这回,张其勋来找了我。他来的时候是黄昏,小福星正在给我背幼儿园新教的唐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小福星晃头晃脑的,我含笑看着他。
青青。高大的身影挡了光线,我和小福星都抬头去看,张其勋一脸的凝重出现收银台面前。
咦,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快坐。我招呼他。
青青,我有点事情跟你说一下。他往店外退了几步。
儿子,你自己看一会啊,妈妈去去就来。我起了身往店外走去。
小岱妈妈的情况很不好,吊着一口气在那里,想见你一面。张其勋急促的说,青青,看在人将死的份上,你去一趟吧。
人总是要死的。我淡淡的语气。
青青,这些年来,她为了赎罪确实做了不少的事情,魏薇过世后,她每年都给她父母寄钱回去。资助贫困大学生,救济孤寡老人,天灾人祸时她都尽自己所能捐钱捐物。青青,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吕明安还给黄老板那笔钱是小岱妈妈的。她说她做错了太多,不能令你再失去家
别说了!我打断他,她赎罪只是为了她自己好过,我不需要。你回去吧,我忙着呢。
青青,你不要这样冷酷张其勋按着额头,你看在她给了你生命的份上,如果不是他,你没有机会感受这个世界的苦痛,快乐和幸福。不是要你感激她,你去看她一眼,让她走得安心点。
不去!我说过,她死了,我会为她烧纸,她活着,我不会去看她。我转过身要回店里。
青青!张其勋拽住了我,她是我的前妻,我曾经也特别讨厌她的嚣张跋扈
妈妈!小福星拿着我的手机跑了出来,电话在响。看见张其勋抓着我的手,他皱起了眉头,伯伯,你看我妈妈都生气了。
我从小福星手里接过了手机,张其勋一脸无奈的松了手。电话是张岱打来的,估计还是为了章韵龄这事。
喂!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就一口气了,你来一趟吧。张岱的声音干干的。
我沉默。
姐姐,妈死了就不会再活过来了,你也就见她这么一次,你来吧。张岱低声说。
我还是沉默。
妈妈!小福星扯了扯我的衣角,我还没背完游子吟呢。
儿子。我弯下腰,我们回来再背,现在我们先去看一个人好不好?直起身后,我看向张其勋,上车吧。
他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大踏步的往他的车子走去。
路上,小福星一直问我去看谁?问了几遍见我没说话,他就靠到我怀里仰头一直看着我。
儿子,我们去看一个给了妈妈生命的人。我搂紧了他,嘘,别说话,快到了。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我牵着小福星跟着张其勋身后匆匆向着医院大楼走去。出了电梯拐了弯,张其勋带着我们直接进了第二间病房。
这是一间独立病房,医护人士站在离病床稍远一点的地方。章韵龄躺在病床上,张岱站在病床边,见我们,她俯了身,妈,姐来了,她来了。
我抱起了小福星走到章韵龄的床头,被子下,章韵龄脸色呈灰色状。大约是听到了张岱的喊声,她很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妈妈,我怕。小福星有些不安的看着病床上的章韵龄,又看着我。
不怕,妈妈在呢。我亲了亲他。
章韵龄嘴唇翕动了好一会,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姐,你喊她一声妈。张岱转头急切的看着我。
我张不开嘴。
章韵龄盯着我看,大家也都看向我,我只好近前了一步,然后放下了小福星,迎着她的视线,我轻声说:我带我儿子来看你了。
她的眼角慢慢的滚落了两滴泪珠,急促的喘息后,她额头上的青筋突起,我,对不起,你!这几个字拼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她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一切回归平静。只听见嘀的声音持续响起,心电监护仪上电波已经呈一条直线了。
章韵龄死了,张岱和我一样,一滴眼泪也没掉。遗体告别会那天,章韵龄那显赫的父母和兄弟们都来了,丧事办得特别隆重,大厅外还有记者在拍照。
我和张岱并排站着,鞠躬答谢前来吊唁的宾客。
告别会后,我和张岱又去了殡仪馆,遗体被送进去火化时,我和张岱坐在休息室里。
她的遗嘱在律师那里,过几天律师应该会找你。张岱轻声说,大部分的财产她都留给了你,我没有异议!
她死前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吗?我默了一会才问。
没有,她只说罪孽太深怕下地狱,所以,她死后一定要帮她做一场水陆法会超度她的亡灵,也超度被她直接或间接害死的亡灵。张岱仰头,你知道我为什么哭不出来吗?
我沉默。
她活着的时候,我想尽一切办法折腾她,因为我,她没少伤害你。张岱转头看我,这二十余年来,她为了我几乎付出了所有。她活得好好的日子我没见得多领她的情,如今她死了,我也不虚情假意表我这颗女儿心。
但愿来生,她不再有我们这样的女儿。我好久后才轻轻的吐出了这句话。
水陆法会定在了F城的XX山上的一个寺院,那座寺院很有名气。张岱告诉我,水陆法会上诵经的都是高僧,为期七天。
法会开始的第一天,我和张岱去了寺院帮章韵龄祈福。法会从早到晚,我跪得一双腿发麻,到晚上结束时,我和张岱几乎要步履维艰。
我爸待会来接我们,先到休息室去坐会吧。张岱扶着我。
穿过大殿时,一个身穿素色袈裟的高僧迎面走来。他象其他僧人一样向我们施礼,阿弥陀佛!
师父辛苦了!张岱还了礼,我猛然退了一步,整个人就坐到了地上。
吕明安。我低声喊,僧人听见我的低唤后滞住了脚步。
张岱把我从地上搀了起来,急走了两步,我们站到了僧人面前,那熟悉的眉眼分明就是吕明安。
你们要回去了吧,我送你们到路口。他面色异常平静,完全没有否认他不是吕明安。
☆、说一下题外话
写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我特别犹豫。之前一直想写的故事叫《天堂太远,人间太乱》,那个故事就是关于佛教里的乱象,对于这方面,我不能说特别懂,但确实了解不少。
在我们的感觉和印象中